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的手腕上瞬間紅了一片。
見狀,顧封拓從屜里取了一個瓷瓶,遞給了走過來的唐寧寧。
后者立馬會意,拿著瓷瓶走到了紅的面前,開口說道“抹一點吧,消腫。”
“謝了。”
紅不客氣的將藥膏拿過,給自己抹了起來。
顧北接收到了紅投來的涼涼目,訕訕的了下鼻子,他也不是故意的。
“紅夫人,顧某不會為難你,只是有一個問題想問一下。”
紅涼涼的抬眸,“不說的話我走不了了嗎?”
顧封拓淡淡道,“若是紅夫人不愿意說,顧某也不會為難。”
鬼才信!
紅撇了撇,坐到了唐寧寧的一旁,“不用你問,我自己說。”
“教主在與漠北族往來時候,我聽到的,漠北族有一諸葛,神機妙算,他提議,漠北族鐵騎分三路兵馬,一路留在玉門關外擾,其他兩路從東、西兩側出發包圍,直接進攻秦州和涼州,一旦有一個州郡陷落,大周的邊關基本上岌岌可危了,靠你們一個玉門關不管什麼用了,守不住的--”
“真是好歹毒的心思啊。”藺子澹實在氣惱,不出聲。
不止是藺子澹,其他人也是后怕,若是被漠北族得逞,邊關十九個州城定是會被攻陷,到時候漠北族一路長驅直下,便會直攻京城。
“將軍,我去秦州,老子把他們打的屁滾尿流,讓他們滾回大漠去---”曹漢舉起手里的斧頭,大聲的吼道。
顧封拓臉凝重,見曹漢又沖了,擺手示意他落座,隨后又朝著紅問道,“紅夫人可知漠北的大軍何時會到秦州和涼州?已有多日子了。”
“這個不清楚,我只知道,三日后,漠北族便會進攻玉門關。”
“那秦州和涼州領兵的人又是誰?”
紅搖搖頭,表示不知。
葉七微微瞇眼,“將軍,恐怕---”
豈料,他話還沒說完,外頭,突然傳來了管家的聲音,急匆匆的。
“進來說話。”
管家掀開簾子走了進來,也顧不上屋的眾人,急道,“將軍,有圣旨到了,呂大人派人來請將軍去接旨,其他的大人們也都到了。”
顧北皺眉,“可知發生了何事?”
“看起來很著急的樣子,府里監守的死士也都撤了。”
顧封拓不再過問,頷首,“知道了。子澹,快去備馬。”
“是。”
他說完,又朝著屋的眾人說道,“都先回去休息。”
說完,拿起架子上的紫袍,便匆匆出去了。
唐寧寧擰著眉,不知在想什麼。
“依我看啊,八是京城里那些王八犢子又搞什麼鬼了。”
顧北聽到葉七的話,搖搖頭,“不對,齊訣突然撤人,定是發生了大事。”
“怕什麼,來一個殺一個--”曹漢吼了一句,就提著斧頭出去了。
見此,紅也想要走,剛一起,就被唐寧寧出聲攔住,“如此重要的軍?你因何得知?”
據紅所言,此次作戰,應該是烏日耶史的計策,在礦山那麼久,對烏日耶史也有所了解,猶如諸葛再世的人,怎麼會如此疏讓紅得知消息。
就怕,烏日耶史是故意而為之。
“多爾濟設宴款待教主,我跟去無意間得知的。”
不對勁,太不對勁了。
多爾濟剛愎自用,怎麼會去請一個江湖頭頭吃飯,自降份。
唐寧寧心底總覺得哪里怪怪的,皺眉再次詢問,“你什麼時候得知的?”
“就在前兩日。”
紅說完,不耐煩的皺眉,“別想了,有那麼重要嗎?誰的領地又有何妨,人總歸要活著的。”
說完,就溜了,顧北也跟了出去。
唐寧寧看著屋只剩下葉七一人,收回思緒,問道,“有沒有邊關地形圖?”
“有,就在書桌屜里,夫人可以翻一下。”
葉七出聲說道。
他可不敢翻。
就放在了書桌的第二層屜里,唐寧寧一拿出來,就將書桌上的東西都攏起來擺到了其他地方,將手里的地形圖整齊的放在書桌上。
“葉七,過來。”
屋就剩下他二人,葉七本是想走的,可見唐寧寧吩咐了,便只好走了過來,“怎麼了,夫人?”
“幫我看一下這個地形圖怎麼看?”
標記的太多,看不懂這個黃皮地圖。
夜里,也暗,唐寧寧又點了兩盞燭火,放在四角,屋的亮更強了一些,地圖看的也更清楚了。
“夫人想要知道什麼?”葉七指著地圖上的幾個點問道。
唐寧寧“邊關的整個地形。”
‘那這太大了。’葉七說了一下,又指著地圖上最邊緣的幾說道,“看到了嗎?這條是漠河,由東至西流,經過仴牙關、西汌關等幾大關口,幾乎占據了整個邊關的地脈,山形也很復雜---”
唐寧寧仔細的看著地形圖上葉七所說的幾個關口,距離都非常的遠,附近州城也很多。
聽到葉七要講地形,直接忽略問道,“那先給我講一下邊關十九州的地理位置。”
“夫人請看,涼州居中,位于西汌關,易守難攻,地形特別復雜。”
‘而邊關最外圍的關城一共有三個,除了涼州和達州,達州也就是我們的關城,還有一個便是秦州了。”
“秦州的地形多為平原,很好進攻,山形不復雜,不過,漠北族要想進攻秦州,需要過漠河,也很艱難。”
“所以,一開始漠北族便先來進攻關城,因為這里是最好進攻的一個關口,他們知道,咱們的皇帝陛下自然也知道,便派了將軍來守,歷代以來,鎮守關城的都是最為厲害的邊關將領。”
說到這兒的時候,葉七還與有榮焉的笑了。
唐寧寧看他指著的地方,繼續問道,“其他十六個州城都在關嗎?”
“不是,邊關十九州并不是都是大州郡,還有一些附屬的小洲城,多多聚集在幾個大的州郡附近,你看,這兒是兗州、還有甘州、蘄州、薊州---”
‘較大的州郡除了邊關的三大州郡,還有于政治中心的臨州、冀州城等,像臨州城、冀州城都在關,不在考慮范圍之,不過達州要是被攻陷,首當其沖的便是冀州城,離的不是很遠。’
看著葉七所劃的地方,唐寧寧對于整個邊關的地形差不多都了解了,皺眉,既然秦州和涼州并不好攻打,那麼,烏日耶史為何還要派兵前往秦州和涼州?
“兗州是個好地方,離秦川很近,有機會,讓將軍帶著夫人去看看。”
葉七說著,忍不住給唐寧寧講起了秦川的凄。
“忘川河噯,好多人都去看,傳聞中,忘川河的河水都紅的呢---”
每個地方都會有幾流傳九州的風景,唐寧寧不好奇,打斷了葉七的話,“天都快亮了,你回去先休息會兒吧。”
見唐寧寧臉疲憊,葉七笑道,“得了。”
葉七走后,唐寧寧又仔細的研究著關城附近的山形地脈,一盞盞油燈都快暗了,都沒發現,直到暈乎乎的趴在桌子上睡了過去。
夜里,做了好長一個夢。
夢里,大軍開戰,一戎裝的顧封拓被人一箭穿心,死在了疆場上。
死相,非常的難看。
四周,白茫茫的一片,站在城墻上,甚至看不清箭之人是誰,只能看到那戎馬一生的男人那樣慘的死在了疆場。
渾冒著冷汗,夢里,不斷地閃過四個孩子的畫面,甚至夢到了舟兒代替他爹戰死沙場,痛,蜿蜒的痛在心底蔓延。
猛地被驚醒。
“啊----”
唐寧寧迅速掃過四周,心里頓時松懈了下來,還在顧封拓的書房里,唐寧寧呼了口氣,拿起桌子上的冷茶一飲而下。
怎麼回事,怎麼會夢到顧封拓?
緩了緩神,站了起來,看向了窗外,外頭,天已經亮了,難不到現在人還沒有回來?
思此,唐寧寧走了出去,門口,一個人都沒有。
“管家,將軍還沒有回來嗎?”
唐寧寧在走廊里上了管家,管家一看到,便皺起了老臉,“夫人,將軍都出去一夜了,還是沒有回來,葉七大人不放心,出去尋去了。”
“怕是發生了大事兒啊。”
聽到管家這麼說,唐寧寧也有些憂心,但還是先寬道,“別著急,將軍吉人自有天相。”
管家嘆著氣走了。
唐寧寧思索片刻,正要離開,卻聽到了興沖沖跑來的塔娜的聲音,“寧姐姐,你看我給你帶誰回來了。”
唐寧寧回頭,就看到了塔娜手里牽著的蕭楚寒,兩人笑著跑了過來。
“阿姐。”
“你們怎麼在一起?”
塔娜瞇起了月牙眼,“我出去玩,上的,說是寧姐姐的妹妹,我便帶回來了。”
這孩子,總是沒有戒備心。
“阿姐,我上次見過塔娜,怕一個人在外頭被騙,就順便送回來。”
聽到蕭楚寒的解釋,唐寧寧淡笑道,“麻煩楚楚了。”
“不麻煩,阿姐客氣了。”
“寧姐姐,城真的有好多好多好吃的,可我沒有銀子,都吃不到---你什麼時候帶我去啊?”
唐寧寧嗔道,“你這個孩子,什麼時候跑出去的?”
“卯時我醒后,聽府里人說沒人監視了,我找不到你,就先出去玩了。”塔娜仰頭看。
唐寧寧無奈的拉著,朝蕭楚寒道,“楚楚吃飯了沒?”
蕭楚寒搖搖頭,唐寧寧見此,正打算帶著兩人出去吃,卻聽到蕭楚寒低聲道,“阿姐,我有要事和你說。”
很見蕭楚寒如此凝重的眼神,唐寧寧拍了拍塔娜的背,說道,“塔娜,你去找鄭大娘先吃點飯,寧姐姐一會兒去找你。”
“好。”
塔娜走后,唐寧寧帶著蕭楚寒直奔顧封拓的書房。
屋,還是空無一人。
唐寧寧剛要給蕭楚寒倒茶,后就響起了一道聲音。
“阿姐,涼州陷落了。”
什麼?
唐寧寧臉大變,回頭看著蕭楚寒道,“你說的是真的?”
蕭楚寒拽了手里的繡帕,點點頭,“我派人跟蹤了閣老,聽到的,阿姐,你跟我回京吧,這里太不安全了。”
雖然不懂邊關的地形,可聽府里的人說了,涼州一旦陷落,整個邊關都岌岌可危,們在這里,一旦被俘,整個大周皇室的面都被然無存的。
“涼州的大將直接被砍下了頭顱示眾,不出幾日,在不派兵支援,涼州一定會被攻陷下來。屆時,你我二人想回京都回不去了。”
唐寧寧失神的坐在椅子上。
難怪。
難怪昨日總覺得不安,烏日耶史是故意的,故意讓紅得知消息來告,想要讓他們自陣腳,出兵去涼州或者秦州。
可惜,攻陷涼州的太快,導致朝廷都得知了消息,下發來了圣旨,但是圣旨上說的是什麼呢?
“你派去的人可知道陛下的圣旨說了什麼?”
蕭楚寒抿,“他只聽到要出兵增援,其他的就不知道了。”
出兵增援?!聽聞這話,唐寧寧斂目。
呵!
真是下了一道好棋。
看來,不論紅有沒有告功,烏日耶史的目的也會達到。
因為一旦涼州、秦州有難,陛下定是會下旨讓就近的關城派兵支援,到時候,關城空虛,進攻更加容易。
而朝廷的人本就不知道邊關真正的局勢,顧封拓不能違抗君命,只能聽從圣命,先行派兵增援。
“我記得冀州城城外有十萬兵馬,為何不去支援?”
實在不明白,陛下怎麼會想出調邊關的軍馬去支援另一個關口。
蕭楚寒搖頭,不懂這些,只是聽說了消息,便想帶著唐寧寧離開邊關。
‘那你可知攻打涼州的是誰?’
蕭楚寒開口,“聽說是漠北族特別驍勇的一個大將。涼州地形那麼復雜,鎮守的大將都直接被一箭穿心,腦袋都被砍了下來。”
‘不是薄奚,也不是多爾濟?’
見蕭楚寒點頭,唐寧寧更加證實了心中的猜想,這一招是聲東擊西,漠北族想要進攻的還是關城。
“阿姐,你在想什麼呢?”
唐寧寧微微搖頭,“沒想什麼。”片刻,站了起來,“楚楚,你先跟著侍從回京吧,不要留在關城了。”
關城太危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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