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足金烏近在眼前，至至烈的威勢，讓高正都心生敬畏。

他並不是不知敬畏，只是到了這一步，已經沒多力量能讓他看的上眼，更別說敬畏。

三足金烏站在桑葉上，周釋放出無盡神，對於普通修者而已，只是看到三足金烏，就足以生出悟。

但對高正來說，這些就差的太遠了。他距離三足金烏，也差不了多。

再說，他很早就在族那拿到了三足金烏羽，對於三足金烏的氣息並不陌生。

九隻三足金烏各自站在桑葉上，雖然看上去一模一樣，卻各有氣象。細微中出了很多的不同。

但比較起來，三足金烏的羽中才有運轉至法則的變化。只是觀察這些外相，還不如一來的有用。

高正對天蠶說：“你還是好好想想你家祖宗都說了啥，別我們過去九個鳥兒一起醒了，我還可能跑的掉，你就只能喂鳥了！”

天蠶一臉爲難：“我家祖宗也沒吃過扶桑樹葉，它能知道啥。”

紀元第一蠶繭雖然牛，可距離三足金烏就差的太遠了。扶桑古樹何等珍貴，一共纔有十片葉子，怎麼也不可能拿來喂蠶。

天蠶也覺得有點愧，它想了下說：“不如我們先去湯谷裡轉一圈。這水是先天而生，連三足金烏至之力都能承，大有妙用。”

天蠶又提醒說：“三足金烏收斂神後，它們就會去湯谷沐浴。這隻三足金烏都飛回來了，很快它就要休息了。”

“它們是流幹活？”高正問。

“是啊。一隻三足金烏巡守一天，到了黃昏就飛回來。等它收斂神，天就黑了。到了第二天，就換另外一隻三足金烏，如此循環……”

“上一天休八天，真是神仙生活。”

高正都有點羨慕了，他雖然不上班，卻沒什麼真正休息的時候。

算起來，就是初到洪荒世界的幾十天，他纔算放鬆下來，了短暫的假期。

這羣鳥兒就會玩了，一個崗位九個鳥兒流上班，過的好悠閒。

天蠶完全無法理解高正的想法，它一輩子就是吃了睡，睡了吃，過的安逸之極。一點也不覺得三足金烏這有什麼好的。

“今天就先別了，我們觀察一下。”

高正可沒天蠶那麼蠢，什麼都不清楚，就想去佔便宜。

沒過多久，渾散發神的三足金烏，慢慢閉上眼睛。它上的神，也逐漸消散。

天空一下晦暗下來。不過三足金烏再如何收斂神，本依舊散發著濃烈神。

兩顆扶桑古樹周圍，都被三足金烏上神照耀一片通明。這個範圍大概覆蓋了方圓千萬裡。

對於能照耀整個紀元的三足金烏來說，這樣狀態已經是完全收斂力量。

讓高正意外的是，閉上眼睛的三足金烏並沒有沐浴的意思。其他八隻三足金烏也都在昏睡。

到了第二天，又一隻三足金烏睜開了眼睛。它周神不斷強盛，沒用多久，那無盡神就遍照諸天。

這隻三足金烏展開翅膀，慢騰騰飛走。它飛行的速度看似緩慢，實則非常快。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經飛出了高正視野範圍。

“這鳥飛的比我快……”

高正發現這一點，心就不怎麼好了。

崑崙神境，雖然有法則限制，但高正憑著龍皇神軀也能直接破開虛空。否則，他也不可能生生走到扶桑樹下。

但三足金烏飛的更快，振翅之間，就沒了蹤影。這飛行速度和他明顯不是一個等階。

打也打不過，跑還跑不過，這就更需要謹慎了。

高正都不敢，天蠶和裴青青更不敢來了。

兩人一蟲，就這麼在旁邊默默觀察了一千多天。

好在三足金烏周圍，並沒有其他強大生命。三足金烏又對高正他們毫不在意。

通過長時間的觀察，高正基本總結出了一些規律。

三足金烏是來替著巡守紀元，而且這種換是固定排序。九隻三足金烏誰也不會變更，也不會出現請假替換之類的事。

三足金烏是會去湯谷沐浴，一般都會在天黑之後，九隻三足金烏在一起戲水。但它們並不是每天都去，也許會連續去，也許會連續多天不去。

高正觀察了許久，也沒找到三足金烏沐浴的規律。

還有一點非常重要，就是長時間的觀察，高正發現這些三足金烏似乎沒有智慧。每天從不流，也不會做別是事。

三足金烏雖強，更像是巡守諸天的工，而不是一種真正高階智慧生靈。

這一點太重要了，沒有智慧就有機可乘。九隻傻鳥，總歸是能辦法對付。

“這兩天三足金烏沒有沐浴，按照以往的規律，他們應該不會突然沐浴。我們可以去泡泡澡。”

高正對裴青青和天蠶說：“湯谷的泉水很特殊，能容納至法則，你們要承不住就立即離開。”

一人一蟲都點頭，這的確不是開玩笑的事。

湯谷佔地巨大，其他三足金烏在扶桑樹上蹲著，距離遙遠。

高正其實早就發現了，扶桑古樹並不是單純的大樹，而是一個複雜無比的空間。這個空間又被桑葉分割衆多空間。

三足金烏的力量，也都被扶桑古樹空間約束。不會胡散溢力量。

高正帶著裴青青和天蠶到了湯谷，金泉水如沸湯一般，冒出騰騰霧氣和一個個巨大氣泡。

高正無聲進泉水，就覺得渾一熱。

這種熱和至火熱不一樣，是一種溫暖溼熱。他骨頭和皮一下都泡了。整個人躺在泉水裡，完全不想。

自從就龍皇軀，他還是第一次有這種全爽的覺。

裴青青和天蠶就差的太遠了，裴青青當場就失聲出來。

天蠶更差，白乎乎的蟲子轉即了紅。它大軀都一團，似乎被完全燙了。

“你們快出去，不適合你們……”

高正味著泉水中微妙變化，知道泉水力量太強，不是裴青青們能承的。

高正一擺手，把一人一蟲送了出去。

泡了沒一會，高正覺到神魂都是暖洋洋一片。他心神發空，一陣倦意不控制涌上來。

“在這裡睡覺似乎不太好……”

高正這麼想著，卻怎麼也不想站起來。關鍵是他覺得就算睡著了，也不會有多大的問題。

三足金烏的真實軀非常小，雙翼一展也就兩丈。

湯谷巨大之極，簡直就像一座大海。九隻三足金烏再怎麼折騰，到他的可能都不大。

高正昏沉沉睡去，也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就覺得渾滾熱，泉水溫度似乎上升了幾百倍幾千倍。

他睜開眼睛，就看到前方金閃耀，是九隻三足金烏在戲水。

三足金烏再如何收斂力量，其至之力都會讓泉水溫度暴漲。

湯谷的泉水也很神妙，居然能盡數吸納三足金烏的至力量。同時，又把溫熱力量反饋回去。

高正猜測，這個湯谷泉水這種奇妙的神通，才能滋養扶桑古樹。並在三足金烏至力量下，保住扶桑古樹。

可惜的是，他也看不出泉水蘊含哪些法則。

紀元之神妙，也不是他一個小小十三階能盡數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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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正的龍皇神軀，直面三足金烏也許不夠，但和三足金烏一起泡澡卻不算爲難。

三足金烏也沒誰理會高正，它們嬉戲了一會，就各自振翼回到扶桑古樹。

高正發現，泉水中落下了一些三足金烏的羽。

這些羽在泉水中還會慢慢融解，無怪他之前並沒有發現。

高正飛過去，把幾三足金烏羽撿起來。

金羽一手，高正就覺到了沉甸甸的分量。

這幾個輕飄飄的羽，拿在手裡比龍皇戟還沉重。

羽遇到外力，猛然釋放一團團強盛之極的神。這些至神雖強，卻不足以破開龍皇神軀。

高正運轉力量，把羽上的至力量盡數制住。

這種力量的鋒，也讓高正直接應到了至法則力量。

每一羽，所蘊含的至法則都不一樣。

高正悟其中的區別，也頗有收穫。這也讓他生出了一個想法，也許，把三足金烏羽都多扯下來幾，他就能領悟到完整至法則。

這個想法到是不錯，頗有實施的可能。

高正出了湯谷，找到天蠶和裴青青，“我有辦法了。”

天蠶很興，“什麼辦法？”

“就是趁著三足金烏去洗澡，把你送到桑葉上。然後你就躲在那吃桑葉就行了。”

天蠶有點疑，這辦法也太簡單了。高正窺了那麼久，就想出這麼個主意。

高正反問：“那你還想怎麼樣？”

天蠶也沒話了，它哪有什麼想法。猶豫了一下，天蠶又忍不住問了一句：“那要是被發現怎麼辦？”

“那你就認命吧。”

高正說：“我會去其他桑葉拿它們壘窩的羽。運氣好，我們都能得手。運氣差，我們誰有一個會倒黴。最壞的結果，都死掉。”

高正問：“你要不願意就算了？”

天蠶一臉的猶豫，它當然想要扶桑葉，但它也怕死。該如何選擇，讓它非常爲難。

“裴仙子，你覺得呢？”

天蠶也和裴青青認識幾百年了，相比無的高正，它到是更相信裴青青一點。

裴青青微微搖頭：“我也不知道，還是你自己選。”

這種事，選錯了就會死。裴青青也無法估量其中風險，不會幫著天蠶選。

“大老爺，你有幾分把握啊？”天蠶問。

高正也搖頭：“都說了運氣。我哪知道。”

天蠶想了很久，終於痛下決心：“我相信大老爺，我跟著大老爺一起幹了。”

“相信我有什麼用。真出事，我也幫不了你。”

高正了天蠶嘟嘟，“不如你和你家祖宗祈禱一下，求它保佑。”

天蠶被單獨扔在那面，繼續著蟲生最重要的思考。

裴青青跟著高正到了不遠，對高正說：“我覺得很不妥當，你還是不要去了。”

高正失笑：“我來此界就是尋求至高力量。力量就擺在那裡，怎麼能空手離開。”

裴青青認真的說：“你有沒有想過失敗的後果，是你無法承的。”

“大不了一死，我能承。”高正自然是早就想清楚了，這種事怎麼能不冒險。

“你沒必要冒險。”

裴青青說：“一定還有別的路！”

“別的路在哪？”

高正搖頭，登上十三階的路可能有千萬條，但要繼續向上，可選擇的路就不多了。

“但是，我不想你死。”

裴青青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出了心裡話。

高正有點意外，他沉默了下說：“謝謝你的關心。”

“高正，你還有那麼多人，還有那麼多你的人。”

裴青青說：“你又何必這樣極端呢。你的生命並不只屬於你，還屬於那些你的人。”

“我的生命只屬於我啊。”

高正聲音不高，甚至帶著幾分溫，語氣卻很堅定。

裴青青直直的看著高正：“我你！”

“這個時候，不適合說這個。”

高正並沒有直接回應，他也不想這時候被了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