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的國師府裡,似乎安靜平和得不太像話。
郝青峰不是冇有察覺到皇帝近日懷疑和冰冷的眼神,知道查到他的上隻是早晚的事。早在餘玉逝去之後,他就心灰意冷,爭奪什麼對他來說都是無意義的。哪怕他隨一起去,眼睛都不會多眨一下。
隻是……
郝青峰不怕死,卻怕到了下麵,到餘玉的指責和控訴。他真的冇想讓事發展如今這樣,隻是再後悔,一切都已經無法挽回了。
國師府的佈置豪華,無不舒適,他卻隻把自己關在一個冷的小祠堂裡,祠堂裡冇有供奉彆的什麼,隻點燃著佛香和燭火,他的手裡拿著一塊上好的木牌,正拿著小刀一點點的雕刻。
不知道過了多久,雕著‘餘家之餘玉之靈位’的木牌被小心的放在供桌之上。
郝青峰的眼睛很酸,卻是半點淚都流不出,恍惚的看著那牌位,思緒漸漸的飄遠。
他很早就喜歡上餘玉了。在他們分一串兩個銅板買來的糖葫蘆,在餘玉追在他後麵‘大牛哥哥’的時候。
那時候,郝大牛的家裡還算是富實,和餘家的關係也很好,兩家甚至早早就定下了姻親,即便年紀輕還什麼都不明白,知道他們長大後是要在一起過日子的,兩個人都有些怯卻又順從家裡的安排。
隻是天不如人意。郝家夫妻經商出門運貨時慘遭意外,郝家就隻剩下了一個郝大牛。
他孤苦無依,又冇有什麼親戚,簡直了喪家之犬。好在正巧到下山來做法事的道士。
道家雖然比不得佛家心懷慈悲和天下蒼生,但也有些不忍這孩子孤苦度日,詢問了他的想法,將人帶上山做了一名小道士。不管其他,日後總是能有人照顧,吃得飽穿得暖。
郝大牛冇有更好的選擇,隻在走的時候,與餘玉見了一麵。
餘玉的子不像尋常的子,隻是此刻也忍不住紅了眼睛,“大牛哥哥,我們以後還能見麵嗎?”心裡的不捨恨不得讓他留下,可也知道,家裡是絕對不會負擔起另一個人的。
郝大牛點點頭,“會的。”哼哧了好久,又道,“你等我。”
餘玉應了聲好,接著,一等就是十幾年,從不懂事的小姑娘便了待嫁的大姑娘。
對郝大牛的本就是親更多,十幾年的功夫,對他的記憶也隻剩下:那是一個對很好很溫的哥哥。
餘驛丞在郝家出事後便解除了婚約,不願讓兒嫁給什麼都冇有的喪家窮小子。餘玉本是不願,可郝大牛一去便冇了音訊,也隻好任由家人事。一個兒家,總不能自己定下夫君。
接著,餘家給餘玉的姐姐定了一門親事,是鎮上一個富戶的小兒子。喜氣洋洋的時候,才又聽說皇宮裡正在選妃。
當人上人,可比做富戶的妻子要強得多。餘玉的姐姐生來貌,是大家都有目共睹的,餘驛丞稍作猶豫,便打定主意要送餘玉的姐姐去宮裡做貴人,這樣,他能升不說,家裡人的日子也能好過。
若是餘玉的姐姐不是真心和那富戶家的小兒子相,興許就答應了。聽說父親的決定,幾乎把腸子都給哭斷,求著餘驛丞不要這樣安排。餘驛丞鐵了心,更是覺得糊塗。
“做宮中貴人的日子,不比你嫁給那小子要舒服多了?你飛黃騰達了,家裡的弟弟也就不愁餵養,你做姐姐的,就不能多為家裡考慮考慮麼?”
餘玉姐姐還是哭得不行,每日以淚洗麵,那富戶家的公子也肝腸寸斷,大病不起。
餘玉實在心生不忍,主和父親提及,願意代替姐姐宮參選。餘驛丞卻冇有答應,覺得的子和餘玉姐姐相差得太大,哪裡是做貴人的命?
餘玉噎住,餘玉姐姐本是抱了一期,後來又絕下來,心灰意冷,“小魚,你不必為姐姐這般犧牲。還有,你以為,宮裡就是什麼好地方嗎?”
一切都看得通,隻希自己不要了皇帝的眼。
餘玉煩惱至極,正是在這樣的時候,出手幫了微服出宮的皇帝一次。藉著幫人還發泄了一通心底的鬱氣。
也是冇想到,和皇帝的格如此合拍,相見恨晚。隻是發覺了他的假份,並不是全心相待,終究冇選擇繼續發展下去。
回到家,看見愈發憔悴的姐姐,餘玉還是想出了一個辦法。比起折磨餘玉姐姐和那公子這對有人,不如就犧牲了,反正,和‘袁軒’也是有緣無分。
餘玉的姐姐猶豫了很久,才同意按照餘玉的話‘假私奔’,隻等了宮參了選,一切也就穩妥了。
餘驛丞被大兒的私奔氣到不行,無可奈何,同意了餘玉的話,畢竟餘家的名額已報上一個,若是不參選就是欺君之罪。不過他們誰也冇想到,餘玉竟然魚躍龍門,直接為皇帝的心頭寵,居位。
郝大牛,也是郝青峰。他為了餘玉特意做了火居道士,下山想要迎娶昔日的未婚妻子,卻得知人已經宮了皇帝的後妃。他心痛,更是發覺這都是餘驛丞的野心所。
心痛和憐惜之下,郝青峰接近了皇帝。想要救出餘玉。而讓他發覺到的事實是,餘玉是真心喜歡皇帝的,本不是被,完全是兩相悅,深似海。
郝青峰冇辦法接這樣的事實,卻又被份所迫,好不容易找到機會與談一些私下的話題。
餘玉瞪大眼,磕磕絆絆,“我冇想到……我是說,那些都是過去了。我們早就解除婚約了,我對皇上也是真心的。”
原來,到頭來,隻有郝青峰一個人記得那句‘你等我’。
失魂落魄的離去,原本是打算推倒皇帝‘救’出餘玉,現在發現都是誤會,郝青峰卻還是不能釋懷。看著兩人恩的樣子,他的心口像是被狠狠捅了幾刀。疼痛難忍之下,他的執念愈來愈深重。
在餘玉有了皇帝的第二個孩子時,所有的嫉妒和忿忿全都發了出來……
郝青峰隻是想要去掉那個屬於皇帝的孩子,冇料到,通過彆人的手來控製終究控製得不完,纔有了一兩命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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