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張上，字跡歪歪扭扭。

小院裡，幾人面面相覷。

“天賜、餘蔭……”

餘靈仙微微皺眉。

道果的儀式，千變萬化，更沒有什麼條理可循，但卻認爲，這一個個看似荒誕的儀式必然是契合著什麼。

只是不曾被人發掘出來而已。

就好似數百年之前，那煉丹的三笑散人怎麼也想不明白硫磺、硝石、炭這樣看上去風馬牛不相及的東西混雜之後，就會有莫大威力一樣。

“這，這世上還有這樣的神種？儀式……”

那侍捂著，十分之驚詫。

“就這些了……”

楊天佑撓撓頭，他雖也認識一些字，可也就僅限於認識，寫出來，不但不好看，還會丟三落四。

“不止這些吧？”

餘靈仙眸清冷：

“我記得，道果認主後，一般會有關於‘天海’的一些信息……”

“天海？”

楊天佑一臉茫然，好似全然不懂。

“也罷，反正無關要。”

餘靈仙眉頭舒展，也沒太過追究。

並無道果。

卻知道這‘天海’。

據所知，但凡懷道果者，都有著‘煉化位階，持之可天海’的訊息。

可‘煉化位階’之後，就會得到‘天海封閉不可’的提醒。

據教中歷代道果持有者的猜測，這所謂‘天海’極有可能是上古傳說中的‘福地’‘天’。

只是，不知爲什麼，封閉不可而已。

“其他人也有？”

反倒是楊天佑，微微一怔，有些愕然。

餘靈仙不以爲意，擺擺手道：

“老先生，你暫回房間休息吧，答應你的東西，會先送往黑山城。”

餘蔭他人，這樣的道種，對的吸引力大大的降低了。

若只是自己，此時只怕已是要放棄了，只是……

“那閨，我就先走了。”

楊天佑莫名的鬆了口氣，由那侍引領著回了自己的房間。

“星神之屬……”

細細端詳著紙張上的文字，餘靈仙若有所思。

在憐生教的一些典籍記載中，道果似有‘道、佛、神、魔、妖’五大類別，而每一個類別中，又有諸般細分。

以字面上的意思來理解，這枚‘天賜’道果，分屬於神，且屬於星神之列。

只是，這星神的儀式與神通，未免有些詭異了。

心中思量著，自懷中取出一本古卷，翻開到中間，方纔眸一。

【神通的來源，有且只有道果與神種】

【煉化道果，可凝練神種。無道果者，必要依靠神種，方可‘修行之門’。是以，上古之年，唯有懷道果者，纔可開宗立派，傳授門人弟子。】

【越是特殊、強大的道果，所能分化的神種越】

“嗯？”

突然，餘靈仙的眸一凝，向小院外的影。

“師妹還是這般警惕。”

影中傳來輕笑聲。

這聲音，嫵，聽到耳中，不由的就有些麻，不必見人，只聽聲音，就似能聽得出這是個人。

事實，也正是如此。

在餘靈仙略帶厭棄的眼神中，一著薄紗，姿曼妙的子。

“牛翠蘭！”

餘靈仙冷淡著。

來人頓時維持不住笑容了，眼神都變得兇惡起來：

“餘靈仙！師姐如今，林文君！”

餘靈仙不聲的收起紙張，神冷淡：

“你什麼與我無關，你不在你的雲州鎮守，來青州做什麼？”

“你還不樂意？”

林文君雙手叉腰，頗爲不悅：

“若非有令，我管你去死！”

“是嗎？”

餘靈仙毫不留的揭穿了：

“難道不是你無論如何都無法在雲州傳教，被罰來我手下做事？”

來人，算是的師姐。

都是坐下的‘聖’，數年之前，兩人一人來了青州，一人去了雲州。

“你怎知雲州如今的境況？”

林文君輕哼一聲，倒也沒什麼惱怒。

比起一灘渾水的青州，作爲徐文紀的起勢之地，雲州太清澈了，清澈到本無魚可藏之。

不行，其餘人，自然也不行。

“不過是無能罷了。”

餘靈仙不餘力的冷嘲。

“隨你怎麼說吧，師姐雖無法在雲州傳教，可你不也沒能收拾林道人留下的爛攤子？還被人追殺的半年不能冒頭？”

林文君不無嘲弄：

“要不是師姐我用計將那裕仙引開，此時要被挑殺的，就不是‘馮龍’的分舵，而是你此時藏之了！”

聞言，餘靈仙也不說話了。

來青州本也沒幾年，林道人的爛攤子都沒收拾妥當，齊龍生以下，諸府、縣的舵主不奉違的。

也的確沒什麼人好用。

否則，也不至於被人追的如此狼狽。

呼！

餘靈仙微一分神，林文君就有了作，手就去奪手上的紙張。

砰！

餘靈仙十分果決，息一吐，紙張已化作齏。

“看來師妹果真有事瞞著我……”

林文君輕笑著收手：

“可你哪裡瞞得了師姐我？我可是聽說你拿下一懷道果者，是之前那老傢伙吧？說說看，是什麼道果？”

“與你無關。”

餘靈仙面微沉。

林文君在教中的人脈比卻是廣的多了，這消息，可只傳書給總壇的。

“還要瞞我？莫非，真不要師姐幫手？”

林文君輕哼一聲：

“不過一枚神種而已，你當真以爲師姐在乎，要和你搶？”

“你想說什麼？”

餘靈仙不爲所。

“需要道果、神種，卻不是隻需要一枚，咱們沒有必要爭搶什麼。實不相瞞，師姐在路上，曾發現爛柯寺的慧安老和尚……”

“爛柯寺慧安？”

餘靈仙心中一。

天下三大宗門，各有所長，懸空山有現世人前，爛柯寺，卻又相反，雖然他們本寺的和尚有出世。

但天下佛門，可有不都是他們的弟子門人所傳。

“那老和尚帶著個新收的小沙彌，一路不停，卻正好路過雲州，我猜測，他們是發現了道果，用佛家的話來說，是舍利？”

林文君靠著門框：

“我幫你一次，你也幫我一次，如何？”

“佛門舍利？”

餘靈仙微微猶豫後，還是點點頭：

“你助我收攏勢力，到時候，若真有佛門舍利，我也可爲你出手一次。”

“好！”

林文君展演一笑，嫵至極：

“師妹到底是心疼姐姐。”

……

“這小閨，真是不得了。”

合上房門，楊天佑方纔鬆了口氣，可也沒徹底放鬆。

他的確沒有都寫出來，瞞了部分。

就是關於‘天海’的。

聽著門外的腳步聲遠去，楊天佑也不敢放鬆，輕手輕腳的掉服，進藥浴池中，方纔有了些安全。

“一年多了，老婆子只怕要急了吧……”

老爺子喟嘆一聲，鼓起莫大的勇氣，閉上了眼，藉由傳來的溫熱之氣，他的眼前，浮現出一枚星辰。

星辰黯淡，且有多殘缺，只有微弱的。

“半年了，才亮……”

老爺子嘀咕著。

他剛得到這道果之時，這星辰之影也很是破敗，而且，還黯淡沒有一點。

貌似是因爲他浸泡了大半年的藥浴，才亮起微。

在這中，他好似能聽到有什麼在向他傾訴。

其中，就有關這‘天海’。

“不是老頭子不告訴你，實在是，這要是告訴你，你還會放老頭子回去嗎……”

老爺子喃喃著。

他沒什麼見識，但到底活了大把年紀，避重就輕自然是懂的。

寫出的有關於道果的事，他沒有任何瞞，而之所以瞞下‘天海’，是因爲他認爲，後者比之前者還要珍貴的多得多。

【道果‘天賜’，又名‘金星’又喚‘啓明’】

【可指引，通往天海之路】

【萬般道果，皆是天海孕育，……】

【啓明星亮，可天海一次】

……

“亮了，那我，就可以去那什麼天海了？要不要去？”

老爺子有些發愁。

他雖然沒什麼見識，可也知道，這啓明星亮一次很不容易，極有可能是因爲這麼多天的藥浴浸泡，才亮的。

他本來也沒想著那什麼‘天海’，他都一把老骨頭了，只想著回家，什麼都不想著折騰了。

他不怕死，可好不容易死裡逃生，都不及回家見妻兒一面就死，他是怎麼都不甘心的。

可這閨說的客氣，可卻遲遲沒有放他回去的意思，只說要煉化什麼道果。

可誰知道這道果什麼時候能煉化？

老太婆能撐得住嗎？

“依著那閨說的，這天海許多人都知道？那想必，也不是太危險？”

心中嘀咕，老爺子有些釋然。

按道理來說，許多人都能去的地方，應當沒有什麼危險纔是。

“唉……”

嘆著氣向前的芒，老爺子心中不無可惜：

“要是小獄能和老頭子一起去，該多好……”

嗡~

及芒的剎那，楊天佑只覺眼前一花，隨即，一前所未有的失重徹底將他包圍。

這覺如此強烈，比他掉落山崖還要強烈的多。

“啊！”

……

……

夜幕之下，羣星點點。

大雲鷹翱翔於夜之中，楊獄居高臨下，俯瞰羣山，不放過一蛛馬跡。

“嗯？！”

某一刻，他的心頭突然一。

“這是？”

一閉眼，就見得暴食之鼎中芒大放，定睛看去，不由的一怔。

老爺子的斷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