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無四季,怎知春夏秋冬?
心無天象,怎見風雨雷電?
心無紅塵,怎懂生老病死?
心神恍惚之間,楊獄間把握住了四象箭之後藏的上乘箭。
“天意四象箭!”
長長的一口濁氣吐出,風雨雷電之音纔在楊獄的耳畔重現,對比心中風聲呼嘯,他頓時明瞭。
“是周遊六虛!”
強下張弓開箭的心思,楊獄眸卻是亮的嚇人。
周遊六虛功,更偏向於知,他以風手,此時風聲心,卻正契合了天意四象箭的某一式,開啓了這門上乘箭。
當然,更多的是因爲他的箭基礎足夠紮實,四象箭與他的契合度,也足夠高。
經由暴食之鼎煉化,所有修行這門箭的人,都不可能比他與這門箭的契合更高了。
此時心思微,關於這門箭的信息已然涌上心頭。
四象箭,僅有四式,春秋冬夏。
天意四象箭,卻有十二式。
春、秋、冬、夏、風、雨、雷、電、生、老、病、死。
以及大之後的,萬象歸一。
而他所領悟的,是風。
“楊大人?”
這時,雨幕中傳來一聲驚詫之音。
謝七立於房檐之上,見得油紙傘下的目投來,心神皆是一震,有種被利刃穿心的錯。
‘這位楊大人的武功,似乎又有了進?!’
見是楊獄,謝七頓時張起來:
“楊大人冒雨前來,可有要事?”
這半月來,木林府聲名最盛的是楊獄,在一干鄉紳、豪強、勢力心中,最爲忌憚的,也是他。
半個月,雄踞木林多年的兩大幫派,就一個滅門,一個解散,這對於任何人來說,都是個巨大的震。
相比之下,秋風樓那點事,簡直是微不足道了。
現在,來了聽閣,他怎麼能不張?
不止是謝七,雨夜之中涌出的其他門客,也都如臨大敵,心思凝重。
“楊某此來,有要事求見大老闆,還請閣下通傳一二。”
說話之間,楊獄撐著傘走進了聽閣所在的巷子。
一衆門客全都神繃,更有人緩拔出了刀劍。
謝七眼皮一跳,冷眼掃過雨幕之中的其餘門客,朗聲道:“大老闆早已等候多時,楊大人,請隨我來!”
楊獄微微點頭。
聽閣並不算小,但兩人的腳程很快,沒多久,已然來到了聽樓前。
“楊大人,請。”
近距離看這位名木林的年人,謝七心中不無張。
無論這位以什麼手段殺了那劉長峰,都代表了他的武功遠勝過自己,至,他可沒有把握在一位修罡的氣如龍強者手下逃生。
更不要說反殺了。
楊獄好奇的打量著四周,這位木林府的神大老闆,是個有錢的。
這一棟聽樓,共十二層的樓梯,來源於一棵樹,且是很達貴族追捧的‘金木’。
不說旁的擺設,單單這棟樓,都價值千金了。
拾階而上,到了第九層,楊獄就瞧見一笑容可掬的胖員外,拱手相迎。
“大老闆?”
楊獄的瞳孔一,口的暴食之鼎又跳將了起來。
這位大老闆,居然也懷道果。
而且蔽遠比秦姒來的好,直至走到了跟前,方纔應到。
“楊大人,真是年輕啊。”
大老闆笑呵呵的拱手,不無嘆:
“上次見到大人這般年英傑,還是上次了……”
“……”
這笑話很冷,楊獄表示自己並不想笑,餘一掃,落在了這胖老闆的手上,他的手指很靈活,幾枚古樸銅板流暢的轉著。
卜卦的銅錢?
楊獄的心中古怪,也是一拱手:“楊某此來,是有一事請教。”
“請教不敢當,但有所問,知無不言。”
大老闆請楊獄落座,又爲其斟茶,笑容好似恆定在了臉上:
“自己種的茶,楊大人不要嫌棄。”
心思有些微妙,楊獄沒有拒絕,端起這杯茶,微微一嗅,察覺並未異,也就輕品了一小口。
口極苦,且未有回甘,是一苦到頭,苦心肺的那種。
“如何?”
大老闆詢問。
“不愧是大老闆,這茶,絕非常人能夠消。”
楊獄放下茶杯,面不改。
土、石、鐵都吃了這些年,這點苦,他自然吃得下。
“大人果非常人。”
見楊獄面不改喝了這杯茶,大老闆笑意更濃了幾分:
“大人有何事,只管開口。不過,咱是生意人,可不能白問。”
“那是自然。”
楊獄點點頭:
“楊某要問這玄英珠的起,大老闆作價幾何?”
玄英珠?
謝七聽得此,神微變,雖很快就恢復如初,卻怎麼瞞得過楊獄的知,當即心中一定。
“玄英珠?這價格,可真不低……”
大老闆仍是笑著:
“在下是個做小本買賣的,憐生教自然惹不起,不過嘛……”
“作價幾何?”
楊獄早有準備。
憐生教的勢力太過龐大,錦衛都要忌憚,別說其他勢力了,他也沒想著所有人都配合他。
花錢買報,他認爲很劃算。
“談錢,就俗了。”
大老闆上下打量著楊獄,不住的點著頭,讓謝七心頭‘咯噔’一聲。
“聽聞大人尚未娶親?在下有一孫,豆蔻之年,貌如花,溫良可人,正配大人……”
“什,什麼?你的孫?”
正等著這大老闆漫天要價的楊獄幾乎以爲自己聽錯了,旋即搖頭拒絕。
心中也是腹誹。
他這一路來,但凡有集的商賈、鄉紳,無不想著給他塞幾個暖牀的,這大胖子更離譜,居然想做他爺爺?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見這大老闆還想說話,楊獄嚴詞拒絕。
他倒不是守如玉,可只看這胖子的高五,他便是有孫,只怕也不大可能貌。
如花,倒有可能。
“可惜了。”
見楊獄嚴詞拒絕,大老闆略有可惜,但笑容依舊:
“如此,大人以爲,千兩黃金如何?”
“千兩黃金?”
楊獄眼皮一跳,這幫狗大戶,真是不知道什麼是錢了。
千兩黃金,他倒是有,可那是抄家所得,他能分潤,可卻不可獨吞。
拿倒不是拿不出來,可單單買個消息,他哪裡捨得?
“大人誤會了……”
大老闆笑瞇瞇,從懷裡掏出一張千兩面額的金票,推到楊獄面前:
“大通金票,諸州、府皆可兌換足額金銀。”
“大老闆真是豪氣。”
楊獄有這麼拿不住一個人,這胖子的思維著實抓不住,不由的凝神注視:
“不過,這歷來只有買東西的付錢,哪有賣東西的付錢的道理?”
“這,就是在下的道理。”
大老闆仍是笑著:
“不拿我的錢,我心難安。”
千兩金票在前,楊獄自然是有著心。
這足夠他煉化兩件食材的了,且是在一月之。
只是……
將金票推了回去,楊獄起:
“拿了你的錢,我心難安!”
金銀珠寶,玉財帛,這世上沒人不心,楊獄自然也不會例外。
只是,無緣無故的錢財,他絕不會。
“既然如此……”
大老闆嘆了口氣,端起茶杯,輕輕吹著氣。
“告辭!”
楊獄也不可惜,轉就走。
“等等!”
臨楊獄出門,大老闆又開口了:
“大濤江西去十二里,江心靠左三裡,有一山,那裡,有你想要的東西!”
“多謝!”
楊獄腳下微頓。
點點頭,道謝離去。
呼!
楊獄撐傘離去,很快,已不見了影子。
雨,越發的大了。
謝七合上門,心有疑:“這可不是您的規矩吧?”
大老闆的生意經,他自然清楚。
遇人先撒幣,這是他的一貫作風,且不收他銀子的,從不合作。
今日怎麼……
“總有例外嘛!”
大老闆輕品一口茶,直苦的小半張臉發麻,笑容都僵住了:
“這小子可真能忍……”
“因爲他不收好,您對他另眼相待?”
謝七猜測著。
“屁!這世上哪有這個道理?”
大老闆‘啪’的放下茶杯,眸幽幽:
“憐生教這些年越發的勢大了,能給他們找些麻煩的事,爲何不做?”
“咱們何必惹憐生教?那羣瘋子要是發起瘋來……”
謝七搖著頭,心裡卻是半點不信。
憐生教之前找了那麼多次麻煩,怎麼也沒見你報復回去?
“你不懂。”
大老闆又不說了,只是搖頭。
謝七隻待退去,突然想起之前的事,好奇心涌起:
“您之前還沒說完呢?那祭臺上的東西里,你拿了哪一件?還是都拿走了?您今年,真有百歲開外?”
“要不說你蠢呢?什麼話,你都信。”
大老闆啞然失笑,擺擺手,將他趕了出去。
騙我的?
謝七將信將疑,可間,卻覺得那一番話不像是假的。
至,以大老闆的文采,編不出那首充滿道家韻味的‘歌曲’來……
“楊獄……”
靜下來的聽樓九層,大老闆靜坐許久,方纔展開手掌,著那幾枚圓的銅板,心中嘆息:
“上次見到這般運勢,真就還是上次了……”
“唉,可惜了……”
……
……
嘩啦啦!
雷聲、風雨聲越發的大了,大雨好似瓢潑一般。
某影中,楊獄睜開眼。
“運勢?”
著風雨之中的點滴微所在,楊獄眸一閃。
不接那千兩金票,有諸多原因,可最大的原因,還是因爲他察覺到了那大老闆上的道果。
天上不會掉餡餅,即便有,你也不會知道其中是否有著鉤子。
“大老闆……”
深深的了一眼聽閣,楊獄足下一點,已然沒了風雨之中,趁著夜雨濃重,撲向了大濤江。
夜幕在他眼中如同白晝。
風雨不但不是阻力,反而更加快了他的速度。
夜幕大雨,幾乎是他的主場。
沒多久,楊獄已然來到了這大老闆所說的地方。
只見這裡山多林,地勢極爲複雜,雜草藤蔓遍地都是,要想在其中尋到一山,難度可想而知。
“嗯?這是……”
靠近未多久,楊獄的子突然一震,一隻手捂住了口。
暴食之鼎,在暴。
就好似一個了三天三夜的老饕,見了一桌山珍海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