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川上前，手要蔣二的下，蔣二往后了下，甕聲甕氣道：“俺自己喝！”青川將杯子遞到蔣二邊，蔣二干脆爽快的一飲而盡。

青川從袖子里出把刀，割開蔣二上的繩子，兩個小廝剛把蔣二抬到床上，還沒放好，蔣二渾的就開始一團團抖如篩糠，猛的往里收。

“快！捆！小藍按住他的頭！”李兮一把抓起銀刀，手起刀落，割開了蔣二的氣管，再一刀割開食管，聲音短促張，“斗，藥！”

白芷遞上斗，手再去取藥壺，青川見手抖的厲害，上前把推開，一把抄起盛藥的銀壺。

李兮穩穩的將斗下面垂著的鵝腸管一點點塞進食管，示意青川，“把藥倒進來，慢一點，好！快一點，好了！”

一大壺藥順著斗倒進蔣二胃里，蔣二的痙攣漸弱漸緩，李兮手指按在蔣二下頜，正想舒一口氣，突然想起來疏忽了一件大事。

“唉呀！糟糕……”

驚呼聲沒落盡，蔣二肚子轟的一聲響，下一陣連珠炮般的‘噗噗’聲，一般子惡臭沖向四周。

“我滴小姐來，臭死……嘔！”連小藍也不了了。

“把他子了……”李兮手忙腳的找香囊。

好在梁王府的小廝們都是久經考驗、百里挑一挑出來的，雖說熏的一口接一口不停的往外吐，手底下照樣利落，開帶，抓住兩只腳，一把拽子，一大堆看著惡心、臭到沒法的聞的稀屎隨著子甩了一床一擂臺外加拉腳的小廝一手。

這下臭氣更濃了，臺上臺下一聲接一聲全是嘔吐聲。

李兮總算出香囊，塞一只給小藍，自己在鼻子上捂了一只，不好意思的看著嘔的直不起腰的眾人，是疏忽了，忘了配的解藥最主要的功用是泄，忘了泄出來的含著毒的臟東西會臭的出奇。

都怪沒打過擂臺，太張了。

“那個……還得再灌一壺。”

李兮指了指另一只銀壺，青川熏得一張臉煞白，立刻提起另一只銀壺，穩穩的往李兮手里的斗灌進去。

這一壺比上一壺更快，沒等青川灌完，蔣二就開始往外噴稀屎。

司馬六在擂臺邊上，一只胳膊抱著柱子，恐懼的看著那一接一猛噴不停的稀屎。

這是解毒，還是發大招放毒呢？

蔣二這稀屎噴的太熱鬧太有氣勢了，劉太醫那個死囚是怎麼死的、什麼時候死的，都沒人留意。

李兮合蔣二的氣管、食管，群的小廝、長隨一桶桶拎水上來，干凈擂臺時，蔣二已經清清醒醒能說話了。

邵太醫和一群老大夫圍著蔣二，你翻翻他看看，激的就差當場跳大神了。

中了春歸去什麼事都沒有，這完全顛覆了他們的認知。

“還請李大夫指教，這個……這些，有何妙用？還有這藥！”邵太醫指著蔣二脖子上的兩道小刀口，看向李兮的目慈到不能再慈了。

“春歸去毒死人，主要是因為它會讓人劇烈痙攣，特別是嚨這里，氣管、食管全部收閉，中毒的人不能吸氣呼氣，也就窒息死了，我把他的氣管切開，是為了給他通氣，切開食管是為了灌藥，那藥沒什麼，很普通，主要讓他把毒泄出來，清清腸胃。”

李兮的解釋很簡單，關于毒，不想多說。

邵太醫和眾老大夫都是醫高超的行家里手，李兮簡單幾句話，他們立刻就明白了這其中的道理，連聲贊嘆，佩服不已。

長樂樓上的陸離又喝起了酒。

樊樓上，閔老夫人扶著小丫頭的手站起來，“走吧，老鄒，你親自去一趟庫房，好好挑幾件好東西出來，再讓人抬幾壇子好酒，再找幾個會擊鼓吹嗩吶的，熱熱鬧鬧送到梁王府去。”

“這才是今兒頭一場，后頭的熱鬧，老夫人不看了？”鄒嬤嬤上前扶著閔老夫人笑道。

“后頭哪還有什麼熱鬧？我要是劉正，昨天認出押不蘆那會兒，就認輸了，這丫頭，我低佑了，陸二真是好福氣。”閔老夫人出了雅間，吩咐往中遞牌子請見貴妃娘娘說話去了。

蔣二之后，李兮只辯毒，不肯再給死囚灌那些每一種都是見封的毒藥，每一匣子，都能認的又快又準， 劉太醫卻是一半辯不出，辯出的一半中，又有一半是錯的。

至于被他灌了藥的死囚，他一個也沒能救活。

邵太醫滿臉同的看著劉太醫。這場切蹉，不是因為劉太醫醫不，而是……

邵太醫看向袖手看熱鬧的李兮，這位李大夫實在是神乎其技，這醫，簡直就不是人間該有的！又是這麼小的年紀，生的又弱弱那麼好看，誰能想得到呢？

當初圣手藥王技世人，令人而彌高時，也是四十多歲年紀了，而且他是圣手姚家最出的子弟……

邵太醫又看了眼長樂樓，他疏忽了，那陸二天縱之才，眼高于頂，他這麼看重推崇的人，怎麼可能是一般人呢？

陸二和李大夫……倒也般配……

邵太醫捻著胡須，越想越遠。

劉太醫毒死到第五個人，就崩潰認輸了。

這一場切蹉，李兮這個勝利完全是輾的。

“哈哈哈哈！”玉春樓上的雅間窗戶里，閔大爺探出半個子，兩只手拼命拍著窗臺，一陣接一陣狂笑，“哈哈哈哈！老子發財了！發財了！”

擂臺下意猶未盡的人群一起仰頭，呆看了片刻，恍然醒悟，擂臺上那場比試跟他們的荷包息息相關！

買了李券的，跟著閔大爺一起哈哈狂笑，一賠十六啊！發大財了！

買了劉券的如喪考妣！本無回啊啊啊啊！

陸離瞇眼瞄著閔大爺，恨不能一掌拍死他！

就是因為他沒頭沒腦、傻了嘰狂砸銀子，他才買了四五萬兩銀子就沒敢再多買，這一注大財，都便宜這個夯貨了！

陸離下樓，直奔擂臺下，李兮站在擂臺樓梯口，正猶猶豫豫。

張小枝那事，和自己的判斷是不是一樣？怎麼查出來的？是問司馬六公子好呢，還是找陳紫瑩問問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