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絢爛的煙花一閃而逝,化作細微的火星劃過夜空。
花園裡的幾人神皆變,卻各有不同。
幾個侍驚呼失,灰袍人眉頭擰起,嘆了口氣。
“你的膽子很大,比我想象的還要大……”
況天青的臉變了,浮起了濃濃的嘲弄之意:
“你可以猜一猜,這天下如此之大,我爲何偏生留在青州城中呢?”
“嗯?”
楊獄眸一凝。
事實上,在看到這宅院的時候他就心中生出莫大的驚詫。
一個全員上了緝兇榜的宗門,一切家產都將被清繳,怎麼可能還留下如此之大的宅院。
聯想到他之前吐的青州城中的一衆高手的名諱,楊獄心中不由的一跳。
“拿下……嗯?!”
況天青懶得再說什麼,一聲號令,就要讓灰袍人手將其拿下,神卻突然一變。
噠噠噠~
清脆的腳步聲猶如鼓點一般自遠而近。
黑底紅紋的袍獵獵間,類蟒飛魚惟妙惟肖。
一面方正威嚴的中年人自夜幕中步而出,人不至,聲音已先到了:
“你且說說看,本大人也很好奇,到底是哪個狗膽包天的,敢收留你這條喪家敗犬!”
唰!
灰袍人站的筆,如臨大敵。
花園夜裡,也竄出十數個護衛的黑袍人,幾個侍更是出了刀劍。
呼!
來人負手而立。
其後夜幕裡風聲呼呼,一道道人影散開,或立於其後,或是飛越上圍牆、屋檐之上。
“飛魚服、繡春刀……”
灰袍人打眼去,心頭就是一驚。
來人之中,有老有,有男有,高矮氣息各不相同,唯一的共通之,就是皆著飛魚服,皆佩繡春刀!
隨著錦衛的名頭傳播,天下人無不知曉飛魚服、繡春刀。
可這絕不是錦衛的制式服裝,等閒人,本沒有資格穿這一飛魚服。
黑飛魚服,代表著總旗,白飛魚服,象徵著錦衛百戶,紅,則爲千戶,黑底紅紋,上繡類蟒者……
大明龍蟒紋絕不容人輕繡,龍爲帝后之所有,蟒爲藩王之屬,而類蟒,在三者之下,卻已是極高層級了。
比之鬥牛、虎豹、麒麟都要高的多。
不是制式服裝,而是皇帝恩賜,非有恩賜,絕不敢著蟒袍,哪怕,是類蟒袍。
青州一地,人口億萬,可有資格著類蟒袍的,只有三人。
且,皆是錦衛!
“黑類蟒飛魚服…你是青州錦衛副指揮使,祁罡?!”
況天青的面終於變了。
他怎麼都沒想到,來人居然是錦衛!
錦衛不是六扇門,緝兇拿人不是他們的職責之屬,他們是帝王之鞭,打天下牧民吏之用。
怎麼會……
灰袍人神幾次變化,惡狠狠的看著楊獄,聲音沙啞且冷酷:
“你是,錦衛?!”
“不錯。”
祁罡從容邁步,讚許的看了一眼楊獄,古板的臉上都有了一抹笑意:
“他,乃是我青州錦衛百戶!”
“百,百戶?”
哪怕是於這種況之下,錦衛中都傳來一聲驚呼。
“我?”
楊獄也有些驚訝。
錦衛的,這麼好當的?
錦衛的百戶,可不小了,其下轄兩個總旗,二十小旗,在地方上,已然是讓人聞之變的大人了。
“好,好,好!終日打雁,今日被雀啄了眼!誰能想到,六扇門的銅章捕頭,居然是錦衛的百戶……”
深吸一口氣,況天青的臉已然恢復了平靜:
“可就憑你,還拿不下我!”
轟!
一聲巨響,過了院一切雜音。
祁罡足下只是一踏,整個院子都發出一聲驚震抖,四周屋檐上的瓦片‘嘩啦啦’掉落。
呼!
黑袍獵獵,猶如巨蟒昇天。
祁罡一步出,掌出一半,風聲狂飆之間又自驟然一個回拉,這一拉,就好似將滿院寒風都抓在了掌中。
繼而,在陣陣令人牙酸的機擴絞聲中,握指拳。
只是一拳打出,就好似半個院子都被他生生推,迎面砸向了包括況天青、灰袍人在的所有人!
“你的廢話,太多了!”
兇狠!
霸道!
強大!
一霎之間,楊獄的呼吸都爲之一滯,好似漫天空氣都被這一拳了出去。
這一拳的剛猛之下,之前他以爲已算剛猛的大威神掌好似本就不值得一提了。
“大伏魔拳!”
灰袍人怪一聲,俯衝而來的勢頭頓時一止,狂風吹落了他的斗篷,出一張猙獰可怖的鬼臉。
他的五扭曲,沒有脣,一口尖牙似人似鬼。
“鷹犬!”
一聲長嘯,況天青拔地而起,一口森亮如水的長劍自他袖口出,只是一抖,就刺破罡風氣流。
人隨劍走,割裂氣流,如龍騰空,刺向步而來的祁罡。
他的劍法凌厲至極,劍所至,更有眼可見的劍芒吞吐,遙隔十數丈了一眼,楊獄就覺得雙目刺痛。
“十步一殺?”
楊獄心頭一,認出況天青的劍法。
這劍法相傳胎於七玄門的百步飛劍,凌厲兇狠,劍芒吞吐,可以斬斷玄鐵、金。
乃是一門極爲有名的上乘劍法。
砰!
拳劍相。
火星四濺,氣流狂飆。
以兩人相爲中心,十數丈的大地都在抖,澎湃的息激盪間,白石地面寸寸開裂,大片大片的青石被震的四散而飛。
楊獄、灰袍人、錦衛的一干百戶都被的連連後退,不說手,連靠近都有危險。
砰!
噹啷!
這一瞬間,衆人的眼前已然捕捉不到兩人的影了。
只聽得陣陣氣流炸裂之聲,整個後院就自化爲一片廢墟,隨著聲聲巨響,一座座房屋也爲之塌倒。
一眼去,只見灰塵滾滾,土石飛,卻哪裡看得到人影?
“啊!”
看著戰正酣的兩人,灰袍人發出一聲尖銳長,人如鷂鷹沸騰,掠向楊獄,十指舒張間,抓的空氣嘶嘶作響:
“我殺了你!”
“好大膽!”
曹金烈發出一聲怒吼,挎刀而上。
嗡~
一聲淡淡的刀鳴一閃而逝。
銀白的刀自下而上,猶如月逆流,溫潤普通,卻又暴烈迅捷到了極點。
“殺!”
“殺了這不人不鬼的老傢伙!”
“拿下!”
……
曹金烈出手的同時,其餘錦衛百戶也齊齊出手,一時之間氣流澎湃,氣激盪,金鐵鳴之聲不絕於耳。
這些錦衛明顯習有合計之,雖然出手先後不同,彼此卻仍然互補,配合的極好。
猶如一張巨大的羅網,生生將那灰袍人擋在其中。
“鷹犬去死!”
灰袍人怒吼連連。
但他丹田被破,息跌落冰點,諸般武功的威力全都大打折扣,催之時周還有劇痛。
一時之間,居然奈何不得這羣錦衛。
“老豬狗!”
一次撞,曹金烈踉蹌後退幾步,在上,心中也不由的心驚。
這不人不鬼的老傢伙分明了重傷,氣兩虧,自己十多人合擊之下,連副指揮使都能抵一陣了。
一時之間,居然本拿不下他。
甚至於,還幾次險些被他衝破了圍堵。
楊獄前一空,反而爲在場最爲清閒的幾個人之一。
不是他不想出手,而是曹金烈等錦衛百戶們,分明習練著一門極爲高明的合擊之法,他貿然闖進去,反而會爲破綻。
他到底在流積山戰場歷練了多次,這個道理自然還是懂的。
“林兄,可要幫手?”
向正與其他黑袍人鏖戰的林安、趙青等人,楊獄著刀柄,心中。
“你大功在手,還要和兄弟們搶這湯湯水水,可就太過分了些!”
林安不慌不忙的招架,間隙時迴應。
其餘錦衛也全都加快的攻勢。
錦衛與六扇門有些相似之,諸般功勞也是唯一可以換取武功、丹藥的方式。
“這…”
楊獄啞然搖頭,心下也是鬆了口氣。
自和曹金烈打過招呼之後,錦衛的幾個暗子就在他的邊住下,他出門之前刻意留下痕跡,自然就是爲了讓他們追上來。
只是心中也有些憂。
自己拖延時間,那況天青不會看不出來,那他,是在等什麼?
“好潑辣的娘們!”
一個著白飛魚袍的青年副百戶冷笑著將幾個侍拿下,向著楊獄微微抱拳:
“楊兄立下此功,指揮使大人哪裡,必有獎賞……”
正自說話之間,他的面突然一僵,就見得楊獄足下發力,以極端迅疾的速度,向著自己一刀斬來。
這一刀來的極快,更極爲兇戾。
刀掠過,虛空之中都似起了水波漣漪,冰涼徹骨的寒意瞬間讓他全汗立起。
“你!”
他心中驚愕閃過,突然察覺不對,楊獄不可能對自己出手,那麼……
心中警覺之下,他猛然一個側,騰飛,息催發,電火石之間已然拔刀在手,斬向了夜幕一角。
呼!
突然,他的面上閃過一驚駭之。
就見得長刀被一隻乾枯老手拍碎,餘勢不減的砸在他的口,只一下,就被打的猶如炮彈般飛出十丈。
幾個翻滾,人事不知。
同時,又自不急不緩的擡手,數次連點,架住了鋒芒畢的腰刀。
那足以斬斷金鐵的刀,竟似無法割破他那爪也似的手指。
砰!
一次撞,楊獄足足退後三丈之多,五指舒鬆,虎口都是一陣發麻。
“這老傢伙……”
楊獄眼皮一跳。
這老傢伙的氣息與那灰袍人氣息幾乎相同,卻更爲詭異一些,哪怕他心中有著莫大的警戒,居然都險些沒有發現他。
他的武功未必比那灰袍人來的強,但他的可不曾有那般重的傷勢!
“老燕!”
圍殺灰袍人的一個百戶怒喝一聲。
其餘人心頭也皆是一驚,警戒回,就見一張帶著暴的老臉自其後浮現,夜幕之中,來人猶如鬼魅般發出尖銳冷笑:
“朝廷鷹犬,人人得而誅之!”
“三長老!”
幾個侍驚呼一聲,喜出外。
被的無比狼狽的灰袍人則獰笑一聲,在上,爪影漫天,再度將包括曹金烈在的十個百戶包圍:
“三哥,抓住那小子,金甲冑就在他的手中!速速拿下他,去幫主拿下祁罡!”
“金甲冑?!”
那老臉上泛起莫大的貪婪,惺忪的老眼頓時泛起一片,只聽一聲尖銳長嘯,其人已在楊獄前三尺之地。
“好快!”
楊獄瞳孔一,橫在前的長刀又是劇震。
澎湃洶涌至極的氣猶如千萬銀針刺痛他的周皮,讓他忍不住低吼一聲。
砰!
他的足下重重一踏,巨大的力量層層而上,這一剎,他的筋張,周大筋猶如蟒蛇一般蠕著。
繼而,又是一刀,斬向那老者。
“螳臂當車,不自量力!”
那老者桀桀怪笑,形一前一後兩個閃爍,已避開了楊獄全力一刀,爪也似的老手已自上而下。
反抓向了楊獄的脊椎大骨!
他看的清楚,這小子換層級不高,可這一力氣卻大的驚天地,之前一次,他都沒佔了便宜。
但既然知道了,自然不是問題。
這一爪之下,斷其脊椎!
“呼!”
強烈的危機在心頭涌,楊獄的瞳孔都在劇烈的收著。
但他的臉上反而浮現出了一抹冷笑來。
‘這樣的危機,老子在流積山見得多了!’
心中念頭閃過的同時,他五指一鬆,長刀瞬間手,繼而,強大無比的力量涌上腰挎。
於這眨眼之間,他的雙臂驟然張開,帶著雄渾到了極點的力量,鎖向這老傢伙的腰椎大骨!
早在和那灰袍人第一次手之後,楊獄無時無刻不再想著如何應對法、速度遠在自己之上的敵人。
以其爲假想敵,他數次出流積山戰場,在與火中嘗試,果然找到了辦法。
既然無法在短時間武功暴漲,那就只有將自己的長發揮到極限!
法不如、氣不如、武功不如又如何?
板肋虯筋就,懷九牛二虎之力,他本就該以力人!
“鬼影幻又如何?”
幾乎是在那老者握住他脊椎大骨的同時,楊獄合一抱,那足以將大象都生生抱殺的力量。
轟然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