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妍從浴室出來，頭發半干不的，著頭上的巾，人打邊經過，屁挨了下。

　“嘶……”蘇妍回頭，從巾隙里看他。

　秦屹晃晃悠悠的進浴室，手背過后，朝勾了勾。

　蘇妍扁，“自己洗。”走到梳妝臺前，坐下繼續頭發。

　浴室傳來水聲，蘇妍完頭發，去床上躺著。

　秦屹的手機在床頭柜上震下，蘇妍看眼，屏幕上顯示一行字：給你添麻煩了，有機會請你吃飯。

　不難猜是誰發來的信息，只是看到秦屹和嚴蕾也有聯系，心里不舒服。

　淋雨聲停了，蘇妍趕翻躺好，秦屹走進來，看眼牀上的人。

　“睡了？”

　蘇妍沒，秦屹又看眼，走過去，“怎麼了？”

　床陷下一邊，翻，往他懷里鉆，摟著秦屹的腰，說：“沒事，就是困了。”

　秦屹還不了解，進來瞟一眼背影，就知道人不對勁。

　用他的話講，對的了解已經到很尿的地步了。

　“到底怎麼了？”秦屹把人翻過來，面朝上，小臉，“因為陳瑜跟我生氣？”

　搖頭。

　“這還差不多，”秦屹說，“你要真因為那孫子跟我生氣，我可就真養個白眼狼了。”

　蘇妍眼睛一閉，“睡吧，我困了。”

　秦屹看人顯疲憊，也就沒再追問，他掀開被子躺進去，關燈時手機提示燈閃個不停。

　他拿過來解鎖看眼，又回頭看看背對著裝睡的人，明白了。

　刪了信息，燈一關，黑暗灌滿整間臥室，蘇妍被他從后面抱住。

　夜一靜，人的被放大。

　能聽到秦屹的呼吸聲，到他手搭在腰上，順著往下，摟住。

　“阿妍，”

　“……”雖然看不見，但還是立刻把眼睛閉上了。

　“嚴蕾這種人，就喜歡攪局，你上心了，只能自己難，呢，快活著呢。”

　蘇妍盡可能保持呼吸平緩，看起來像睡著了。

　“知道陳瑜為什麼來找你嗎？”蘇妍攥被子，聽他說，“他搞砸了明基的一個項目，還纏上司，嚴蕾也把他甩了。”

　蘇妍想起中午的電話，深吸一口氣。

　“他之前也找過你吧？”

　“嗯。”

　回完后人笑出聲，蘇妍氣惱，又被他繞進去。

　“他找你干嘛？”

　蘇妍沒回，秦屹輕晃下子，“說啊。”

　靜了兩秒，蘇妍才說：“……讓你放過他。”

　“就這一句？”

　蘇妍剛要點頭，想起他看不見，嗯一聲。

　“我怎麼就不信呢。”

　蘇妍：“……”

　陳瑜的確說了不止這些，還有他知道錯了，希能給他機會，兩人重新開始。

　“沒讓你回去？沒求你和好？沒向你認錯？”

　連連發問，句句都敲在點上，蘇妍想否認，可一說話就陷，沒吭聲。

　秦屹突然撐起，把人翻過來，在下，“問你話呢。”

　蘇妍盯著他清黑的眼睛，在暗夜里，更顯明亮。

　“怎麼不敢跟我說？”他手在襟，蘇妍心懸起來，跳的慌。

　“你怕我生氣？”

　這種姿勢討論這種問題，有點煞風景吧。

　蘇妍將臉別向一邊，“嗯。”

　臉頰被他親口，下被秦屹住轉過來，面對他，“今晚是排卵期不？”

　“呃……”眼睫輕眨幾下，“好，好像不是。”

　被他熱的眼神盯得慌神，說話都結了。

　“不是啊，”似在疑問，可手已經行起來，解的扣子，“不是也沒關系，反正也睡不著，不如做點有意義的事。”

　這有意義的事？哎——？你“等等，”蘇妍攥住他手腕，“等排卵期的時候做多好，懷孕幾率高。”

　他麻利的剝個凈，“這種時候，你認真點。”

　“……”還怪不認真。

　“那也，唔……”余下的話，全被秦屹吞沒。

　他的手輕慢捻，他的吻若即若離……

　正如秦屹所料，醒酒后的陳瑜帶著兩包禮站在小區門口，業看管嚴格，沒有門卡和房主同意，外人是不得進小區。

　蘇妍接到業電話時，還愣了下，回頭看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秦屹，捂住話筒問他：“陳瑜來了，在小區外。”

　秦屹懶洋洋的一聲，“讓他等著吧。”

　“……”蘇妍收回眼，“你就說我們沒回來。”

　蘇妍掛斷，又去廚房繼續收拾。

　秦屹握著遙控，其實心思一點沒在電視上，他琢磨著下部怎麼弄。

　這次新賬舊賬一起算，他肯定饒不了陳瑜，就算不讓他進去蹲幾年，也要讓他在越城混不下去。

　蘇妍手機響了，秦屹起走到電視柜，拔掉電源線，按下靜音鍵往客房走。

　門一關，他冷聲警告，“你再敢打我老婆電話，信不信我弄死你。”

　陳瑜微愣，“秦屹，哦不，屹哥，屹哥，昨晚的事是我錯了，我喝多了，我胡說八道，你別跟我一般見識，我就在你家小區外，帶了些禮給你，你就放過我吧，求你了。”

　秦屹冷笑，“現在知道認慫了？”

　“認，我認，”陳瑜低聲下氣，“屹哥，只要你肯放過我，你說什麼條件我都答應。”

　廚房的燈關了，秦屹聽到腳步聲，他沒工夫陪他扯淡，低聲音說：“晚了。”還有，“再給蘇妍打電話，我讓你徹底滾出越城。”

　聞言，陳瑜立馬說：“不敢，我肯定不打了。”

　不等人說完，秦屹掛斷手機，刪除號碼，握著手機藏在背后，淡定走出客房。

　“收拾完了？”

　蘇妍放下袖子，“嗯，”往沙發走，秦屹說：“我淺灰的薄衫放哪了？”

　“樓上櫥里。”蘇妍回。

　“我沒找著，你幫我找下，我明天穿。”

　蘇妍中途折返，往樓上走。

　秦屹見人拐過樓梯轉角，利落的把手機重新接上電源線放好。

　“找到了，”

　秦屹趕應，“在櫥里？”

　“對啊，”

　蘇妍托著疊好的衫出來，秦屹也來到門口，說：“這不在這嘛。”

　倆人進去，秦屹把衫往旁邊一擱，握著蘇妍的肩膀，說：“好久沒一起洗了，今天陪哥洗。”

　“不，不要。”蘇妍往后退，秦屹往前推，可還是沒拗過他，被秦屹推進浴室了。

　蘇妍被秦屹從浴室抱出來，困得都睜不開眼睛了，放在床上就睡著了。

　秦屹給蓋好被子，下樓又看眼手機，陳瑜果然沒再打來。

　周四，北方地區普遍降溫，同時也引來了最大一場降雪。

　清早，蘇妍做完早飯，上樓喊秦屹。

　“起來，上班了。”蘇妍輕推床上的人。

　“……”人沒。

　蘇妍又推推他，“秦屹，醒醒，要遲到了。”

　秦屹瞇著眼，突然手把人抱住，蘇妍呀一聲，被秦屹連親幾口才放開。

　“好了，起來吧。”蘇妍站在床邊，手去拉秦屹，后者懶懶的下床，一邊穿服，一邊問：“幾點了？”

　“快七點了。”

　早上的時間總是特別短暫，磨蹭一會兒，一小時就過去了。

　秦屹看眼窗外，“下雪了？”

　“是啊，昨晚半夜下的，厚呢。”

　秦屹穿好服，“下雪路不好走，我們早點走。”

　倆人吃過早飯，開車上班了。

　秦屹先送蘇妍到研究所，“今晚不加班的話，我就來接近。”

　“電話聯系。”蘇妍關上車門，往研究所里走。

　還沒走多遠，從旁邊小徑上走出一個人，擋住蘇妍去路。

　“……”微愣。

　此時的陳瑜，臉上淤青紅腫，模樣都有些人不出了。

　“妍妍。”他喚名字時，扯到角的傷口，疼得嘶了聲。

　蘇妍看他眼，又回頭往門口看，秦屹的車已經不在。低頭繞過人走，陳瑜小跑著追上去，“妍妍，我就跟你說幾句話，不會占用你太多時間。”

　“我倆沒什麼好說的。”蘇妍加快腳步。

　“你給我次機會，向你道歉，我說完就走。”陳瑜極力爭取。

　“不用了，以前都沒說過，現在說，也沒什麼意義了。”

　“……”陳瑜無言幾秒，鼓起勇氣，“妍妍，過去我不是人，我對不起你，我能有今天不怪別人，都怪我自己，要不是我鬼迷心竅，恐怕咱倆現在都結婚了。”

　“陳瑜，別說了，”蘇妍腳步未停，“都是過去的事了。”

　“是過去了，可我想讓你知道，我知道錯了，我對你很愧疚。”陳瑜聲音低落，“如果能重新選擇一次，我肯定不會嚴蕾的，我一定一心一意跟你在一起。”

　蘇妍突然站定，轉眸看他，陳瑜被盯得尷尬的低下頭，用手遮在頭頂，擋著狼狽的臉，“妍妍，對不起，是我沒好好珍惜你，都怪我，只要你能原諒我，讓我做什麼都行。”

　蘇妍看著眼前的男人，曾經意氣風發，對醫藥事業充滿熱，而今狼狽不堪的站在你面前，祈求你的原諒。

　從他眼睛里，蘇妍再也看不到清澈的，而是摻雜著與不甘的眼神，渾濁不堪，令人厭惡。

　攥拳頭，迎著他的目與之對視，正問：“為什麼突然跟我道歉？為什麼突然向我懺悔？”

　陳瑜捂著角，支吾道：“我可能要離開這里了，臨走前，想心里舒服點吧。”

　還演？這人真是無可救藥了。

　“不是想讓我求秦屹放過你？”

　一聲反問，陳瑜僵住了，“……”

　“陳瑜，”聲音很輕，“都這份上了，能真誠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