嗤!
心冰涼,森森寒意徹骨髓。
一瞬間,楊獄只覺自己都被徹底冰封了,自到外,直至靈魂深都被凍結了。
但他不驚不怒,反而有了笑意。
這一劍,猶如日起日落,天明天黑,近乎毫無破綻,劍鳴聲的剎那,他就知道自己沒有任何把握能夠擋住。
尤其是,他手中只有那麼一口斷刀。
是以,他從一開始的目的,就不是接下這一劍,而是要在七星龍淵劍刺穿自己的那一瞬間,將其握住!
嗡!
七星龍淵斬鬼劍嗡鳴起來,楊獄沉腰坐,被穿的手掌猛然攥,藉由與手掌,生生將這口劍,卡住。
吼!
似有驚怒龍在耳畔炸響。
山丘之頂、怪石之上,所以寶劍齊齊,拔地而起,又自俯衝而下,攜比之之前兇戾十倍都不止的劍勢穿而來。
“來不及了……”
楊獄眸一凝。
然後,不等這口劍再度發作,已通了暴食之鼎。
山巔劍如林?
不!
這些寶劍,皆是劍影,事實上,從始至終,這山巔,有且只有這一口七星龍淵斬鬼劍而已。
果不其然。
伴隨著一聲不甘的哀鳴,漫天的劍影瞬間消散,只有被劍鋒割裂的氣流狂飆肆孽,掀起了大片的泥沙。
嗡!
穿心肺的痛楚都被楊獄暫時了下去,他的所有注意力,盡數被暴食之鼎中泛的神劍所吸引:
【道果:七星龍淵斬鬼劍(仙)】
【分屬‘魁星’,乃天地造就,粹匯聚之奇寶異珍,仙道傳承之寶。】
“呼!”
見得暴食之鼎上的文字,楊獄才鬆了口氣。
依著道果雜談上的說法,道果的捕捉是極難的,除卻主認主之外,任何一種捕捉法子,都極爲危險。
最安全且最爲常見的,就是獻祭,以污其靈,以達到制。
但這天海界一片荒蕪,連個蟲子都沒有,祭自然沒有施展的可能,而想讓這口劍認主?
同樣的境界與力量,想要下這口劍,難度之大,也超乎想象。
哪怕有著暴食之鼎的他,都還要以自爲餌,幾乎被徹底穿,危險之可想而知?
好在,拿下了。
著心中的悸,楊獄看向了魁星位階圖。
【魁星位階圖(神)】
【等級:十都(極)】
【品質:極(極)】
【注:道果共有五類,道(仙)、佛、神、魔、妖。同存二相及以上之位階,又稱之爲極。】
【魁星位階圖已全其二:紫金吞煞寶葫蘆(神),七星龍淵斬鬼劍(仙)鎮邪印(未擁有)】
【服之可得‘十都位階魁星’】
【注:煉化此食譜,需降服其心,舉行儀式,點亮命圖,煉化位階四步,行差踏錯,將會有巨大危險】
【暴食之鼎蓄能足夠,道果缺其一,可以煉化(有機率失敗)】
可以煉化!
一眼掃過,楊獄的目落在最後,自忽略了最後的警示,心神不由的一震。
可以煉化。
心神一定,他纔看向了新出現的其他訊息。
道果的五大分類,以及‘極’的意義。
“按著這上面的說法,魁星位階是由三件道果組,其中,紫金葫蘆爲神,七星龍淵爲仙,那最後的鎮邪印呢?佛?妖?魔?”
楊獄心思轉,一時也沒個頭緒。
但很顯然,兼三大分屬的魁星,不是尋常的位階,甚至可以說,是極爲特殊的。
“不枉我冒此危險。”
楊獄忍不住將這兩件道果粹以及位階圖都拿在手中。
紫金葫蘆仍舊如之前一般,龍淵劍,則不住的悲鳴,掙扎,甚至想要手而去,顯然,極爲不配合。
他也不在意,兩這兩件粹丟向了位階圖,就聽得嗡的一聲,三者已是合一了。
鼎壁之上影變幻,又自定格:
【魁星位階圖(極)可煉化】
【注:道果不全,煉化或有失敗機率,且因道果不全,儘可進行第一步‘降服其心’】
【神通:通幽。可演化神種無邪數量,零。】
【儀式:魁星面前,絕無魍魎。降服其心後,補全全部道果可得儀式詳解。】
【當前進度:零。】
【可晉升:……】
【煉化道果,舉行儀式後,持之可天海。】
【天海:道蘊爲天,法理作海。一切道果的孕育以及歸墟之地,蘊含造化,也有著災厄大恐怖】
【注:靈機未復,天海不開,暫不可】
【是否煉化?】
“否。”
仔細看完所有訊息,楊獄搖頭,沒有選擇直接煉化。
不說他此時深重創,神疲倦死,只說道果不全可能有失敗的風險,也讓他不會如此莽撞的選擇煉化。
吃飯急了還可能噎住,道果的煉化,本也不能之過急。
尤其是,道果四步,每一步,都很重要,也很危險。
據徐文紀道果雜談中的記載,經由前人煉化過的道果,第一步相對來說更簡單,畢竟,只需要得到前任的承認,就可過關。
可並未被人煉化過的道果,這一步,就尤其困難。
因爲,無法可依,沒人知道會遭遇什麼。
“依著道果雜談上所言,懷神通者,可分化神種,以神種多寡,決定他的傳人弟子的數量,我這門神通居然不能凝練神種?!”
“依著魁星位階圖上的訊息,天海之地,似乎只要煉化道果者人人可來,但,不要說此時天海不可,即便可,我也還未煉化道果……”
“我能來此,是因爲老爺子,可老爺子爲什麼能來,而且帶人來?老爺子莫非也煉化了一枚道果,而且,是可以攜人進來天海的道果?”
……
楊獄眉頭皺,心中不住的思量,也有著擔憂。
所有懷道果者都不可的況下,老爺子居然能帶人天海界,不必想,都知道這是種極爲難得的造化。
可,同時也蘊含著巨大的風險。
此事若是被人知道了,只怕天下所有懷道果者,都會找上門吧?
想著,心中平生出莫大的迫來。
楊獄眉心,一陣喃喃:
“老爺子這運氣,未免也太好了……”
……
……
青州,地邊陲,地廣而人稀,城池比之其他繁華的大州更是之又。
可青州城,卻極大。
每每青州境有著天災人禍,青州城的人口就會暴增,只是,青州居,大不易,外來人能夠立足的並不多。
即便留下來,也多半生活困苦。
有一技之長也就罷了,若無長,過的也未必就好過之前。
城不必說,外城諸城區,都有著年久失修的‘貧民窟’。
髒差之下,也就滋生出了罪惡。
青州的大小幫派,多半是從這些地方起家的。
東城區‘福興街’,就是這麼一地方。
不過,相比於其他‘貧民窟’,福興街要整潔,也要平靜很多,似乎是被人肅清過,連其他街道有的潑皮混子也的很。
時值正午剛過,街頭老樹下,有老者乘涼,也有溜出來玩鬧的娃子。
街道上,人卻不多。
有外人到來,就顯得極爲醒目。
“這些人……”
乘涼的老者掃了一眼,頓時閉上了眼。
來人僅有那麼三兩個,卻皆披斗篷,這時節過得這麼嚴實,不是有病,那就是……
“福興街……”
幾個斗篷人緩步而來,行至街頭,幾人駐足。
幾人的到來,讓街道上不多的行人都有些張的避開。
玩鬧的孩們,也都沒了笑聲。
“解了這斗篷吧,不要嚇到孩子。”
蒼老的聲音帶著歉意,他解開斗篷,隨手出幾枚銅板,笑著遞給道旁幾個還流著鼻涕的小娃娃。
“去,買塊糖吃。”
幾個孩子嚥了口口水,許是見老者面目慈祥,還是手去接過了銅板。
“老大人,您這去而復返,是爲了什麼?”
落下頭蓬,丘斬魚面疑。
“自然是等人。”
徐文紀神平靜,囑咐另一人留在外面,與丘斬魚兩人,一前一後走這街道。
丘斬魚疑不解,卻還是沒有去問。
福興街,很是老舊了。
不房屋年久失修已是塌陷過的,雖然修葺過,卻也可看得出來。
不過,老街道,自然也有老街道的熱鬧。
走過前街,人流就多了起來,麻雀雖小五臟俱全,一眼去,茶樓,酒館,當鋪,作坊應有盡有。
攤販也很是不。
兩人的到來,並沒有引起什麼人的注意。
“老大人?”
丘斬魚似有所覺般擡起頭,眸頓時變得凝重。
“走吧。”
徐文紀淡淡說著,不急不緩的走向了道旁的茶樓。
茶樓的夥計客氣的將他們迎進去。
“找人。”
隨口打發了夥計,徐文紀看似隨意的尋了地方坐下。
“這人……”
比起徐文紀的隨意,丘斬魚卻是如臨大敵,後斗篷無風而,已是忍不住握住了刀柄。
端著茶杯的,是一個其貌不揚的中年人。
量不高,五平常,普普通通,可他的心,卻猛然懸了起來。
高手!
大高手!
徐文紀端起茶杯,向對面。
“故地重遊,可有所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