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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界第一因》第274章 屍魁?旱魃!(第一更)

呼呼~

微風吹水汽與塵埃,細的水珠沿著湖心亭的檐角流下。

“楊獄。”

聶文鬆開手掌,白玉酒杯已被

他的心中殺意如

自他爲青州之主,數十年裡,他還是第二次產生如此強烈的殺意。

一個泥子,他怎麼敢?!

洶涌的殺意之下,還藏著一抹驚悸。

他尤記得年餘之前,青州城外初見,那時的楊獄,還僅僅是個自小城押送犯人的衙役,不如眼的小人

這纔多久?

怎麼就能躥升的如此之快?!

“大師。”

聶文看了眼圓覺老僧,後者雙手合十,微微搖頭,卻是看向了遠

房檐上,人影一閃而過,聶文卻認出了此人。

“丘斬魚?”

他擰眉,面有不悅:“以大師的修爲,莫非還會忌憚他?”

“阿彌陀佛。”

圓覺輕誦佛號,道:

“聶州主,老僧應邀來護你周全,僅此而已。老僧修持不易,打殺之事可做,卻不可多做。”

聶文漠然不語,良久後,方纔道:

“若無外人窺伺,大師可有把握拿下那楊獄?”

“善哉,善哉。”

圓覺攤開手掌,右掌掌中凹陷,一個赤火如火的拳印清晰可見:

“這位楊千戶,扎手。”

……

……

府宅之中,護衛衆多,可著踏步而行的楊獄,沒有任何人敢橫加阻攔,風虎雲龍仍是生死不知的如今,哪還有不開眼的?

哪怕心有不甘,可也只能眼睜睜的看著他離去。

闖州主府邸,還能全而退!

直至抱著奄奄一息的於忘海出了門,步靈虛的臉上都還掛著驚異。

這何止是膽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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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直是膽大包天!

一州之主,其代表的不止是其背後盤錯節的勢力,更代表著朝廷的臉面!

“將這卷宗上的所有人,統統緝拿歸案!”

楊獄止步,甩給步靈虛一卷名單,這是他從六扇門的報中整理出來的。

步靈虛默不作聲的接過卷宗,才道:

“有意義嗎?”

“照做便是。”

楊獄面沉如水,也不多言,單手提起昏厥的於忘海,轉就走。

著他的背影,步靈虛怔立許久,方纔搖搖頭:

“沒有意義……”

楊獄今日展現的武功,足可讓他容,可朝廷非是江湖,武功不代表一切。

有一句話,聶文說的很對。

朝廷是講法度的,其中,沒有任何人能夠肆無忌憚,縱是皇帝尚且有著制約,遑論錦衛?

今日看似快意了,實則爲禍深遠,不但日後升遷之路要難走,就連眼前,只怕都有禍患。

聶文的反擊……

……

……

走過小巷,丘斬魚斜靠著牆,瞧著狀若無事的楊獄,丟過去一瓶傷藥:

“金剛不壞,遇強則強,你出一分力打他,則自己要三分,你那一拳如此霸道,傷只怕不淺吧……”

作爲錦有的文職,翻看卷宗是丘斬魚所做最多的事,大衍院他自然不陌生。

這院裡的和尚,不擅攻伐,之所以能立足龍淵道,靠的就是這一金剛不壞。

這門武功的神異之,就在於,敵傷我一分,其自傷三分,與之對敵者,越是霸道兇悍,傷就會越重。

楊獄接過傷藥,道了一聲謝,卻不曾服下,而是問道:

“可有什麼藥,能夠短暫吊住他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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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忘海,自然是沒救了。

他那一擊,用盡全的氣力手段,如同全力發打了自己三拳,臟腑心脈皆破裂,已然命不久矣。

“此人武功不差,且修了一手搏命手段,但也是這手段害了自己,這般嚴重的傷勢,要想吊命……”

丘斬魚沉了片刻,眼神微亮:

“燃命丹。”

“燃命丹?”

“左右救不活,燃命丹至可以讓他多活三五日。”

自楊獄手裡接過於忘海,丘斬魚才越發心驚。

這傷勢比他想的更嚴重,其雙手幾乎已無了骨支撐,整條脊椎連同管都被震碎,之所以沒有死。

還是因爲換武者的強大生命力。

這金剛不壞太不講理了……

“聶文若真能將自己摘的乾乾淨淨,那麼,他就不必殺於忘海了。”

楊獄很冷靜。

世間事,只要做了,就會留下痕跡,他絕不信聶文真能把自己摘的乾乾淨淨,不留毫破綻。

“這倒是。”

丘斬魚若有所思,見楊獄要離開,方纔道:

“老大人在府衙等你多時,你傷勢若是不打,不妨去見見他老人家。”

“正要去見老大人。”

楊獄擺擺手,走出巷子。

“呼!”

一口濁氣吐出,楊獄也看向了自己的手掌。

他自然沒有傷,芥子空間完的承接了自金剛不壞反震而來的洶涌拳力。

但即便如此,這門橫練真罡也給他留下了極深的印象。

“金剛不壞。”

楊獄心中思量著,腳下卻不停,未多時,已來到了府衙。

府衙中一片忙碌,各人行匆匆,後院裡,徐文紀正在批閱卷宗,楊獄沒有打擾他,靜靜的立於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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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久之後,徐文紀擱下筆:

“可有收穫?”

“寥寥而已。”

楊獄回答。

“說說看。”

徐文紀迴轉,示意楊獄坐下說。

楊獄自不推辭,拉過椅子坐下,道:

“德大災持續兩年有餘,這麼漫長的時間,想要住災不外泄,近乎不可能。所以,德府有人在把控消息外泄,而其他府城,乃至於青州,都有人在刻意制災的消息。”

“青州有這樣勢力的人,不多。”

楊獄並無瞞,將自己的懷疑說出:

“方其道、聶文,兩人合力纔有可能辦到,甚至錦衛,也……”

徐文紀靜靜聽著,不置可否:

“還有呢?”

“聶文,必然知曉大災源頭,青所在!”

楊獄斷言,說出了自己的發現。

山谷伏擊一戰後,他親手掩埋了曹金烈的骨,當時他就有著發現,其臟腑早已潰爛,卻仍是不死。

這種狀態像極了活死人,可與無知無覺的活死人又有著不同,更像是傳說之中的一種怪……

魃!”

徐文紀開口了:

“老夫曾在大藏書樓整理書卷數年,曾在其中見過類似記載……‘青出世,赤地千里,大旱三年,魔魅橫行。’

依著道藏所言,有道果喚青,又名魃!”

“或許旱魃更恰當。”

楊獄答。

“旱魃?的確更切。”

徐文紀手捋長鬚,道。

“我認爲,老曹必是發現了那‘青’所在,並被其所制,否則,他寧死都不可能會襲祁罡。”

楊獄眼神轉冷:

“那齊龍生只是個棋子,背後之人,即便不是聶文,也定然與之有關係。”

憐生教的確有著迷魂功,配合藥可在一定程度上控人的意志,但錦衛皆是過嚴格的訓練。

如曹金烈這樣的人,神堅毅,縱有可能被迷,但若要縱他違逆本心,也是絕無可能。

“所以,你緝拿於忘海爲假,實則是想直接拿下聶文?”

徐文紀問道。

楊獄不答。

他之所以罷手,一是沒有把握打破那圓覺老僧的金剛不壞,二來,是察覺到了丘斬魚的存在。

準確的說,是其拿著的金豆子。

那代表著徐文紀的意志,丘斬魚或許是爲了護著他而去,可未必就沒有,阻攔自己出手的意思在

否則,這金豆子,就不會給丘斬魚,而是直接給他了。

“老夫懂你心中所想,卻不可讓你這般去做,你可知爲什麼?”

徐文紀卻是一嘆:

“你可以無視法度規矩,而我也可以默許,可這層遮布被扯下來,聶文背後之人,可也就再無顧忌了……”

楊獄沉默。

到底是學過法,他很清楚,再如何不堪的秩序,也比徹底的混要來的好,正因如此,他向來遵紀守法。

可他也漸漸到了束縛,在這樣的羅網之中,要過在其中深耕多年,盤錯節的聶文,那難度就太大了。

見他仍是不語,徐文紀也到了他強烈的意志,只得轉了話鋒:

“你可知,聶文學文習武多年,卻爲何突然一反常態,虔誠向道,嚴守諸般清規戒律?”

深吸一口氣,下心中雜念,楊獄回答:

“道。”

與武功是不同的。

近距離看到聶文的第一眼,他就察覺到了其上與妙法老道極爲相似的氣息,知曉其人乃是道高手。

“咦?”

徐文紀有些驚訝,旋即點點頭:

“不錯,聶文之所以如此,是因爲他不知從哪裡學了道,因此武功才漸漸生疏……”

“老大人可知他所學之道,是什麼?”

楊獄問道。

“道不比武功,輕易不會示人,不過,你應該很快就會知道他所學道是什麼了……”

徐文紀說著,話語一頓,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楊獄:

“老夫這位同窗,出好,天賦也好,多年裡順風順水,這樣的人,一旦遇到波折,就會生出極大的戾氣。

依著老夫猜測,則三五日,多則半月,他必會對你出手!”

“是嗎?”

聞聽此言,楊獄反而有了笑意:

“那卻是再好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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