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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界第一因》第162章 各方動作

州衙之中,往日見的聶文,坐於偏廂,與人弈棋。

自徐文紀來到青州,他已再沒去過他於鬧市中修建的那間道觀了,只是一道袍卻不離

其人賣相極佳,若不知知底,真以爲他是個道家真修。

與他對弈之人,面若冠玉,雖年歲已大,卻自有一飽讀詩書的大儒之氣,其面含淡笑,很容易讓人生出好

淡淡的麝香縈繞下,數個清秀跪坐在一旁伺候。

“楚兄似乎心不在焉?”

聶文把玩著黑子,淡淡的著對坐之人。

他有三好,、修道以及弈棋,不過,青州有資格與他下棋的,沒有幾個。

對坐的這位楚家家主,算是一個。

“聶兄倒是真沉得住氣,楚某人卻是沒有這般好心了。”

楚玄笑著落了一子,似有嘆:

“徐文紀步步,糧倉之事已坑了我們十八萬石糧,又藉口流民要我等割捨四萬畝良田,真真是當我們是泥人了……”

“楚兄家大業大,還在乎區區一些糧食田畝?”

聶文不以爲意。

楚家的家底,他是知道一些的,商鋪金銀之類不談,單單是上好的良田,都不下萬頃了,而這,還只是上好的良田。

四萬畝對於他們來說,雖痛,但也僅僅是疼罷了,遠不到傷筋骨的程度。

“區區?”

楚玄苦笑搖頭:

“到底是祖輩辛苦攢下來的基業,若是聶兄需要,楚某人二話不說,雙手奉上,可要給這些低賤的泥子,我如何能忍?”

說著,他微微一頓:

“若只如此也就罷了,可他若一而再,再而三,我等哪怕家業再大,只怕都要被吃幹抹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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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倒也是。”

聶文點了點頭,隨手落了一子,佯作漫不經心的問起上次楚玄去求見徐文紀的事。

“瞞不過聶兄,那一次,小弟是代表青州鄉紳世家去求和,服的。我等也願奉上黃金三十萬兩,白銀一百萬兩,良田十萬畝,以求他高擡貴手……”

楚玄隨之落子,也不瞞,將上次求見之事說將出來。

“黃金三十萬兩,白銀一百萬兩,良田十萬畝……”

雖然早已知道,可聽楚玄自己說出,聶文還是有些驚訝:“楚兄真是家大業大……”

四大家深耕青州多年,家財鉅萬,這他是知道的。

可他們肯捨得如此代價,還是讓他有些意外的,哪怕四大家家大業大,這份代價,也是要傷筋骨的。

畢竟,他們家財鉅萬,可養的人,也多。

“他拒絕了?”

一驚之後,聶文都有些嘆了。

這份代價,若換做是他,怎麼都要心,可他卻知道,楚玄是被趕出去的。

“拒絕了。”

楚玄眸泛起一縷霾:

“他提出一個我等絕不能答應的條件,他,要清點我等傢俬,更要盤查戶籍,田畝……”

盤查戶籍。

聶文一凝,隨即啞然:

“若如此,是的確無法答應了。”

家產倒也罷了,家奴怎能見

青州各家,蓄養家奴風,小些的鄉紳都養著一大批人,更不必說四大家了。

比起金銀,這些,纔是能要他們命的東西。

“想過點安生日子,怎麼就這麼難?”

楚玄喟嘆一聲:

“該殺的冀龍山,引來了這徐文紀,真真是讓我等頭大如鬥,殺不得,避不開,難,真難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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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冀龍山……”

提及這個名字,聶文就覺得頭髮,忍不住咳出一口濃痰到一旁跪坐的‘痰盂’裡。

“噬主賤奴,縱將其千刀萬剮,也難消本心頭大恨!”

聶文的臉鐵青,以他的城府,此時也形於了。

他這一生,時有家人照料名一州,青年時登堂室,牧守一方,結之友人,多是當世清流,世家大族。

學文,可馬遊街。

學武,亦是超人一等。

但凡所求,無不隨心,獨獨栽在了那噬主的賤奴上。

“大人不必怒,我等雖與那徐文紀有嫌隙,但此次剿匪定會出力,不讓那噬主賤奴逍遙法外。”

楚玄眼底泛起笑意,神卻是鄭重。

冀龍山與聶文之間的恩怨仇,他自然知之甚詳。

這位名一時的長留大寇,在多年之前,還只是個落第秀才,雖算不上家徒四壁,可也大差不差。

可後來不知怎麼,了聶文的門下做了個門客,爲其效力以換取銀錢練武。

這人文不,武功一途的天賦卻是一等一,短短幾年已在青州嶄頭角,了聶文的眼。

可誰知,這冀龍山偏生看上了聶文兒,不知怎麼,就被聶文發現。

結果,不言而喻。

其間的爭鬥自然極爲複雜,可最終,以聶文掌斃親生兒,冀龍山發狂出手打傷前者,反出青州,逃遁長留而告終。

“聶某失態了……”

聶文丟落棋子,閉上眼,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諸位縱是對那徐文紀有千般不滿,也請暫時忍耐一二,一切,等到長留覆滅,殺了那噬主賤奴之後。”

“聶兄放心,這一點上,咱們是一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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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玄收斂心思,點頭應下,卻又佯作好奇的問道:

“只是小弟心有好奇,那冀龍山憑藉什麼,能在短短時間走到如今這般地步?”

唰!

聶文睜開眼,神冷淡:

“楚兄不是已經猜到了?”

“區區一個賤奴,居然有如此造化……”

楚玄心下了然。

“德不配位,必有災殃。一個泥子,哪裡撐得住這般造化?”

聶文冷笑一聲。

外面就傳來通報之聲:

“大人,徐大人請您召集各位鄉紳,商討事宜!”

“且去回話。”

聶文隨口打發了門外通傳的衙役,向楚玄,臉上有了笑意:

“出得這青州府城,空白文書就只是空白文書,手下無人,到底如何,終歸是咱們說了算了。”

“只怕沒有那麼簡單……”

楚玄卻是搖了搖頭:

“徐文紀門生故吏遍天下,若說他此來無人可用,只怕……”

“這些日子,本可也不曾閒著。”

聶文自案下一出厚厚一大摞的信件,面帶冷笑:

“他的門生故吏,大多都在上面了,依著報,他們並無異,哪怕是近在龍淵道城的王牧之,也因要輔助小王爺上位而無暇他顧。”

楚玄眸

“或許有人攀附,可除了那老僕之外,其餘皆不足道也。”

聶文淡淡:

“那在木林府攪風攪雨的六扇門小子,大抵是攀附他的人中最出類拔萃的了。

可終歸不過是個,

小人。”

……

……

夜幕之中,一隻似鷂鷹般的飛鳥穿雲而落,順著大濤江追逐而去,最後,落在另一艘掛有‘林’字旗的大船之上。

撲棱棱~

放飛了類似鷂鷹的飛鳥,林風眉頭挑起,眸一亮:

“磨蹭了這麼久,終於有作了!”

被飛鳥聲驚的於長鏡也隨即出了船艙,見得林風的作,也猜到了什麼:

“可是那徐文紀剿匪的事?”

世家門閥,也有著自己獨特的消息渠道。

每隔數月,林風都會收到家族裡的信鷹,有著各種各樣的報,當然,多是有關於家族、青州的大事。

這點,卻是白龍軒遠遠不能比的了。

“不錯。”

氣一吐,將信件震碎,林風也不瞞,神頗爲振

“也該到咱們揚名了……”

林家公子之名,一代只有一人,可這本該是嫡系的稱謂,被一個旁系搶走,林風上不說,心中卻不曾忘記。

他志在公子,而首先要做的,就是揚名。

徐文紀剿匪長留,他已等待多時了。

“林兄不日,可就要名青州,不,龍淵了。”

於長鏡恭維了一句。

對於此事,他心中亦有不小的興趣,只是這一戰,必是高手如雲,甚至青州四公子都可能現

莫說是他,即便是林風,也未必就有出頭的機會。

“對了,這信上提及了你們白龍軒。”

林風似想起了什麼,玩味的看向於長鏡。

後者微微一怔:

“提及我們?”

“有著一句,說是你們白龍軒那條小白龍,栽在了木林府,殺人者,楊獄。不知你們白龍軒會有什麼反應。”

林風觀察著於長鏡的表

“陸萬流……”

於長鏡似乎有些驚訝,又好似早有預料:

“以那楊獄的手,陸萬流之死,並不意外。至於門中會有什麼反應,我也不得而知,但大抵也惹不起六扇門……”

他有些自嘲。

背靠朝廷,六扇門的勢力哪裡是白龍軒可以招惹的?

“朝廷。”

林風也有些沉默了。

朝廷,就是一座不可逾越的大山,哪怕是爛柯寺,懸空山,鑄劍山莊這樣的大宗門,不也得低頭做人?

“定似已不遠。”

沉默未多久,於長鏡拱手告辭,他著兩岸可見的燈火,道:

“林兄,是時候分別了。”

“後會有期。”

林風也不挽留,著人放下一艘烏篷船,目視於長鏡幾人離去,神玩味:

“白龍軒,呵呵……”

呼呼~

夜風很高,烏篷船隨波而去。

於長鏡負手立於船頭,遙兩岸燈火,突的笑了:

“這蠢貨,終歸是死了。”

“於師兄,您讓我們延遲宗門傳書,這一步,真是高明,陸萬流這蠢貨,真就死了。”

有人恭維著。

“這話,以後不要再說了。”

於長鏡的笑容收斂,神變得漠然:

“若有泄,你們知道後果。”

“我等明白。”

其餘幾人心頭皆是一稟。

白龍軒當代最有天資的兩人,一是陸萬流,二是於長鏡,這兩人,皆是角逐門主之位的最有利人選。

陸萬流死了,那於長鏡幾乎就是下一任門主。

這話,就很有分量了。

“我若爲門主,諸位皆可任門中要職,即便是白龍掌力,也可任由諸位自取!”

見衆人言辭懇切,於長鏡臉上這纔有了笑容。

其餘幾人自然是千恩萬謝表忠心。

“師兄,咱們這就回門中嗎?”

“不。”

於長鏡腳下一用力,烏篷船破浪而行:

“去長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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