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殿中,古月真君獨自坐在大殿裡,正仰首眺著鑿刻在大殿穹頂上的那一片奇異星空圖,面上神略顯複雜,目也微微閃爍著,沉不語。
大殿門口,兩個道站在大門邊等候著,時不時地會回頭向大殿中看上一眼,但每一次看到的幾乎都是相同的畫面,他們隨後對視一眼,都看到了對方眼裡的無奈之意。
就在這時,腳步聲響了起來,兩個道轉看去,只見星辰殿外一個著道袍的中年男子大步走了過來。
兩個道認得此人,乃是古月真君座下弟子風澤,算是古月真君最親近的弟子之一。
待風澤走到近,兩個道上前見禮,風澤點點頭,低聲道:“幫我通報一下。”
兩個道對一眼,面難,其中站在左邊的那個歲數稍大些的道道:“師兄,之前師父待過,不讓人打擾他的。”
風澤怔了一下,抬頭向大殿中看了一眼,遠遠地看到古月真君那副冥思苦想的樣子,不由得眉頭也是皺了起來,低聲問道:“師父他在裡面待多久了?”
右邊的道說道:“已經有一個多時辰了。”
風澤一時間也有些猶豫,但過了片刻後似乎在心中掙紮過後,他還是做了決斷,道:“我有急事,一定要跟師父說,事關大宰院的鐵壺真君,拖延不得,你們幫我進去稟告一下吧。”
兩個道吃了一驚,隨即面上都有苦,但風澤平日裡在星辰殿中地位也是頗高,再加上此刻他神嚴肅,那兩個道也不敢怠慢,所以在遲疑之後,那兩個道還是走進了大殿。
風澤從背後向他們看去,只見這兩個道走得小心翼翼,一路走到古月真君旁,然後低聲稟告。
古月真君面上倒是也沒有出什麼明顯的生氣模樣,而是在聆聽片刻後轉頭向大門這裡看了一眼,風澤連忙行禮,古月真君面容不變,沉片刻後,對那兩個道輕輕說了一句。
兩個道似乎怔了一下,隨後也不敢多說,很快行禮退了出來。
風澤早就等得有些急切了,好不容易等到兩個道出來,打了個招呼,抬就往大殿裡面走。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突然,兩只手臂一下子攔在他的前,正是那兩個道不約而同地手攔住了他。
風澤愕然,吃驚地問道:“你們這是做什麼?”
那兩個道面上帶了歉意,但神卻是堅決,輕聲道:“風澤師兄,請你在這裡再稍等片刻,師父正在參詳星圖,不好分心。”
風澤呆了一下,一時間有些沒反應過來,過了一會才愕然道:“莫非你們剛才沒跟師父提,我這裡有事關鐵壺真君的要事麼?”
道歎了口氣,道:“說了啊,風澤師兄,可是師父他就是這麼待的,你還是再等等吧。”
風澤無言以對,忍不住再往大殿中看了過去,卻只見古月真君又恢複到了原來眺穹頂星圖的模樣,卻是連一點目往這裡都不掃的。
風澤啞然,心中也是有些忐忑不安起來,暗地裡回想起這幾日自己行事作為,暗想自己對師父還是和平日裡那樣尊重,好像並沒有開罪師父的地方啊?
這到底是怎麼了?
只是,古月真君既然讓道傳來了這句話,不管目的何在,也不管這中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風澤都不可能再做更多要求,甚至於他現在都不能隨意離開了,因為師父古月真君已經讓他在這裡等著。
風澤默默地向後退開,向那兩個道點點頭之後,站在了大殿門口一旁的一柱子下方,同時眉頭鎖。過了一會後,滿懷疑的他忽然心中一,卻是想到了:莫非……莫非師父這反應,是跟自己的來意有關?他和那位鐵壺真君之間,平日裡也沒聽說有什麼嫌隙啊,難道這是自己什麼時候,突然犯了個忌諱麼?
風澤子抖了一下,忍不住手往額頭上抹了抹,居然有些微。
※※※
與此同時,類似的屬下拜見真君的景也發生在了天龍山頭另一側的昆侖殿中,所不同的是,天瀾真君這個平日裡名聲遠比古月真君更桀驁驕狂的人,卻並沒有像古月真君那樣拒人於大殿之外,而是讓前來稟事的浮雲司鶯到了自己的前說話。
那只青牛懶洋洋地趴在一邊睡覺,天瀾真君則是在青牛子邊不遠面淡然地坐著,看著前不遠跪在地上的那個麗嫵的子,目深沉似深不可測的大海,有波濤起伏翻湧。
而鶯則是跪伏於地,連頭也不抬,只開口說道:“是屬下無能,讓您費心了。”
天瀾真君靜靜地看著,過了一會後說道:“你不用對我解釋那麼多,鬼長老此人狡猾詐,一時抓不到人也是有可原,我並沒有怪你。”
鶯叩首道:“多謝大人諒。只是陸塵師弟前頭對我問起此事,屬下心中惶恐,只怕耽誤了真君大事,所以特來請罪。”
天瀾真君目微微低垂,目略見寒意但一閃而過,道:“你統領浮雲司多年,執掌有力,有功無罪。”
鶯似乎這才松了一口氣,又聽天瀾真君讓起,這才從地上爬了起來,站到一旁。
天瀾真君看了一眼,思索片刻,道:“陸塵年紀尚輕,有些事做得不夠好,你要多提點他一下。”
鶯連忙道:“哪裡哪裡,陸塵師弟聰明絕頂,行事果決,縱然有一二微瑕,但也瑕不掩瑜,不打的。”
天瀾真君雙眼微微瞇了一下,沒有再就此多說什麼,道:“你待會出去以後,派人去找陸塵,讓他來見我。”
鶯聞言,角微抿,眼角餘忍不住向天瀾真君那邊掃了一眼,卻只見這位大人面冷漠,似乎頗有幾分生氣的樣子。隨即立刻收回了目,恭恭敬敬地道:“是,我這就安排人去找陸塵師弟。聽說他與昆侖派的蘇青珺要好,今日蘇青珺離城回昆侖山,不知道他會不會去相送一場,我去找找他。”
天瀾真君沒有說話,鶯也不敢再多說,低頭行禮向外走去,快要走到門口的時候,天瀾真君的聲音忽然從後傳來,道:“雖然難很多,但鬼長老還是要抓的。你跟了我這麼多年,應該知道,很多時候我是不管過程,只要結果的吧。”
鶯心中一凜,點頭稱是,隨後快步去了。
天瀾真君看著鶯遠去的背影,面上神漸漸冷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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