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見得與之前態度大不相同的楊獄,灰袍人微微一愣,心頭升起警兆:
“你知道我是誰?”
“六扇門的報無所不有,七玄門鬧出這般大的事,本也瞞不過有心人。我想猜出你的份,自然不難。”
楊獄淡淡說著。
“險些忘了你還是六扇門的銅章捕頭了。”
灰袍人微微恍然,卻又有些意外:
“你既知我是誰,不去通報六扇門,而是獨自等我,真是有趣。”
“報給六扇門,我也不過得些功績罷了。”
楊獄緩緩起,踱步走出門外來:
“不過要拿金甲冑,一門鬼影幻步可不夠!”
“哈哈。老夫最喜歡與有野心的人打道,你這小子,頗合老夫脾。”
灰袍人聞言大笑:
“你若敢來,要什麼,老夫都可給你!”
呼!
說話間,其人已轉躍夜幕之中。
楊獄了懷中的響箭,踏步追了上去,只是他的法極重,不小心就踩落了鄰居家不瓦片。
呼呼!
勁風撲面,楊獄發足狂奔,兩側的夜景極速拉遠。
他的逐風步已修持至大,奈何其等階頗低,在下乘武學中也算不得高,哪怕有著板肋虯筋加持的強大力。
也跟不上那鬼魅般的灰袍人。
“這就是上乘武功嗎…”
有著微的眸子中映徹出那灰袍人的作。
他的作很微小,每次都只是足尖輕點,卻可掠過數十丈之多,乍一看,真好似風而行。
明顯留有餘地,卻讓楊獄有些塵莫及。
他自忖哪怕自己全力發,燃、催氣也不可能追的上這灰袍人,更不必說,看其從容的姿態,明顯留有餘地。
不過他也清楚。
哪怕在上乘輕功之中,這鬼影幻步也不是凡類,如若不然,他也不可能擺的了龍淵衛。
龍淵衛固然比不上錦衛、六扇門這樣聞名天下的暴力機關,但後兩者分散全國,單單龍淵道,還是前者更勝一籌。
呼!
呼!
寒風漫卷間,楊獄緩緩駐足,長時間的奔跑讓他周熱氣蒸騰。
百丈開外,灰袍人卻似已等候多時。
“這樣的筋骨天賦,真讓老夫豔羨不已。”
灰袍人立於樹梢之上,眸幽沉。
這十多日,他固然是在應付龍淵衛的追殺,卻也將這小子調查的清楚明白。
是以,他很清楚。
這個出青州邊疆小城的小子,本無有名師指導,哪怕加六扇門,也只學了門中乘外功而已。
如此條件卻又這般實力,這份天賦,讓他都忍不住心。
“呼!”
長長吐出一口濁氣,楊獄神不,心中卻有些憂慮。
以這老傢伙的法速度,除非他一心求死,否則就算陷重圍,只怕的機率也將會極大。
灰袍人子一晃,來到楊獄前十丈,斗篷下,雙眸泛著微微紅:“金甲冑何在?”
“自然不在上。”
楊獄怡然不懼,還饒有興致的打量著不遠的宅子。
青州城,分外二城。
外城,又有四大城區,其中,以北城最爲繁華,不止是州衙所在,也是來往商戶必然回來的地方。
其次,是城南,六扇門、錦衛、王、劉等家族都在此。
西城,相比於其他幾,算是最爲破落的地方。
可那宅子佔地可是不小,且修葺一新,只看賣相比之他之前所見的劉家、王家還要氣派一些。
這七玄門……
“不在上。”
灰袍人微微點頭,換他在明知有人打主意的時候,也不會隨攜帶。
不過,他也不太在意,隨口道了句‘跟我來’,足下幾次輕點,就翻如鷂鷹般進了宅子。
楊獄自然沒這個本事。
不過他也不急,好整以暇的打量了好一會,方纔進了這宅子。
這宅子外觀頗爲不凡,裡更是別有天。
通一的白石板鋪徹了整個院子,諸多假山、池塘、盆栽、迴廊、石屏之類也應有盡有。
“請跟我來。”
前院,一個清秀的侍輕喚了一聲,走向後院。
楊獄微微皺眉,卻還是跟了上去。
這宅子佈局十分大氣,一條直道私下蔓延,從前院到後院本不需要轉向,很快,楊獄就在一花園裡見到了灰袍人。
以及涼亭之下,溫酒輕輕飲的儒雅青年。
“七玄門門主,況天青。”
楊獄停下腳步,認出了那儒雅青年們。
七玄門全員都在緝兇榜上,況天青自然位居前列,只其一顆人頭,已足可換取一門上乘武功了。
“大膽楊獄!竟敢直呼門主名諱!”
爲況天青斟酒的侍厲聲呵斥。
“起名字,不爲給人,莫非是留著刻在墓誌銘上?”
楊獄冷笑一聲。
“你,你好大膽!”
那侍氣的臉發白。
“侍劍!”
況天青擺擺手,讓其閉口。
“你說的不差,名字本就給人的。”
他淡淡的打量著楊獄,語氣平淡:“你既然知道我的名字,也應該知道我爲何尋你了。”
況天青神平靜,語氣溫和,但楊獄卻在他的眼神中看到了漠然冷酷之。
“是金甲冑?”
楊獄手按刀柄,眸轉:“還是爲了百步飛劍?”
“嗯?!”
百步飛劍四字一出。
整個後院都是一靜,灰袍人與那幾個侍的臉皆是一變,唯有況天青神不變。
“六扇門不愧是天下有數的報組織,你不過一銅章捕頭,居然也能猜測到我等的目的。”
況天青微微有些嘆:
“不過,我很好奇,你是如何推斷出我等的目的的。”
六扇門深耕地方多年嗎,據點遍佈天下,暗子更不知幾多,報之詳盡足以讓任何江湖勢力塵莫及。
他不是沒想到自己的目的可能會被人猜測出來。
可眼前這小角居然能從金甲冑聯想到百步飛劍,還是讓他有些詫異。
“一個有過輝煌的古老勢力,敢冒宗門全滅的風險盜取一件甲冑,自然不會是爲了銀錢。”
楊獄坦然道:
“當我調閱關於金甲冑的卷宗,看到這件金甲冑的鑄造者中,有你們七玄門初代宗主的名字,這就不難猜測了。”
給那老趙頭的銀子,自然不白給。
這些天裡,但凡他去,任何卷宗,只要權限允許,幾乎都會以最快的速度送到他的手上。
有著足夠的信息,自然不難推導出這七玄門的目的。
“無怪乎敢來和我易,真真是了不起。”
況天青飲盡杯中酒,落杯,笑了:
“你要什麼?”
“金至貴,製甲冑更爲難得。更別說關係到百步飛劍這樣的絕頂武功了……”
楊獄微微權衡,自然漫天要價:
“沒有後患的完整上乘武功,五門,最好爲原本,千鍛級的玄鐵長刀,一口,丹藥不要,你們料想也不多……”
後院一片寂靜,只有楊獄的聲音在迴盪。
灰袍人面皮狂抖,那侍瞠目結舌,看著楊獄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況天青的臉也漸漸沉了下來:
“青州楊獄,最早是流民,流落黑山城外,後得一獄卒收養才得以存活……”
“……自王佛寶學得鐵功、自錦衛魏河學得一氣訣、斬首刀法……”
“黑山城大之時,單人單刀殺穿黑山,接連擊殺了縣令劉文鵬以及憐生教順德府副舵主尉遲龍……”
……
況天青的語氣平淡,卻極爲詳盡的將關於楊獄的報一一道來。
到的最後,他的眸底泛起一抹波:
“你能不能告訴我,一個氣兩虛的流民乞兒,是如何在短短兩年的時間裡,蛻變如斯?”
灰袍人饒有興致的打量著。
楊獄活著手指,面不改:“自然是天賦異稟。”
“呵~”
況天青輕笑一聲:
“讓我來猜一猜……”
噠噠噠~
他輕輕的敲擊石桌,角泛著玩味的笑容:
“天賦異稟者不,可這世上只有年名,哪有什麼大晚?你但凡有著一天賦,又怎麼會流落城外?”
“那麼,一個邊城乞兒,在短短時間突飛猛進,是天賦讓人信服,還是說,他得了那枚道果,更讓人信服呢?”
“若嫌棄價格太高,不妨再談一談,說這些鬼扯的話來,又有什麼意義。”
楊獄眼神微微瞇起。
有關於他得了道果的流言,這些天也是有著。
不過,一來他展現出了不同尋常的魄,二來,道果在錦衛指揮使的手上,青州皆知。
“是顧左右而言他,你是在等人吧?”
況天青按住酒杯,眸微冷:
“讓我猜猜看。方其道嗜武如命,這段日子正是要之時,無人知其所在。那石婆子與你不對,不會是他。
那麼,是步靈虛?於玄?唐百列?還是趙青川?”
“很可惜,他們來不了了。”
話音飄之間,況天青徐徐起,負手踱步,語氣平靜而冷冽:
“你只有一條路可走,跪下,奉上金甲冑!”
砰!
一道火衝上夜空,化作一團絢爛煙火。
“可惜,你猜錯了。”
乍閃即滅的華之下,楊獄臉上帶著淡淡的嘲諷之意:
“現在,你再猜一猜,來的人會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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