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羊，你現在很危險。”

月輕雪的聲音清冷，語氣淡然，似乎只是在說一件無關要的小事。

糙木桌上，奢侈的點著兩蠟燭。

昏黃的燭很和，給人一種靜謐安適的覺。

對面的月輕雪，在和燭下更多了幾分朦朧幽雅。

那種氣氛，簡直像是後世的約會。

只可惜，對面孩說的容很嚴肅，破壞了這種覺。

月輕雪微微皺眉，看出高正有些漫不經心。不得不提高一些聲音，強調道：“風源這個人很強，也很危險。”

頓了下，月輕雪又接著道：“你不瞭解大部落的霸道。要是風源覺得你得到了神兵，不止你危險，部落都有危險。”

高正一笑，“這是桑老對你說的？”

“不是。”

月輕雪糾正道：“這是桑老讓我對你說的。”

“哈……”

高正笑起來，小月其實也有趣的。“那桑老想讓我幹什麼？殺了幾個傢伙麼？”

風源雖然強橫，高正還是有把握殺他。

殺人，和比武是兩回事。

月輕雪有些驚異的看了眼高正。小羊的思路還真是詭異，和正常人完全不同。

桑老只想著怎麼避開，小羊卻總是喜歡迎難而上，去主解決問題。

月輕雪考慮了下，才認真的道：“殺死風源他們，能暫時解決問題。卻會和疾風部結下死仇……”

“好吧，給你面子，饒他們一命。”高正笑著說道。

他也知道，殺風源他們解決不了本問題。

月輕雪有些無奈的道：“好，我欠你一次。”

風源等人大張旗鼓的了，鐵林部上下皆知。

真要出了問題，鐵林部逃不了干係。

疾風部勢大，不論如何，風源等人不能在這裡出事。

高正非要把這個當人，月輕雪也只能領了。

月輕雪的無奈樣子，頗爲純真。也讓了幾分清冷，多了幾分的可。

高正更喜歡這樣的小月，像個正常孩一樣。

月輕雪平時那樣子，固然風姿超凡，卻不像個真實的人。

“桑老安排一隊人進山打獵，你也跟著進山。可以暫時避開風頭。”

月輕雪說著，海藍明眸中出幾分憂慮，想了下又叮囑道：“不要相信任何人。”

月輕雪知道桑老的心思，他想拉攏高正，又怕得罪疾風部。

就想了這麼一個主意，讓高正暫避風頭。

桑老更看重鐵林部的存亡，真要被疾風部急了，也許就會放棄高正。

月輕雪是桑老的弟子，不好說他壞話。只能側面提醒高正小心。

“我明白。”高正會意的笑了笑，他從來就沒信任過桑老。

這個老頭，活的年頭太久，想法太多。哪值得相信！

不過，進山打獵卻正合他意。

在鐵林部中，顯然得不到足夠的資源。

斬倒圖騰柱，得到了龐大元氣華和蒼狼真魂。卻也激發鈦極合金，開始了第二階段融合。

鈦極合金的態融合，從到筋、皮，深到每個層次。

融合的過程中，要消耗大量能量。

對高正來說，這絕對是最嚴峻的考驗。

高正本打算休息一天，整理一下所得，和桑老系統學習法、武功。

現在，不過是把行程提前了而已。

“晚上你別走，我有許多不明白的東西，你要給我講講……”

現在這種況，高正也不好再去找桑老。就只能和月輕雪請教了。

高正只想問一些基礎的東西，月輕雪肯定知道。

聽到要留在這裡過夜，月輕雪不看了眼高正。

高正好笑的道：“看什麼，還能把你吃了啊？”

他暗自嘀咕，“沒沒屁，更沒風，冷幽幽的像個鬼，誰會對你有啥想法……”

高正的變化太大，和以前已經完全不同。

出於自我保護的本能，月輕雪就想拒絕。

但看高正平靜的眼眸，又放心了。

月輕雪天生的天眼通神通，可不止是目銳利，還能燭照人心，分辨善惡。

等到力量強大，甚至能遍觀九天萬界，見過去、未來。

高正的眼眸昏黃，看起來有些晦暗。也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幾分神。

但仔細看，就會發現他眼神沉穩寧靜，有著讓人心安的力量。

而且，月輕雪有種覺，和高正的命運似乎有著聯繫。

略微猶豫了下，就點頭同意了。

“法是什麼？”

高正對法極其好奇，這種力量不同於武功，卻更加奇妙。

這個問題太大了，直指本質。

月輕雪也是想了一會，才慢慢的說道：“與我而言，法是以神識爲核心，符文爲基，去駕馭天地元氣。”

“難道信仰不重要？”

高正有些奇怪，桑老說過，法和圖騰，都強調對神祇的信仰。月輕雪卻沒提這一點。

“信仰？”

月輕雪微微搖頭，“我覺得信仰是用來培養、堅定心。觀想神祇，實際上是用來增強神識的。”

頓了下又道：“當然，虔誠的信仰神祇，更容易悟神祇的教義，更能契合神祇的特，獲得強大力量。”

月輕雪看著高正，正道：“這樣做卻是捨棄自我。我並不喜歡。我更喜歡通過符文，解析法原理，掌握法力量。”

月輕雪講的很明白，甚至講出了理解的法本質。

可到符文之類的細節，高正還是不懂。他畢竟沒有任何基礎。

“武魄、武魂又是什麼？”高正沒糾結細節，繼續問道。這也是他最關心的問題。

月輕雪雖是法師，由於特殊的世，對武功也有著極深的瞭解。

“武魄，就是神宮竅的神識凝鍊而。你們武者也武識，其實都一樣。”

不等高正發問，月輕雪又繼續講解起來。

“不同的是，法師是通過信仰神祇，觀想神像提升力量。武者卻要領悟武道義。以義爲核心，才能凝鍊出強大武魄。”

月輕雪對高正道：“所謂的武魂，就是更強大武魄。只有武道宗師，去僞存真，完全領悟武道中的某種奧義，才能凝鍊出武魂。

也只有凝鍊出武魂，步七階，纔有資格縱橫天下。到那時，不分種族、階級，都要尊稱一聲大師。法師也同樣如此。”

說起宗師，月輕雪也不住出羨慕神往之。

不知何時，才能走到那一步。也只有到了七階，纔有可能拿回那些屬於的東西。

高正也有些意外，月輕雪的解說，都能直指核心本質。

不管說的對錯，只是這種極其理智的思考方式，就讓人讚歎。

高正一直覺得，這片蠻荒世界裡的人，愚昧魯。

現在看來，未免太小看這個世界的人了。

小小年紀的月輕雪，就能如此理智清醒。

管中窺豹，可見這個世界絕不缺智者。

“那宗師一定很了？”

爲宗師是條件如此苛刻，高正覺得，這樣的強者不會有幾個。

“是很，有幾千位吧。”月輕雪點頭說道。

“什麼？”這下高正真的驚訝了。

前世的時候，練武功的人那麼多，能稱得上宗師的不超過十個。

其中還有幾個是熬資歷熬的。

月輕雪有些不解的看了眼高正，“世界如此廣闊，有幾千宗師還多麼！”

說著，月輕雪板著手指計算道：“只是人族七國，就聚集了千億人族。就算一億人中出一個宗師，也有一千了。蠻族百族，哪一族沒幾十個宗師。還有妖中的強者，各種靈族強者，以及無盡的水族，以及地下世界的魔族……”

月輕雪突然一皺眉，“如果算上六道生靈，豈止是幾千，只怕幾萬幾十萬都有了！”

也從沒認真算過，這麼算起來，自己都嚇了一跳。

高正卻更吃驚！

鐵林部只有幾千人，就是最大疾風部也就幾十萬人。

高正以此爲標準，一直覺得人族數量不會很多。

只是人口就有千億，開什麼是玩笑？

地球哪有那麼多資源，養活這麼多的人。

何況，聽月輕雪說，還有各種七八糟的種族，總數量不知有多。

“這麼多人，要吃多糧食？”

高正還是難以置信，懷疑的問道。

月輕雪不住笑起來。小羊再聰明，終究是活在鐵林部，眼都被侷限住了。

悠悠的道：“天地何等廣闊，只是大荒山脈就綿延幾百萬裡。而大荒山不過是山國和月國界線而已。人族七國加起來，也不過佔據東神州的腹地。

如果說東神州是個人的話，那人族七國的地盤只有肚皮這麼大一塊。

這世界上，一共有四大洲。可想而知，這天地何等廣闊。”

說起天地廣闊，月輕雪也不悠然神往。

高正沒發慨，他在暗自計算。

據這兩天的經驗，這裡衡量單位，和前世幾乎一樣。

幾百萬裡的山脈，作爲兩國邊界線？

就算傳言誇張，大荒山脈只有幾萬裡。那也不對！

地球上絕沒這麼長的山脈。

高正突然意識到，他一直有些想當然，把這裡當做平行時空的地球。

事實上，完全不是這樣。

不過，也無所謂了。不論這個天地是什麼樣子，他也沒可能回去。

對於地球，高正也沒什麼眷的。

看著高正發呆的樣子，月輕雪突然覺得很開心。

高正的眼神中總帶著一淡然，就像、就像高高在上的神祇。總是在俯視衆生。

那是一種從骨子裡出的驕傲，一種發自靈魂深的優越，似乎是任何人，任何事，都不沒什麼價值。

殺人時如此，和人說話時也是如此。

高正並沒有把這些表現出來，卻瞞不過月輕雪的眼睛。

高正對的態度雖然親切，卻總出對晚輩的溺味道。

就好像是個小孩子一樣。這讓月輕雪有些不開心。

這些知識都記錄在《六道經》。是小時候在皇室閣中看到的。

像桑老這樣的普通法師，一輩子都沒機會接到如此高端的層面。

月輕雪都說出來，一是信任高正，再也是爲了徹底震撼他。

果然，這一次就是驕傲如高正，也被震懵了。

“天地很廣闊啊！”月輕雪微微嘆息著，臉上卻是一副淡然的樣子。

“是啊，好大的世界。”

發呆的高正，突然滿臉振的道：“我決定了，一定要站在最巔峰上，把一切都踩在腳下。那種覺，肯定特別爽！”

把一切踩在腳下，他還真敢想。

月輕雪有些愕然，高正是思路，還真是和所有人都不一樣。

說起大話來，也是特別理直氣壯，好像真的一樣。

月輕雪小臉上都是糾結，高正不哈哈大笑道：“和你說笑，你還當真了！”

話是這麼說，月輕雪卻又覺得高正並沒有說笑。

高正也沒有多解釋，他正沉浸在興的緒中。

天地如此廣闊，生命將會因此而更彩。

修煉武道，爲強者，這是信念，也是追求。

但在通往巔峰的路上，他也會欣賞路上的風景，生命的彩。

對他來說，過程和結果同樣重要。

也許，他會因爲什麼而沉迷，失去了前進的雄心。

一個強者，還怕自己沉迷，只能說是氣魄不足，格局太小。

只要本心不改，就沒有什麼是承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