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風吹來,
花次第開。
鎏金的牌匾之下,楊獄微微挑眉。
“老爺子,居然真的會逛青樓?”
嗅著濃烈的脂氣,楊獄眼神示意小武,後者有些興的手,又有點忐忑:
“楊爺,我聽說,這青樓白天是不開門的……”
這世上,子花錢,有千萬門道,什麼胭脂水、綾羅綢緞,可男人,有且僅有那麼幾個門道。
面前這猶帶著脂氣的大門之後,就是其中最大的銷金窟。
只是,這也太猴急了。
大白天的逛窯子……
“只是不開門,又不是沒有人。”
瞪了他一眼,楊獄收斂心神。
自板肋虯筋就後,他的力旺盛的超乎想象,加之鐵功本就有強腎壯之功,說沒有念想,自然是不可能的。
但他兩世男,怎可輕易葬送?
“行吧。”
小武吧唧著,忍著心頭的小,敲響了門。
“誰呀,誰呀?大白天的就來敲門!”
小武敲的重,沒兩下,門後已響起宿醉未醒也似的聲。
門打開,一頭戴圓帽的小個子探出頭瞧了一眼,見得楊獄,整個人一個激靈,忙不迭拉開了大門。
他是個見多識廣的,最擅長察言觀,這勁裝青年提劍挎刀,一看就不是善茬,罵人的話頓時收了起來。
“這位爺,來的不巧了。姑娘們剛睡下沒多久,怕是有些不方便……”
小圓帽試探著說著。
見楊獄微微皺眉,語氣頓時一轉:
“不過,您自然不一樣,來來來,裡面請……”
說著,就迎楊獄進去。
小武看的好生生氣,這小公全當自己是空氣了,剛想說什麼,見楊獄邁步走進去,也只能冷哼一聲跟著進去。
秋風樓地偏僻,佔地卻是很大,其很是清幽,假山、池塘、迴廊、屏風、竹林應有盡有,地下應當還引著地熱。
院子裡溫暖如春不說,還有著好幾眼溫泉在冒著騰騰熱氣。
端是一好所在。
與楊獄想象之中的聲場所並不一樣,雖有脂氣,但整個環境,卻比他見過的不鄉紳的宅院還要好的多。
“我的乖乖……”
走在竹林裡,小武陣陣咂舌,左看看,右看看,只覺眼界大開。
他雖混跡在青州街頭,但也只在街頭廝混,從未去過什麼好所在,此時就不免有些驚歎了。
楊獄心中也有些驚詫,但他表管理到位,一派見多識廣的樣子。
“這位爺,之前來過?”
小圓帽心頭有些泛嘀咕,見楊獄搖頭,心下才釋然,他可是出了名的好記。
當即,爲楊獄介紹起來。
秋風樓有四,花臺、竹林幽谷、桃花塢、牡丹閣,地如其名,皆藏樓於景觀之中。
“這,是咱們的竹林幽谷,有繡樓三十二座,諸位姐姐每日都在樓中彈琴,您來的不巧,這時候,應當都睡下了……”
小圓帽介紹著,也隨時在察言觀。
見楊獄似乎並不急,也鬆了口氣,這些個姐們可不好惹,大白天醒們,自己指不定要吃幾頓白眼。
“這什麼,待嫁閨中?”
小武信口胡柴,沒人離他,他自娛自樂,心中也是。
要是楊爺給自己要幾個,我是該拒絕呢?
還是拒絕呢?
瞧他一臉春心漾,楊獄心中好笑,卻也懶得點破他,隨手掏出一枚碎銀,遞給小圓帽:
“秋風樓這般大,僅有小哥一人迎來送往,怕是辛苦。”
曾經,楊獄很詫異。
爲什麼無論是話本小說還是評書裡,大俠們似乎都沒有爲錢擔憂過。
現在,他才明白。
之前在青州城,他將全副家都打了金豆子,可說是兩袖空空,但等他到了木林府,已又有了數千裡銀子在手。
就這,還是他將大半不易攜帶的品、糧食分發給村人之後的收穫。
“哪有辛苦?”
隨手一掂那碎銀,小圓帽笑容越發濃郁,子也躬的越發的低:
“咱這麼條賤命,若非做了這差事,哪有這福氣接待爺呢?”
“武功有高下,命卻沒有貴賤。”
楊獄心中一定,佯作不經意的問道:
“小哥可記得,約莫三個月前,接待過一老者?那老者比我低半頭,說起話來口無遮攔……”
“這……”
小圓帽眼神微轉,似在回想,片刻後,試探道:
“敢問爺,您尋他可是有事?”
見這小圓帽的樣子,楊獄心頭一鬆,卻又升起不可思議,老爺子居然真的來過?
“那是我家老爺子……”
楊獄微嘆了口氣,做言又止狀。
“哦~”
小圓帽心下了然,憋住笑意道:
“您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三月多前,的確有一老者來過,與您一般俊朗儒雅,一看就是父子倆……”
“……”
楊獄眼皮微,沒有回話。
莫說他和老爺子不是親生父子,即便是,老爺子也遠算不上俊朗儒雅。
“小的記還算可以,依稀記得,那夜大雪,客人來的卻不,您家的老爺子是凌晨時分來的。
與他同行的,還有兩位俊俏到一眼就看得出不是男兒的麗子,尤其是其中著白的,雖半遮面,卻還是引得滿院矚目……”
小圓帽咂咂,正想說什麼,就聽得陣陣笑自竹林深傳來。
“有客到?真是稀罕,好些年沒見過有人白日來了……”
脂氣撲面而至,一風韻猶存的婦人嫋嫋而來,薄下,姿曼妙。
“吸溜~”
小武有些眼熱,下意識的了鼻子。
“林媽媽……”
小圓帽子一震,頓時不敢言語了。
“你這小東西,客人來了不領去樓上招待,在這林中走個什麼?”
風韻猶存的婦人瞪了一眼小圓帽,笑意盈盈的招呼楊獄:
“客,隨我來。”
“不忙!”
楊獄擡手架住這婦人不規矩的手,淡淡的看向小圓帽:
“小哥,你接著說。”
“這……”
那婦人臉微變,隨即又笑了起來:
“這位爺,來秋風樓不吃不喝不姑娘,只問話,這不合適吧?”
小圓帽臉煞白,著楊獄,卻是半個字都不敢說了。
“不合適嗎?”
楊獄微微瞇眼,笑了:
“那就頭前帶路!”
說罷,一手抓著那小圓帽,向那半老徐娘。
“得嘞!”
婦人捂輕笑,腰肢一扭,走向竹林不遠的小樓。
小樓高五層,比起竹林裡的其他小樓高不,其中裝飾也多華,與這竹林氣氛不是很搭。
上得二樓,楊獄徑直坐下,小武立在他側。
一臉煞白的小圓帽著頭皮站著,一雙手不知往哪裡放,一雙眼不知往哪裡看。
“咱這秋風樓,有三等宴席,三等珠圓玉潤,二等金玉滿堂,一等,又百花齊放!不知您,是哪一等?”
半老徐娘搔首弄姿,顧盼之間,小武忍不住捂住鼻子彎下腰。
他最不了這個。
“有什麼區別?”
楊獄面不改。
“百花齊放,需得一擲千金!您大概是……”
婦人慾言又止。
“千金?”
楊獄挑眉,似有容。
千金何其之多?
哪怕按著方的價格,這也是萬兩白銀!
以他在黑山城當獄卒的俸祿,不吃不喝也要五千年!
“我……”
小武驚的出口。
“珠圓玉潤,只需紋銀百兩,您要不?”
老鴇捂輕笑,目流轉,帶著笑意。
噹啷!
楊獄拍劍在桌:“這口劍,作價幾何?”
“這口劍是……”
老鴇只掃了一眼,神就是一變:
“百鍊玄鐵劍?!”
“嘶!”
何止是老鴇,小武也倒吸一口涼氣。
他只知道楊獄這口劍是上好的寶劍,可哪裡想到,這居然是百鍊的玄鐵劍!
玄鐵,乃是天下最爲出名的金屬。
其最廣爲人知的,就是其可千錘百煉!
一份玄鐵兵一煉,百鍊,意味著,這口劍,足足經過百份玄鐵繁複捶打而。
百鍊刀兵,不止是兵,更是份的象徵!
木林府如此之繁華,百鍊神兵,據說也僅有那麼一柄!
其價值,遠在千金之上!
“這位爺,怎麼稱呼?”
半老徐娘的臉幾變,再不敢說什麼一擲千金,腰肢都彎了,出前一片雪白。
“百花齊放,今個怎麼著也得見識一二。”
楊獄拍了拍腰間的刀鞘:
“如若不夠,此還有利刃一口。”
“不敢,不敢。”
那老鴇額頭見汗。
見楊獄神冷淡,只得一咬牙,轉敲響了懸掛包間之上的一口銅鑼。
當!
這口銅鑼不知通向何,是何原理。
只敲了一聲,整片竹林,乃至於整座秋風樓都可聽聞!
“這,這是千金一擲,百花齊放?!”
幽靜的秋風樓頓時熱鬧了起來,一座座繡樓都有了作。
有人睡眼惺忪,卻捂驚呼,有俏子對鏡梳妝,驚的脂落地,也有子躺在牀上,茫然起,面上花黃跌落。
銅鑼聲未落,整個秋風樓已是醒了過來。
“這是?”
剛自踏秋風樓的閻老三還不及說話,就聽到這一聲銅鑼響聲,頓時瞠目。
千金一聲響!
閻老三駭然了:哪裡來的中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