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六抹了把臉,又抹了把臉,連連點頭,“好好好!行!當然行!我就是告訴你……滿京城的人都知道你是陸離的表妹,你說你跟梁王府有什麼關系?我說你這個人……怎麼說你好?他認你當表妹的時候,你怎麼答應的?”
李兮呆了,好半天才囁囁嚅嚅道:“他說我份不夠,說是表妹,省得人家輕看,我沒多想……”
司馬六聽的白眼一個勁兒的往上翻,怎麼能有這麼蠢的人?快趕上閔大了!
“以后我不說自己是他表妹了,給大家解釋解釋?”李兮理虧氣短,這件事,確實有點蠢。
“你說不是就不是了?你說不是,他說是,你說大家聽誰的?再說,你既沒有家人,也沒有兄弟姐妹,我問你!要是陸二把你賣了,不不不,不是賣,我是說,把你嫁了,要是陸離那廝要把你嫁人,替你寫了定婚書,你怎麼辦?”
李兮傻眼了。
“當然,陸離是聰明人,他肯定……”
“他要是敢我嫁人,我就……”李兮‘啪’的一拍桌子,他要是敢這樣,就一把毒!管他死多人!
“我就說說!陸離是聰明人,對你這樣的,花點心思哄哄就行……咳,我是說,其實你也是聰明人,我可沒說你不聰明!你想好了!第一,離開梁王府,不一定比在梁王府好,第二,開弓沒有回頭的箭,離開了可不能回頭,再回去可就沒意思了。”
“嗯!想好了!我要留在京城,在京城開家醫館,自己掙錢自己吃飯,以后有既合適又想嫁的人就嫁,沒有,我就一個人逍遙自在過一輩子!”李兮一字一句宣告自己的人生方向。
“好!”司馬六沖豎起拇指,“走,咱們也去賞賞梅花!”
司馬六看起來心好極了,李兮站起來,穿了斗蓬,跟在他后面進了梅林。
沒走幾步,就看到羅大爺他們三人,羅大爺捧著一枝紅梅,司馬五小姐仰著頭,指著樹上,不知道在說什麼,閔大爺挨五小姐站著,不停的搖頭。
“李先生來了,六郎也來了。”羅大爺聽到腳步聲,回頭招呼兩人,五小姐聽到羅大爺的招呼,停了話,回頭往李兮這邊跑過來,“李先生,那棵樹上有只鳥窩,我說有小鳥,閔大哥非說沒有!”
“看了半天了,有鳥早就看到了,肯定沒有!要不就讓人捅下來看看。”閔大爺一臉的較真。羅大極其無語的斜著他。
“五小姐說沒有,就是有也是沒有!”李兮毫不客氣的幫著五小姐欺負閔大。
閔大瞪著李兮,一肚皮反駁卻不敢出聲。
“你比五姐兒大,對吧?跟人家小姑娘計較什麼?難道你以后娶了媳婦,也這麼跟媳婦斤斤計較?”
“李姑娘說的對,”司馬六接上了話,“大男人要有肚量,要大度包容,跟姑娘家一句不讓,你也是姑娘家嗎?”
閔大怒目司馬六,想不出反駁的話,李兮斜了司馬六一眼,那話其實是強詞奪理,玩笑罷了,可他這話什麼意思?難道他心目中男人天生比子高貴?就跟狗咬人人不能咬狗一樣道理?
!他果然是個無知狂妄大男人……不是他,李兮看著憋的說不出話的閔大和不停點頭的羅大,心一陣猛沉,了個大,又忘了這是個落后的世界,這種理念大約是天經地義的一部分!
一念至此,李兮心更加不好,隨便逛了半圈,就和閔大一起,去看那間醫館。
送走李兮和閔大,以及五小姐,羅大爺趕問道:“你跟李先生說了沒有?沒說?唉!唉唉!”羅大爺甩著手團團轉,“這是師祖的待,你這樣……我真不該跟你說!你讓我怎麼跟師祖待?”
“是你師祖要見李姑娘,對吧?他要見人家,不說登門拜訪,至得進個城吧?噢!他想見人家,自己不來,反倒讓人家跑到那鬼都沒有的落雁山!天底有這樣的道理沒有?有沒有?”
司馬六的心相當不錯,大口喝著酒教訓羅大,羅大氣的沖他翻白眼,“那是我師祖!圣手藥王!他要……”
“藥王?梁王也沒有用!他要見,他來!”
“師祖十幾年沒下山了!”羅大一屁坐到榻上, 兩只手一起撓頭,師祖待的事……這可怎麼辦?
“就是因為十幾年沒下山了,這下山才顯得隆重,要是天天下山,那還有什麼稀奇的?你想想,押不蘆是未正送上擂臺的,戌正你師祖遣的人就到了,讓你去見他,那天連個月亮都沒有,天黑那樣,山路多危險,他還非讓你去不可,你想想,他得多重視這押不蘆,多著急想見李姑娘?別急,你放心,我有把握,你師祖非常非常想見李姑娘,或者說,他非見不可!”
司馬六一臉的智珠在握。
“師祖要是知道我本沒跟李先生說他想見的事,我阿爹得不打死我,也得打斷我的。”羅大擔憂忡忡。
“你不說,我不說,他們怎麼知道?你看你,都要親的人了,有點擔當好不好?你不是一心一意要替李先生做事,盡盡心,現在機會來了,你看看你!葉公好龍!”
司馬六一杯接一杯,喝一壺酒,站起來又拿了一壺。
“我覺得師祖不會下山,要是不下山,那李先生就見不師祖了。”
羅大可沒司馬六那樣自信,憂心更重。
“放心!他要是不下山……不下就不見,李姑娘上一趟落雁山,見了你師祖,誰知道?有什麼用?你!放寬心!我告訴過你多回,人生從來沒有萬全之策,每一件事都是一場賭,人生下來就是一場豪賭!這酒不錯!閔家的銀子真是實打實,咱們已經賭贏了一場,還要再贏一場,你放心!我知道,我有數,咱們……不是咱們,是我!我!必贏!必勝!只要在京城,只要在!除了我還能有誰?這京城,我把誰放眼里過?放心!這是一場必贏的局!”
司馬六仰頭一杯,再仰頭又一杯,一杯接一杯,沒多大會兒,就酩酊大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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