菜很快上桌,大家邊吃邊聊。
馮安嚼著里的菜,放下筷子,問秦屹:“你和蘇妍打算什麼時候辦?”
秦屹給他添上酒,倆人一,“開春的吧,現在穿婚紗冷。”
“也是,”馮安喝口酒,撂下杯子夾口菜。
秦屹欠起子盛碗湯喝,“弘維開學二年了吧?”
弘維是馮安的兒子,與白可君奉子婚那胎六個月的時候意外沒站住,之后好多年也沒再有,直到幾年前才有了馮弘維,馮安拿這個兒子當寶貝的捧在手里。
“是啊,二年了。”提到馮弘維,馮安的語氣多了些滄桑和慈,“這小子越大越像他媽,長相脾氣都他媽像。”
“男孩像媽有福。”秦屹夾著菜,“以后肯定是塊好材料。”
“借你吉言。”馮安跟他下杯,倆人一飲而盡。
他繼續說:“我家到我這代,才念到高中,弘維要是能考上大學,老馮家祖墳也就冒青煙了。”
“你放心,這孩子錯不了。”秦屹給兩人滿上。
馮安看著秦屹,“有你這話,這小子就真錯不了了。”他握住杯子往桌上一磕,語重心長的說:“秦屹,咱們倆這麼多年關系,你是什麼人,我清楚,我什麼人,你也明白。你有眼,懂得識人,腦子夠用,做事還圓,場面上分寸拿的連我都服,干嘛跟自己過不去,離開這圈子,你得損失多錢。”
秦屹一口喝下杯中酒,拿餐巾角,態度謙和,“先謝謝安哥這麼看得起我。”
“別這麼說,我可沒捧著你嘮的意思。”
“我知道,”秦屹點下頭,著酒杯與馮安對視,“人都是沒什麼想什麼,過去我沒錢,就一門心思想著怎麼多賺。現在呢,你是事業家庭老婆孩子都全了,我呢?我有啥?”他攤開手心,顛了顛,“就剩手里那點錢,人,這里,”他點點自己心臟位置,“……空得很。”
馮安皺著眉,一臉理解的態度。
“我沒家,沒心思立業。”秦屹淡淡搖頭,“手里有點活錢,小日子過得不算大富大貴,但也有滋有味,”下往蘇妍方向一挑,“這娘們老實本分,是個過家的人。我現在沒什麼追求,等我跟結婚的,再給我生個兒子,興許為我兒子還能在出來跑跑業務,多賺倆錢,但目前是真沒什麼想法。”
馮安笑笑,“行吧,隨你,想回來的時候,哥隨時歡迎。”
“謝了,安哥。”
玻璃杯一,清脆一聲,倆人一飲而盡。
這邊,白可君跟蘇妍并沒有聊什麼有關容減的話題,把蘇妍看得很,大眾話題并不能拉近倆人關系,反而會令失去通興趣。
白可君自然的切到工作中的事兒,比如之前做的新型胰島素項目,雖然不是行,但問的問題都能與的工作有點聯系,比如審批程序,后期的投產需要哪些部門審核,如何進銷售和醫療渠道。
果然,蘇妍說起自己業務上的事兒,話變多了,氣氛也活躍了。
白可君適時宜的問句,“越研的工資也跟職稱掛鉤,你現在是科員吧?”
蘇妍點頭,“是,我剛參加工作不到一年。”
白可君了然,夾塊魚放在碟子里,慢慢的撥著刺,說:“晉升副主任科員需要三年的科員工作經驗,但也有些破格提升的況。比如,所屬單位副主任科員名額有空缺,破格提拔人員在科員崗位上的工作特別出,績突出,或是到上級表彰獎勵、單位上下的普遍認可,還有到服務對象的稱贊。”轉頭看向蘇妍,“學歷上你肯定夠了,但時間上你至要在科員崗位上干滿兩年。”
說到這蘇妍要還不明白,就真傻了。
淡靜的笑下,“嫂子,先謝謝你,不過我剛進研究所,連半年還沒有,對職稱這些真沒想過,您要不指點我,我都快忘了。”
“這事兒你也能忘,”將剝好的蝦子吃下,細嚼慢咽的看眼秦屹,又收回,“秦屹也真是的,你不懂的,他都該幫你想著,就算事難做,找你嫂子我,咱們也會挑條捷徑走。”
“他哪懂這些。”蘇妍說,“再說,我也沒跟他提過。”
“他不懂?”白可君給了蘇妍一意味深長的眼神,很耐人尋味。
“你要不好意思跟他提,跟嫂子說,我幫你。”
蘇妍:……
咬口雪綿豆沙,里面的豆沙餡甜膩膩的,“這事兒還太遠,等以后再說吧。”
“也是。”白可君舀起碗里的湯,“你放心,只要嫂子還在人事這塊,肯定不能忘了你這事。”
“謝謝嫂子費心了。”蘇妍淺笑下,算是把這話題搪塞過去。
而白可君又參與到旁邊倆人的話題里,蘇妍拿起筷子,悶聲吃起來。
剛吃幾口,白可君一轉頭,“你家是余縣的?”
“咳……”蘇妍趕把筷子撂下,還沒怎麼嚼就把東西咽下去,用餐巾印下角,回:“是。”
“余縣縣城里嗎?”
蘇妍臉微白下,“不是,離縣城還得坐兩三個小時的車。”
白可君問:“是沖河嗎?”
桌下,蘇妍的手揪著膝蓋上的子,“更北一點,在涇河。”
涇河是余縣的一個小村子,旁邊就是國境線,那里有部隊常年駐守。
“那你能考出來,你爸媽特別高興吧?”
秦屹夾了快牛,邊嚼邊看蘇妍,馮安也在一旁說:“聽說涇河那邊不太富裕,供你一個大學生肯定不容易,你可要好好報答你爹媽。對了,你家里除了你,還有姊妹嗎?”
蘇妍說:“是高興的,”接到錄取通知書那天,只有高興,養父母都勸別念了,早點出去打工補家里,供弟弟讀書,“我家里還有個弟弟。”
“弟弟多大了,上幾年?”
蘇妍都一一回著,看起來聊得很隨意,但只有秦屹看出來很不喜歡這些話題。
秦屹起去衛生間,蘇妍也借故說一同。
白可君打趣蘇妍,“年輕人就是好,膩膩乎乎的上個廁所都搭幫去。”
出了門,蘇妍深吸一口氣,秦屹側頭看眼,“再坐會兒我們就走。”
蘇妍嗯一聲,剛到衛生間門口,秦屹說:“你去吧,我下樓結賬。”
“我跟你去。”蘇妍其實也不是真想去衛生間。
秦屹眼瞼下瞥,“還真讓人說中了,膩膩乎乎的。”
蘇妍低頭,臉頰緋紅,主握住秦屹的手,跟他下樓。
秦屹反手將小手包住,看著腳下的臺階說:“這周末我們回你家,開車回去吧。”
蘇妍咬著下,心里發虛,“……住也不太方便。”
秦屹角一勾,低頭著耳曖昧的口氣說:“放心,去你家我晚上一個人睡。”
蘇妍臉更紅了,“不是的,我和蘇勵住一個屋。”
秦屹:“……”
說話間已經到收銀臺,蘇妍說:“你先算賬。”
秦屹把賬結了,倆人上樓。他問:“你和你弟弟住?”
“嗯。”蘇妍點頭,“到時候你可能要跟蘇勵住,我去旁邊的小北屋睡。”
“不是不是,”秦屹想的不是這個問題,“你跟一男的睡一屋,你爹媽怎麼想的?”
蘇妍原本擔心的是他睡不慣小土炕,結果他說的是男的問題。
“他是我弟弟。”
秦屹一看表就知道當真了,還逗:“那他也是一男的。”
“……”蘇妍看著他,秦屹嘆口氣,“好了,不逗你了。”
倆人回包廂,四人又聊了會兒,馮安接了一電話,提了最后一杯酒,祝秦屹生日快快樂,就散局了。
凱悅有代駕服務,先送走馮安夫妻,秦屹和蘇妍才上車。
代駕問完地址,吉普車駛離酒店。
路過街邊,秦屹又看到賣糖葫蘆的攤位,趕司機,“老弟,靠邊停下。”
“你要干嘛?”蘇妍問。
秦屹眼睛往街口一瞟,蘇妍笑了。
車停好,秦屹推門下去,著男人逆行的背影,前方的路燈將他影子拉得筆直、頎長。
蘇妍頭靠著車窗,涼意過玻璃滲在皮上,心里升起一奇妙的覺,期盼、熱切、苛求。
沒有男人讓有過這種想法,蘇妍得將臉在玻璃上降溫。
秦屹回來時,手里握著一把糖葫蘆,半路還撕開包裝咬一口。
蘇妍給他開車門,秦屹上來遞給剛咬過一顆的,蘇妍接過,拿起來就吃。
秦屹帶上車門,側頭挑著眉,“不嫌我吃過?”
蘇妍里酸酸甜甜,冰冰涼涼的,笑起來倆俏的小酒窩,“不嫌,今天的還特別好吃。”
秦屹就喜歡看笑,一笑起來世界都是明的。
盯著角的糖渣,湊過去進里,味蕾瞬間化開甜的味道,他在耳邊低聲說:“今晚我要……兩次。”
蘇妍慌了,趕看前面的司機,對方依然在專注開車,用眼睛瞪他,“小聲點。”
他笑:“你答應了?”
蘇妍搖頭,秦屹嘶一聲皺眉,“臥槽,老子過生日,要點生日禮都不行?”
蘇妍往他肩膀一靠,“我給你準備了別的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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