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停在院外,走幾步就到,長風疼惜馬兒,還給它披上了雨,就是沒披好,帽子歪歪斜斜地掛在頭上,影響了馬兒的俊之姿。
以至于凌晏上腳蹬的時候還略微嫌棄地看了一眼。
馬車里燒著銀碳,跟外面比完全是兩個溫度,蘇音進去后就將披風還給了他,坐在旁側。
雨點打在頂棚上嘩嘩作響,蘇音稍微將簾子掀開一條,“一場秋雨一場寒,后面只怕都得燒碳取暖了。”
凌晏一看就知道心里在想什麼,“什麼時候還學會拐彎抹角了?偏殿那邊我已經差人送了些過去,放心,不會凍著。”
蘇音放下簾子,滿意地點頭微笑,“多謝殿下。”
即使有傘,從八角亭走過來也了鞋,蘇音腳趾稍微了,有些不舒服。
凌晏同招手,“坐過來烤烤,萬一著涼了還得差人照顧你,多麻煩。”
“我沒那麼氣……”
蘇音上這麼說著,作卻很實誠,朝凌晏的方向挪了挪,靠火更近了些,將腳到爐子旁邊,頓時就暖和了起來。
見凌晏盯著火紅的碳發呆,問道,“殿下怎麼來了?”
“剛才不是說了嗎?”凌晏扭頭看,似笑非笑,“若不來,怎麼會知道肅王對你還有別的想法?”
蘇音知道他在打趣自己,也不覺得惱,“對我有想法的人多了,不差這一個。”
凌晏輕笑,“你倒是會順桿往上爬,今日玩得還開心?”
“我得罪了馮家和王家,殿下就一點都不生氣嗎?畢竟兩家在朝中舉足輕重,適合好,不適合為敵。”
蘇音角微微上挑,想聽他會怎麼回答,凌晏卻是不慌不忙地倒了兩杯熱茶,還推了一杯給。
“你得罪的只是馮琳和王妍而已,馮慶忠和王褚都不傻,這種小況不值得他們意氣用事。”他突然嗤了一聲,“再說了,沒了他們,最多就是有些麻煩,無礙正事。”
茶杯微微傾斜,凌晏盯著里面浮浮沉沉的茶葉,神態淡然。
他無災無病,怎麼可能乖乖在青城山靜養八年?只不過是棋局已開,棋子尚不明了罷了。
他見蘇音沒說話,又道,“有一點倒是沒說錯。”
“什麼?”
“為我的婢,太子跟前的紅人,要次次都讓別人欺負了去,我臉上也無。”
凌晏一向穩重,不聲,蘇音很能在他上看到這種年輕狂的模樣,眼睛不自覺閃著,“這麼說,太子是覺得我做得不錯?”
蘇音明的眼眸讓他有些晃神,又想起了在八角亭,凌祈將堵在柱子上的形,“何止不錯啊,放在以前簡直是紅禍水。”
“現在就不是了?”
凌晏著杯蓋的手突然一頓,聲音輕飄飄的,但每一個字都很清楚,“現在,你想禍誰?”
蘇音也攥了拳頭,對上他的視線,莫名覺得有些張,開口卻風輕云淡,“人都在東宮,除了殿下,還能去禍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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