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並不是鄭先生以前使用的那一間簡易辦公室,陸衝雲選了隔壁一間寬有近200平的新房間作爲新會長專用辦公室。
新辦公室不但寬敞,而且佈置也煥然一新,除了最基本的辦公設施外,陸衝雲還把之前辦公室的那張“行會英雄榜”移到這裡來,他需要隨時提醒自己不能懈怠。
另外房間中還佈置了豪華書櫃和紅花綠曲的巨副書畫,新世紀的大會長自然也應該擁有相應的品味。
現在桌上的文件已經堆積如山,陸衝雲反而更專心、更細緻,他不敢放鬆下來。
以前沒有坐到這個位置,他只能看見鄭先生的睿智與平靜,卻不知坐在這個位置上的人,肩膀上承著多大的力。
這裡每一條指令發佈下去、都關係著全大陸每個分點的往後的命運,這裡每一個決定的誕生,都關聯著下面每一位員的死活,所以一點草率和懈怠都不能有,必須重視、必須冷靜、必須準。
看了一會之後,他還是覺得有點累了。
不是累而是心累,四百多個分點在全大陸的地圖上相互織,這得是多麼龐大的一張網絡圖,哪怕你就是把最簡單的四百多個齒擺在地上,要讓它們正常運轉起來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何況這是四百多個分點分公司。
忽然間有人敲門。陸衝雲沉聲道:“進來!”
進來的人是一個貌孩兒,就是鄭先生之前的書,陸衝雲並沒有換一個新的助手,他對鄭先生還是有敬畏之心的,這種心態差不多保持了近十年。
書道:“陸大哥,夜會長剛剛回了信息,他的統計工作還需要一點時間,而王大姐那邊願意提供名單。”
“我知道了,你出去吧!”陸衝雲不聲的回答著。
他看上去仍然平靜,心裡卻升出了一憤怒之意。
他剛剛升任大會長。但是有的核心員並不買他的帳。夜乘風就是其中之一。
夜乘風負責的是這個龐大網絡的財務統計,陸衝雲上任的必修課就是一定要知道這當前全會的財務運轉狀況,結果夜乘風說是需要時間統計,這一統計直接就是五天時間。五天都還沒統計完。鄭先生在的時候他敢拖五天。估計五個小時他都不敢!
這顯然就是對陸衝雲有看法,畢竟過去夜乘風對他一直不怎麼對路。
新世紀的財權抓不到手那他陸衝雲比顧曉月都不如,事實上顧曉月現在已經去新區做前期籌備工作了。顧曉月和手底下的人也是陸衝雲指揮不的。
昨天他讓鄭小雪試著聯繫了一下曉佳,說是想邀請曉佳去參加一個音樂會,結果曉佳表示顧姐的委託,自己正在負責聯絡神之域新組建的運輸大隊。
言下之意就是隻要顧曉月打招呼,就會返回總部來接調遣。
顧曉月還算對他客氣,但其他人就太不客氣了,呂文達又消失了,誰也不知道他在幹什麼?
胡薇薇一直都是鄭先生的嫡系,如果不是行會有急況,一般也不會來到總部,也就是說這不是陸衝雲能夠直接指揮的力量;
虹就不說了,最近還在努力修煉;
水天姬、嚴和、傾城紅葉這三個人,向來都跟他走不得近,也別指人家追隨自己;
至於其他的人,陸衝雲從來都沒把這三人放在眼裡過;
……
現在所有人中比較配合他的就是德芙王,相當於陸衝雲還是把人手調遣的權力掌握了過來。
眼下的局面並不是陸衝雲想看到的,他自然要請教範先生,只不過範神經的回答讓他更頭痛:
新世紀剛剛更換會長,新區又開放在際,你最好把力投到新區上,這種時候不適合大刀闊斧的進行改革。
一個行會的大會長剛上任,居然不能在行會部發出自己的聲音,這會長當著有個什麼鳥用?
這個下午陸衝雲分外煩躁,所以他決定今晚好好的放鬆一下,認真整理整理自己的思路。
他要放鬆只得一個地方,那就是寧大的酒樓,而且出現在那個地方已經接近午夜十二點了。
對於陸衝雲爲了新世紀的新會長,寧大既不驚訝也不意外,既不祝福也不客氣,他好象早就知道陸衝雲總有一天會走到這個位置上來,事實上他永遠都是那種冷冷淡淡、平平靜靜的樣子。
陸衝雲來了之後他就親自下廚去做紅燒,然後把酒菜端上桌。
今天沒有外人,他甚至親自上桌陪陸衝雲喝了幾杯。
當然他喝的是杯子,陸衝雲喝的就是瓶子了。
“你應該開心纔是!”寧大不不慢的說道,“新世紀的大會長,這是第九大陸中最有權力的幾個位置之一。”
陸衝雲嘆道:“有件事你並不知道。”
寧大道:“哪一件?”
陸衝雲道:“還沒有裝進自己口袋裡的錢,那就不能算是錢!”
寧大沉思著,道:“看來夜乘風對你這個大會長好象並不滿意。”
陸衝雲道:“好象是的。”
寧大道:“其實不是!”
陸衝雲驚訝道:“哦?”
寧大道:“如果我是夜乘風,我也不會輕易把財務統計的權力出來。”
陸衝雲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寧大道:“但是新世紀現在馬上要進軍新區,正是大興土木的時候,行會急需用錢,顧曉月那邊手要錢、而你和範神經又達了一致的話,你就有足夠的理由打開行會的總保險櫃了,夜乘風他不回來也得回來。”
陸衝雲眼睛一亮:“你真是一語驚醒夢中人啊!”
寧大不再多話,只是象徵的舉手乾杯。
喝得酩酊大醉之後,陸衝雲又搖搖晃晃的來到了頂層。
這次他沒有帶什麼年輕小夥子上來,他直接進了總統套房的臥室,那裡早就有人在等他了,他也迫不及待的撲上牀折騰起來。
許久激褪去,他才起在牀邊一接一的不停菸。
牀上的人對他這種狀態也到反常:“你現在已經是新世紀的大會長了,看起來反而更加有心事了。”
陸衝雲看了一眼:“你看得出?”
雲謠搖頭道:“鄭先生退的消息震了幾乎整個《第九大陸》……”
這話的意思其實表達得有誤,鄭先生的退震的是所有金字塔上的玩家,普通的玩家可能連鄭先生是誰都不知道。
雲謠繼續道:“鄭先生一手壯大了新世紀,可以說新世紀就是他的手一樣,你剛擔任大會長,基不牢那是必然的。”
陸衝雲忍不住又看了一眼,這個人的腦瓜也是絕對夠用的。
雲謠若有所思的說道:“要掌控一個行會,那就必須控制三樣東西。”
陸衝雲道:“哪三樣?”
雲謠道:“一、這個會的英人才,二、這個會的經濟財務,三、這個會的優秀資源,你的問題一定出在這三個方面的其中任何一個方面上,或者是三個問題你都沒有解決到位。”
陸衝雲有些詫異的看著:“還有沒有?”
雲謠也注視著他,忽然道:“我明白了,原來這些原因都不是!”
陸衝雲的臉沉了下來:“那會是什麼原因?”
雲謠盯著他:“真正的原因是你的自卑和懦弱。”
陸衝雲的瞳孔忽然收:“你說什麼?”
雲謠冷笑起來:“你跟了鄭先生快十年了,新世紀更換了大會長也有幾天了,這幾天我們電視臺居然打聽不出有關任何新世紀的新聞,證明你這個大會長本沒有在行會部貫徹自己的意圖,你還是活在鄭先生的影之中。”
陸衝雲盯著忽然不屑的笑了。
他這次笑不是在嘲笑,而是在用笑來掩飾。
因爲雲謠確實猜中了他的心思,對於夜乘風這些核心員的不買帳,他本沒有引起足夠的重視,一個小小的夜乘風憑什麼敢跟他陸衝雲鬥法?
這簡直就是個笑話!
陸衝雲真正畏懼的還是鄭先生,這不是怕的意思,而是鄭先生這個人在如此漫長的歲月中已在他心中紮,對他來說鄭先生有時候像個和藹的長輩,但有時候又像是可怕的夢魘,因爲無論他怎麼用心、努力,別人只會認爲那是鄭先生的能力,而不會打上他陸衝雲的標籤。
如果能夠形容的話,你可以鄭先生看作是一幢房子,而陸衝雲就是房頂上的瓦片,無論瓦片位置再高、再好,在人們的心中,房子本的地位和價值還是要比瓦片大得多。
現在就連一個電臺主播都能看出來這一點,一個外人都認可鄭先生,而不讚賞他陸衝雲,他真正鬱悶的是這個。
雲謠道:“怎麼樣?我沒說錯吧?”
陸衝雲冷冷道:“錯沒錯,你說了不算的。”
雲謠道:“爲什麼?”
陸衝雲冷笑道:“再過一段時間,你就知道誰是真正的老大,誰是真正的影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