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星夜,還是水雲城遠郊的河岸。``
河岸邊鋪了一張布席子,上面擺滿了下酒小菜,有個落拓的中年男子正在獨自一人吃喝。
大藏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因爲隔著老遠他都聞到了這個人上的大酒味,這人好象終日都泡在酒中。
儘管大藏的腳步足夠輕,但人還在二十米開外追風就扭過頭:“你來了?”
大藏走上前:“你又在喝酒?”
追風笑道:“不喝酒我還能幹什麼呢?”
大藏在他旁邊坐了下來:“你可以去買個收音機,沒事聽聽電臺廣播也是好的。”
“別!”追風趕擺手,“那些主播的聲音太嗲,我聽多了就容易,可了又沒地方泄火,那樣對不好。”
大藏忍不住笑了,別人這麼直接而俗的對他說話,他很可能無視,但追風在這樣子跟他說話,那就是沒把他當外人看。
“你這次又遇上了什麼樣的難題?”追風又打開一瓶啤酒往裡倒。
大藏道:“難道我非要遇上難題了纔會來找你?”
追風笑了:“新世紀馬上就要向銳開戰了,這種大事你還坐得住?”
大藏的目向遠方:“顧曉月太倔了,我和千代都勸不了。”
“這跟格沒關係。”追風又往裡灌了一口酒,長長的嘆息著:“這是大勢所趨啊,是時代的變化。新的時代來臨了,不跟著時代走,就要被時代所淘汰。”
大藏沉默著沒有說話。
追風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你好象心事很重?”
大藏道:“暗曾現在可說是被困在了暗影島上。”
聽到這話追風也沉默了下來,大藏趕解釋道:“我沒別的意思,畢竟大家是有的。”
追風一字字道:“我奇怪的不是這個,而是你明知道該怎麼做,怎麼還會有憂慮?”
“我有憂慮?”大藏反問道。
追風忽然嘆道:“暗曾這次恐怕兇多吉。”
大藏道:“怎麼說?”
追風道:“他穩重有餘、衝勁不足。”
大藏道:“這能說明什麼問題?”
追風道:“他主防暗影島,問題不會太大,但遇著敢打敢拼的就不好說了,據我所知。顧曉月畢竟不姓鄭。不會妥協藝,那麼這次暗曾就遇著厲害對手了,我相信你比千代更能看清這一點。”
大藏並沒有否認。
追風繼續道:“暗曾有難,你和千代就不會坐視。既然要想法子幫他。那你爲什麼還來找我?你在憂慮什麼?”
大藏苦笑道:“我好象什麼事都瞞不過你。”
追風淡淡道:“我們畢竟是同門兄弟。”
大藏心中涌起大片暖流。“同門兄弟”這四個字能從追風的口中說出,他知道那是一件多麼不容易的事,正如他不是一個容易被的人一樣。
人都是有的。每個人都有,區別在於藏得深還是淺,表達得出來還是不容易表達出來,表達的方式含蓄還是直接?
大藏忽然發現自己最近很多愁善,特別是那天曉佳的生日,他特地送去了一束玫瑰花,從始至終,曉佳並沒有去花,也沒說他送的禮不好,既沒有要接他的表示、也沒有要拒絕他的意思。
只是對方不經意間掃過他的目裡面,於坦平靜中帶著一不易讓人覺察的複雜。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不清嗎?
大藏陷了沉思。
追風盯著他的神態,過了很久很久才仰頭喝了一大口酒,長長的打了個酒嗝:“你看上哪個人了?這可是真奇事一件呀。”
大藏嘆了口氣:“一個很平凡的人。”
追風驚訝了:“有多平凡?”
大藏注視著河流,神有些恍惚:“我形容不出來,如果你非要我形容,我只能說,別的人見到我我覺都像戴了一層微笑的面,但這個人卻不會戴上面。”
追風又笑了,舉起酒瓶道:“今夜我們是不是該慶祝慶祝?祝賀你終於有了目標。”
大藏卻沒有笑,繼續道:“很可惜慶祝不了。”
追風瞟著他:“沒能得手?”
“不是!”大藏搖頭道,“這個人是新世紀的人。”
追風的笑容也消失了:“還有呢?”
大藏道:“不但是新世紀的人,而且還是核心員。”
追風的神也變得嚴肅起來:“實力如何?”
大藏道:“深不可測!”
追風的臉變了,他知道大藏平時是非常注意措辭的,居然用了這個詞來形容,那就足夠證明此的武力是極爲強大的。
“你見過出手?”追風問道。
大藏道:“冷這次在海上遇難,我懷疑行兇的人就是。”
追風道:“這種實力我估計是顧曉月手上的王牌,選當世十大高手都不爲過。”
大藏道:“有資格選的,新世紀至就有兩個人,就是其中之一。”
追風嘆了口氣:“我現在終於明白你在憂慮什麼了。”
大藏苦笑著道:“說實話我現在就有點想喝酒。”
追風嘆道:“我明白,你絕對連人家的手都沒捱到,好不容易培養了一點點,結果要兵刃相見了,唉,你跟我一樣,也是一個很實在的逗比。”
大藏道:“就是因爲我看不的真實實力,所以我估計暗曾也不是的對手。”
追風道:“但行會戰卻不是幾個高手就能解決勝負的。”
大藏道:“但你也說了,暗曾現在面臨的這種況,我沒辦法坐視。”
追風不說話了。
大藏道:“還有一個更頭疼的問題,我剛纔說的新世紀的那兩個人,是其中之一,而另外一個人跟金鷹會的五大紅很有。”
追風舉手道:“我有個好主意,你想不想聽?”
大藏道:“我今晚就是特地來聽你的好主意的。”
追風正道:“假如我是你或者我是千代,我就買塊豆腐一頭撞死算了,這種傷腦筋的難題,你就不該來找我,你應該找個專家煲心靈湯,那個專家最好是個文藝青年……”
他說得連自己都笑了,大藏也跟著笑出了聲。
兩人笑了老半天才停下來,大藏看著他,目裡帶著信任之:“你以前也遇見過這種況的。”
“我當時的況跟你們現在不同。”說這話時追風臉上掠過一傷,“我在想,如果那時候我是三極雄風的大會長,事的走向就不一樣了,小君不會被追殺得走投無路而最終刪號。”
大藏凝視著他:“我現在知道,原來你不是整天在酗酒,你是在等著上線的那一天到來。”
追風忽然把頭轉了過去,他不願意大藏看見他此刻臉上的表,可他抖的肩膀卻出賣了他的心。
大藏沒有再說話,他知道這個時候任何話語都對追風是一種莫大的刺激,更是一種痛苦的傷害。
他的朋友本來就不多,他不願意傷害自己的朋友,他也是一個懂得珍惜朋友的人。
過了很久,追風才平靜下來,擡頭著滿天星辰嘆道:“還有一個月二十二天,就是整整九年了。”
大藏也在嘆息,他從來沒有發現追風竟是一個用如此之深的人。
追風回過頭:“如果你是我,你願意過我這種日子嗎?”
大藏沉思著道:“也許會的。”
追風然大怒:“那麼你就是一個愚不可及的蠢蛋、白癡、傻比。”
大藏愕然:“爲什麼?”
追風冷笑起來:“你真要這麼選,你最終什麼都沒有。”
大藏道:“怎麼可能?”
追風厲聲道:“你以爲你自己有有義,殊不知你的弟兄們會怎麼看你?神之域是個多麼大的行會,爲了你個人的兒長,就置行會整利益不顧了?屆時人心散了,隊伍就不好帶了,你要是一倒臺,你憑什麼能讓你看上的人看上你?到時候你就跟我一樣,天沒事喝喝酒玩玩婊子,呵呵,我是不是該期待多了一個伴呢?”
大藏顯得很平靜:“這些因果我都考慮過。”
追風道:“那你還要幹傻事?”
大藏平靜的說道:“這些事也不是傻事。”
追風怔住了:“哦?”
大藏的眼中著睿智的芒:“你覺得這些是傻事,那是因爲你的立場不同,你自己也說過,你在局外,反而看問題更加清晰,可是你沒有考慮過局人的,所以你不明白局人的說法。”
追風冷笑道:“局人能有什麼說法?”
大藏道:“固然是顧曉月手中的一張大牌,這張牌一定會用到最關鍵的地方,或者是最危急的時候纔會放出去。”
追風在聽著。
大藏道:“假設這個最關鍵的地方,我也拋了一張牌出去,這張牌不但早就等著顧曉月,而且我的牌更大更優秀,你說結果會怎樣?”
“能夠怎樣?”追風冷笑得更厲害,“你會後悔很長時間的!”
大藏道:“你錯了,後悔的人不是我,而是顧曉月。”
追風愕然:“這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