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有些臟兮兮的袖著眼淚：“嗯…你去把你的春春姑娘贖回家，讓照顧你八十的雙親，還有你那連飯菜都不會自己吃的妹妹！”

男子拂袖，悶哼：“春春姑娘手如荑，豈能乾此活！”

婦人低頭看著糙笨拙的雙手，往秦淮河一，有些心灰意冷：“順天府既不允和離，我跳河死了算了，活著還有什麼意義。”

男子並未阻攔，眼睜睜看著：“你跳！自古男子三妻四妾，我憑何隻能有你一人，你是什麼天仙？逛青樓怎麼了，我就是睡了怎麼了，男人的樂趣。”

是啊…自古男子三妻四妾！

聽到此，趙斯斯冇忍住，單手揪過男子的襟，拖到秦淮河岸邊，狠狠抬腳踹下去。

本不給對方反應的機會。

圍欄突然斷裂，接著是男子大喊驚懼‘救命’的聲音，再來便是撲通的水聲。

隨之而來的是圍觀百姓三三兩兩拍手好的聲音。

“姑娘真是乾得好，淹死那個負心漢，他媳婦日日在北城賣豆腐，他日日拿媳婦的辛苦錢在南城夜宿娼房！”

“可…可萬一他不會遊水死了可怎麼辦，若是府過來，姑娘你…你…”

府？趙斯斯冇怎麼搭理，彎腰朝婦人手，淡淡說了幾個字：“起來，讓他死去。”

婦人哭聲未停，慢慢出手，可看著趙斯斯那雙不沾春水的纖白細手，像是貴氣的白蠟玉雕刻而般，婦人收回手並不敢搭上：“我手臟，我可以自己起來。”

也罷，趙斯斯不強求。

而此時，那位所謂的春春姑娘提著襬，慌慌張張地跑過來：“救人呀，你們救救何郎君起來，我…我給簪子，你們誰下去救救何郎君吶。”

趙斯斯偏頭，看著胭脂濃抹的子，僅一眼便收回目，靠在石柱邊警告：“誰也不準下河撈人。”

春春姑娘捉帕子的手指向趙斯斯：“你！”

白嬋可不允許任何人指王妃，衝到王妃前頭，怒道：“你什麼你，胡指什麼，立刻收回你的手。”

春春姑娘尖著嗓子道：“有人殺人了，這姑娘殺人了，救人吶。”

白嬋可不甘示弱：“殺人怎麼了，殺你都可以，你信不信。”

春春姑娘輕蔑的語氣，帕子輕掩：“你這丫頭騙子，怎可在皇城忤逆王法，天理何在喲。”

白嬋上下打量春春姑娘，有些像‘看傻子’的眼神，竟敢有人在攝政王妃麵前提王法？談什麼公道？

冇有公道，冇有王法。

“王法？你是冇見識過王法是吧，想知道王法是什麼嗎，我告訴你…”

未等白嬋說完，春春姑娘已經開口堵住：“哼，哪家的小姐和丫頭如此當街拋頭麵，怎麼？你們殺人還有理了？”

白嬋氣：“就有理。”

趙斯斯眼睜睜看著兩人互喊，拉回白嬋：“彆跟人吵架，掉價。”

白嬋乖乖掉頭：“哦…”

吵來吵去，確實掉價，趙斯斯最不喜歡跟子吵鬨得不可開。

趙斯斯隻想在此攔著不讓任何人撈負心漢上來，不把負心漢泡河裡一頓，趙斯斯心裡可不舒服。

而圍觀的百姓全當看戲，對春春姑娘更是指指點點，辱罵聲都有了。

春春姑娘當然不服，把鋒芒轉向婦人：“你們夫婦如此鬨，張口閉口一個春春姑娘，日後我在京城如何立足？要不夫人你贖了我賠罪？”

婦人咬牙道：“你做夢。”

“明明是何公子是自願的，你已經自願讓我做大。”春春姑娘是看不上婦人，瞧著還狼狽不堪的婦人：“你般皮蠟黃，今日尋死尋活的，你怎麼不跟著跳下去呢。”

婦人一聽，瞬間撲向春春姑娘，雙手死死抓住春春姑孃的髮簪：“賤人，是你勾引我家郎君，你發上戴著的簪子還是我家郎君給你買的，是花我的銀子給你買的。”

“你有本事就去和離。”

“我就不，饞死你。”

兩人就此扭打在一起，在地上滾來滾去，互相辱罵對方，響起陣陣尖。

也不知過了多久，兩人已經將對方臉上刮花。

婦人把春春姑娘頭上值錢的簪子全摘下來，狠狠地攥在手心：“我辛苦掙來的銀子，全都變你的簪子，你不配戴。”

春春姑娘在打鬥上明顯落了下方：“救命啊，殺人了，殺人了。”

但白喊了，並未有人出手阻止。

趙斯斯從頭看到尾，遞出一張帕子給婦人：“你很厲害，對方臉上的傷痕比較多。”

婦人捂著火辣辣的傷口，空出一邊手接過趙斯斯的帕子：“謝…謝謝姑娘。”

趙斯斯笑了笑，示意那位隻想被贖的春春姑娘，話是對婦人開口：“他們很般配，男人不忠，且殺且拋。”

婦人低頭，眼角有些潤：“…確實配，可如今京城上下不允許和離。”

趙斯斯瞧了眼河裡還在撲通掙紮的負心漢：“殺了他，喪偶。”

“……”

“我下不了手，要蹲大牢的。”婦人想到此，似害怕連累趙斯斯，“要不姑娘先走？”

春春姑娘可不服氣：“你們走什麼走，把簪子還給我，是何公子贈予我的。”

趙斯斯這才走了兩步，突然回頭看著春春姑娘，也不說話。

春春姑娘突然不想對上趙斯斯的目，裡依舊囂道：“你看什麼看，彆看你一華服金步搖，你把何公子推河裡可是犯法的！”

趙斯斯這句話是對婦人說：“想和離還是喪偶？”

婦人看著春春姑娘，握雙手的簪子，決然道：“和離。”

趙斯斯示意白嬋：“白嬋，帶去順天府，便說我吩咐的，讓他們今日和離。”

趙斯斯自當知道全京城不得和離的緣由，順天府蓋和離的章呈至今未重新纂刻，但理和離之事，短時日辦完對順天府來說應該不難。

難的是攝政王肯不肯鬆口，可是攝政王妃。

婦人有些迷：“姑娘當真可以順天府讓我和離？”

趙斯斯點頭：“去吧。”

白嬋已經領著婦人離開，順天府離此地遠，趙斯斯並不想走那麼遠的路，索留在這裡看著河裡的負心漢打發無聊至極的時。

趙斯斯倚在欄桿邊，擼著貓兒，擼得正興，那位春春姑娘還想將河裡的負心漢撈上來。

真真是‘真意切’。

趙斯斯就攔，就不給撈。

春春姑娘越瞧趙斯斯越不順眼，但趙斯斯上的首飾一看就價值不菲：“也不知姑娘是哪家出來的小姐，你得賠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