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意跑去廁所掉了校服外套，檢查了一遍江遂的外套確認沒有弄臟后放了心。然后掉自己的校服外套，看到后面象而囂張的潑墨藝。

他是做了什麼能把整管筆水甩出來了。遲意只覺眉心直跳，實在是不能穿了。

遲意把自己的外套隨便團起來塞到書包里，然后將江遂的服疊好，抱著出去。

晚上沒有晚自習，學校規定考完試后直接過周末。遲意抱著江遂的外套，鬼使神差地穿過廊腰去了理科生所在的北樓。

教室空的，桌上一點雜都沒有，只有陌生的一男一在教室后排收拾東西，說話的聲音順著風聲，傳到遲意耳朵里。

生滴滴道：“討厭了，把你校服拿開。”

男生故意逗：“都被你穿過了，洗了再還我。”

兩人漸漸察覺到遲意在門口探頭的作，生發問：“同學，你找誰？”

遲意搖搖頭，小聲回了句“沒事”，落荒而逃。一路跑到教學樓一樓大廳，才停了腳步。勻氣息，摘掉書包，將江遂的校服裝進去，就這樣帶回了家。

因為天氣預報著有雨，放學時天比往常要暗一點。遲意沒有帶傘，怕被困在路上，騎著小電驢一路奔回家。剛見蘇麻離青胡同的口，烏云境，遲意覺得手背上落了雨，不一會細的雨線斜斜地刮下來。

遲意不可避免地淋了一雨，卻無比開心地跑回了家。

宜佳禾難得在家，正坐在沙發上涂指甲油，聽到門口的聲音看過來一眼：“今天沒穿外套？”

“弄臟了。”

宜佳禾沒多想，睨一眼：“都16了，怎麼凈長個子不長。”

遲意拽了拽單薄的衛，低頭看：“我覺得好的。”

“你呀你，以后就知道羨慕了。”宜佳禾下命令，“去洗個澡。”

遲意哦了聲，摘掉書包，回房間去了服去衛生間。

洗澡的時候，聽到宜佳禾在講電話，遲意無奈地猜這又是的哪個男朋友。

洗完澡，遲意圍著浴巾吹頭發時，宜佳禾敲敲門，遞來條碎花。水藍的，很講究，布料著很有質。

“試試這個。”宜佳禾抱著胳膊靠在門上，嘮叨，“你現在正在花季，不上學的日子就穿的好看點。邊的潛力，趁早抓……”

宜佳禾快，說完才回過味來。自己前車之鑒，這理論確實不怎麼靠譜，岔開話題，“剛剛林向榮給你打電話，我接了。”

遲意因為要在路上聽歌，便取消了手機的靜音模式，估計是宜佳禾聽到手機響便接了。只是對象是林向榮……遲意想到母倆一聊到林向榮便針鋒相對的局勢，子也顧不得穿好，就要去拿手機。

宜佳禾恨鐵不鋼道：“我還能當面罵他啊？你這什麼眼神，我才是你親媽。”

遲意想要解釋，但張張，用一兩句說不清楚：“林老師說什麼？”

“還老師呢，他都被明德高中開除了。”

遲意撇撇：“林老師是自己離職的。”

“他不離職在學校還能當得了這個班主任嗎？就算做普通老師，有幾個家長能放心把孩子給一個每天放學都去酒吧兼職搖滾歌手的老師？明德是重點高中，學生家長恨不得從高一學起在腦門上個高考倒計時。”宜佳禾一說起來簡直沒完沒了。

遲意拿到手機后，看到與林向榮上一通電話的時長，沖嚷：“電話要接通了！”

宜佳禾閉了，過來按著的肩膀，給把拉到半截的拉鎖拉好，兩下的腦門，讓自己好自為之：“打會。”

遲意吐吐舌頭，拿著手機回了房間。按下撥打鍵時還在想，他這個時間是不是在唱歌，應該接不到，要不還是發條消息問他有什麼事吧。

誰知很快便被接通。

“林老師，你剛給我打電話，有事嗎？”

林向榮那背景音樂聲有點大，但說話聲音十分清晰：“遇到什麼好事了，聽你語氣心不錯？”

經他這麼一提醒，遲意才反應，自己今天回家后的心卻是不錯。

下意識偏頭，看向自己的書包，里面放著江遂的校服。手機是放在側兜的，宜佳禾拿手機時應該沒注意到書包里有兩校服吧。

“沒。我這兩天期中考，今天考完覺績還不錯，所以比較開心。”

“你發揮一向穩定。”林向榮又問了一些近況。

遲意報喜不報憂地答了，最后聽到他說：“對了，你的q/q號是不是被盜了？”

剛到北央時，林向榮得知沒辦好轉學手續，托以前的同事拿到一份明德的高二學科試題，免得耽擱學業。隨著開學，兩人聯系也了。

遲意茫然地啊了聲，因為期中考試，好久沒有登錄了。

聽反應，林向榮笑道：“遲意同學，你怎麼還是這麼呆。新學校沒被人欺負吧。”

林向榮慢悠悠說話時嗓音很好聽，符合他文質彬彬的文人形象。和李華一樣，也著一副細框眼鏡。如果不是意外，誰能將這個盡責寬容的班主任和能燃炸全場的搖滾樂隊主唱聯系起來。

遲意斜斜地靠在書桌邊，仰頭看了眼墻面的掛鐘：“沒。新同學都好的。”

遲意沒聽過林向榮樂隊的現場，但是有在手機上看到他演出的視頻。那是馬靜茹家長為了聯合大家舉報他散布到家長群里的一小段視頻。

場子很炸，林老師在臺上抱著把吉他完全變了個人。就跟……喝了假酒似的。

但超級帥！肆意而真實，很盡興。

“你膽子要大一點，我看你寫的歌詞有態度的，怎麼現實中連在課堂上朗讀個課文都張。”

“虛擬次元和現實生活哪能一樣。”遲意狡辯著，想到了他口中的歌詞。那時得知林向榮向學校辭職，遲意心懷憤懣卻無發泄，便在作文紙上寫了一些句子諷刺這個事。

誰曾想被來教室和班上學生做告別的林向榮看到，沒收了。后來就變了那歌詞。

至于歌名……林向榮走到遲意桌前時，遲意仗著沒人聽懂韓語，嘟嘟囔囔罵了一句“babo”，漢語中“笨蛋”的意思。

聽到電話那頭有人喊他名字，遲意才驟然回神，問：“要去唱歌了嗎？”

“隨便唱唱，朋友店開業。”林向榮：“那我先掛了，你記得改碼。”

“知道了。”遲意喊他，“林老師。”

“嗯？”

“那首歌我聽了，很好聽。演出加油。”

“遲同學，好好學習，考個好績，讓大家看看我沒看錯人。”

“好。”

掛了電話，遲意用手機登了一下□□，發現賬號異常，找回碼后需要重新設置一個。

遲意幾乎是下意識地就編好了新的碼。

cy8023js

“我在做什麼……”一定是剛洗完澡的緣故，遲意覺得自己臉頰發燙。

當時的遲意沒有想到，這個碼用了很多很多年，久到江遂問8023什麼意思，想了好一會，才記起這是l-o-v-e這四個英文字母手勢對應的數字。

改完碼后，遲意對著鏡子拽了拽上的子，往兩側轉打量著。

好一會，打好腹稿準備一會和宜佳禾好好聊聊。誰知剛打開臥室門，便看到宜佳禾抱肩板著張臉站在門外。遲意被嚇了一跳，腹稿忘了一半：“媽……”

“行了，我還不知道你要說什麼。”宜佳禾表態，“但我告訴你沒用。”

遲意不吭聲。

宜佳禾打著哈欠代：“月底你爸生日，你記得去給他買個禮，往貴了挑。”

“哦。”

深秋時節，天氣涼了不。遲意傍晚日頭正涼時只穿著薄薄的衛跑回家，當晚便發起了燒，可能是這段時間考試復習力大，高燒引起了肺炎，遲意小臉慘白看著讓人心疼不已。

宜佳禾愧疚上次沒把遲意照顧好，這次說什麼也不準遲意再去學校。

連著請了一周的假，遲意看著江遂的外套犯了愁。

就像說話，錯過了最佳時機，便不合適開口了。“借”了他的外套卻遲遲不還，對方會不會以為這個同學很沒禮貌。

自責而矛盾的緒堵在口，令十分難。

終于，周五的時候，遲意返校了。

到教室時，正準備上晨讀。李華占用了幾分鐘的時間開了個小班會，說了上周考試理科有個生暈倒的事，提醒大家注意休息，調整好心態。高考固然重要，但它也僅僅只是一場常規考試。盡全力了，不留憾就好。

底下有同學也聽說了這件事，那生因為缺考大哭，場面好壯觀。不人唏噓：幸好不是高考。在大家還沒察覺時，高考的張與神圣早早地縈繞在了心間。

隨后李華又說了板報評比的事。

“適逢教育部領導視察，這學期的板報被列為一項重點考評。”李華倚在講臺上，手按著他的保溫杯，“主要負責的同學有，班長常安，組織委員蘇以孟，文藝委員胡云喜，再加上個……遲意。”

遲意剛坐下，猶豫著摘掉口罩，便聽李華喊自己，立馬坐直。逐漸明白剛剛發生了什麼，抿著，有些不舒服。

隨著同學開始好奇怎麼選，李華解釋：“我看過你的檔案，小時候學過國畫是吧，正好趁這機會給大家一手。”

李華隨手調整他講課用的小蜂：“其他想參與的同學去文藝委員那報名，板報是全班級的榮譽，希大家積極參與。”

班主任一走，班上各種聲音都有。

胡云喜和孔明月關系好，替孔明月抱不平，說話聲音最大：“向惟，你要不要加，我可記得你小時候學過書法。”

向惟：“你可拉到吧，你都說了是小時候了。敢你忘了上次月考咱班唯一一個語文扣卷面分的就是我了？”

“哈哈哈哈哈。”周圍發笑聲。

遲意垂眸，斂去眼底難的神。手進書包里，還沒等抓到什麼，鈴聲響，上晨讀了。

課間有學生在聊績今天就要出來，遲意沒什麼興趣，戴好口罩，準備去還校服。

但有學生傳話：“老班找你。”遲意木訥地愣怔時，對方催促，“楞著干嗎，快去啊，好像著急的。”

還校服的事只得作罷。

經過拐角時，遲意小跑了兩步，巧的是江遂從樓上下來。

江遂和某位老師并行，邊往樓下走，邊說著話。注意到有人上來時，示意老師走里側，自己則不聲地往旁邊讓了讓。

他穿著校服外套，口別銘牌的位置空著，并沒有看，仿佛不記得將校服借給過一般。或者說更像是不記得借給校服的人是一般。

等人走遠，遲意只覺腔堵著一口氣，彎下腰連咳了好幾聲，到臉上的口罩，抱著一僥幸心理覺得江遂是因為這個才沒記得自己，漸漸沒那麼難過。

李華找去辦公室問況，言語間提醒現在學習不能總請假，最后才表揚，說這次期中考試在文科班里考了年級第一。

遲意顧著想如果方才自己沒戴口罩，江遂是不是就會認出自己，因此對李華的話反應淡淡的。

李華見這反應，贊許地點點頭：“不驕不躁，不錯。繼續保持。”

課間的時候，同學們陸續發現教學樓天井的小廣場上多了個紅榜，紅底墨字洋洋灑灑地寫了文理科前一百名的學生名字。

“臥槽！文科第一是遲意！”

這一消息讓一班的氛圍小小地震了一番，接下來上歷史。

太上老君早來了幾分鐘，將課本放在講臺上后和教室前排的同學閑聊：“都去看績了沒？”聽到學生歡喜地報告遲意考年級第一的事，了然地笑，“是嗎，我就覺得自己選這個課代表的眼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