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藏在佛珠裡。”

“有自己的藥，也有殺人的藥。”一串佛珠，用來護己，也用來殺人。

在這一點上，容逸柏和王妃不愧是兄妹，出門總是不忘帶著藥。武功不行，藥上。

“既然有藥，爲何一開始不給張良用上？偏要等到最後呢？”

“因爲藥量有限，而守著他的人卻不止張良一個。那點兒藥，不足以把他們全部放倒。貿然手，只會打草驚蛇，對他自己不利。他還想著安全回來與王妃團聚。只是沒想到最後……會是這樣一個結果。”凜五嘆氣，看王妃傷心的樣子。對於容逸柏的死，也到憾。

“所以說，容逸柏在不舒服時應該是覺到了什麼！”

“應該是吧！不然，他應該不會輕易出手。”

“我倒是意外他竟能輕易得手！”

“一壺水，容逸柏先喝的，張良後喝的。他怎麼會想到，容逸柏會在裡面下藥呢！”

“既下手了，爲何不下毒藥呢？可是佛珠裡沒有？”

“有！且不止一樣。”

“爲何不不用呢？”

凜五扯了扯角，眸沉遠，悠長，聲音沉沉，“或許是不想張良就那麼死了吧！也或許是……不想讓自己死的太難看，讓王妃更傷心吧！”

齊瑄聽言，神微，而後靜默。

是否是因爲不想讓自己死的太難看，不想惹王妃太傷心。齊瑄不知道，也無從確定。

只是，那麼讓張良死了確實是太便宜他了。收了他的武功，讓他活下來，而後留給湛王置，張良到的懲罰會更重。

“齊瑄！”

“嗯！”

“你要不要去見見王妃？”

聞言，齊瑄瞬時轉頭，眉頭微皺。

凜五看著他道，“王妃心很不好，你去見見或許有用。”

凜五話出，齊瑄直接轉，擡腳走人。

“若是不敢見王妃，你也可以直接去小憐館待著。這樣一來，王妃心或許就會好許多，你這樣也算是盡忠了。”

王妃心好了，主子上的戾氣或許也能減淡些。這樣，他們的日子過得也能舒緩些。

犧牲齊瑄一個，解救了大家，這種事兒，妥妥的要做。

聽著背後傳來的聲音，齊瑄麪皮繃，抿一條直線，臉微青。一時心沉鬱，讓他連來做什麼的都給忘記了。

容家

一個大大的奠字，一個黑黑的棺木，悲悲慼慼的哭聲，人死之後人間最後程序。

看著靜靜躺在牀上，猶如睡著了一般的容逸柏。看著靜靜坐在牀邊，一夜未眠的容傾。祥子眼圈泛紅！

“小姐，棺木做好了，該……該送公子過去了。”

容傾聽了沒說話。

“小姐……”

“能見到他的時間已經不多了。我想再多看他一會兒。”開口，聲音滿是沙啞。

容傾話出，祥子隨著低頭，掩住臉上隨之而下的淚水。

“這樣看著他，我總是覺，他隨時都會睜開眼睛。你呢？有沒有這樣的覺？”

“嗯！”祥子點頭，聲音微，哽咽，“小的也跟小姐一樣，覺公子其實只是睡著了。”

“是呀！只是這次睡的久了些。”

祥子聽著，無法接話，因爲會哭。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容逸柏於祥子，如容傾一樣，他是家！

長長的沉默，腦子裡全是和他有關的過往。

“容逸柏，你且等著，等我把湛王拿下了，你是要稱霸一方，還是要欺男霸，都不再是事兒！”

“哦！”

“你這是什麼反應？怎麼一點兒不高興，不期待呢？”

“你一得寵，就要我變紈絝子弟，這有什麼值得高興的！”

“什麼變紈絝子弟，我是要你作威作福，拿鼻孔看人懂不懂？”

“等你什麼時候敢拿鼻孔看湛王了再說吧！”

“這……恐怕只能靠幻想了。”

“仁王欠的，陌皇爺欠的恩。這兩者，全部用在自己上，你這輩子財權隨時得握。可

時得握。可卻都用在了我上，你會不會後悔呀！”

“不後悔！”

“真的！”

“嗯！因爲他們能給予我的好是一次的。而傾兒能給予的卻是無數次的。”

“沒錯！我能給的可是無數次的。不愧是我哥哥，目放的就是長遠。”

“不過……若是你被湛王休了。那就白瞎了！”

“怎麼會白瞎？你可以重新找一家再把我嫁了呀！就憑我這模樣，你能收不聘禮呢。”

“是嗎？”

“嗯嗯！大不了我多嫁幾次，那樣你可是就發了。”

“話倒是不錯。可是湛王休了的人，恐怕沒人敢娶。”

“那更好！嫁不掉我就禍害人。你討厭誰，我就去禍害誰。竟敢勾引前湛王妃，不想活了是不是！”

“唉！”

“怎麼？我這主意不好嗎？”

“忽然覺自己好命苦！”

“哈哈哈……”

有一個人，你在他面前，什麼都無需藏，可以隨意的說笑，任意的調侃，任意的大哭。什麼都無需顧忌，依賴著他全部的包容。

因爲有這麼一個人，讓人：在異世又如何？我有一個哥哥，好到萬金不換。

狗的穿越，老天待不算薄。可是現在……

“著他給我的好，心裡在想，來日方長，等以後我更多的還給他，對他好，對他媳婦兒好，對他孩子好。同他一起守著他在意的，護著他在乎的。讓他餘生順遂，幸福，圓滿……”

“我一直以爲我有很多機會可以報答。而現在，顯然是我錯了……”

是沒長記。忘了世事無常這句話。

猛然穿越古代，在現代未曾盡孝，那種憾在心，不是一直記著的嗎？爲何，又犯了同樣的錯。非要等到人不在了，再也不看到了，才恍然發現，錯過太多，憾再次重留。

珍惜邊人，珍惜邊人！

在他在你邊時，要做當下，不要預想以後。不然，就如現在……

他一路守著，在最艱難的時候，爲鋪平了腳下荊棘路。現在，總算是熬出來了。可他，卻不在了！

離開的這樣徹底，連回報的機會都沒留給。

**＊

縱然再不願，縱然有再多的憾，縱然再盯著看，容逸柏都沒有醒來。

在容家停留三日，於一日午後下葬。

站在墳墓前，容傾覺得，該做點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