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兒娘正給狗兒換尿布,見付婆子進來,一個愣神,付婆子一向不愿意往們這些窮租戶屋里來,嫌臟。
“付嬸子來了,快坐!”狗兒娘一只手拎著狗兒的兩條,一只手正用尿布干凈的地方給狗兒屁,一臉慌的招呼付婆子。
付婆子厭惡的看著沾滿屎的尿布,抬手捂住口鼻,“這孩子拉的可真多!水夠了?”
“夠了夠了!”狗兒娘慌中倒沒失措,包起尿布扔到木盆里,扯被子給狗兒蓋上,先把木盆送到門外。
付婆子松了口氣,“狗兒可胖了不!上回說的那家,人家已經找到合適的人了,早就走了,以后我再替你們留心!”
“多謝付嬸子費心,不用了,我跟狗兒太婆商量過了,過了年我就能出去找點零活,也就是再撐個三兩年,等兩個妮子大了,我們娘仨多辛苦些,能有口飽飯吃就行。”狗兒娘抱起狗兒,有幾分畏,卻十分清晰的拒絕道。
“那也好那也好!”付婆子心不在焉的應付道,來不是說這事的,不過找個話頭,“你說的也是,這人的運氣,誰能說的準呢,你看看米娘子,聽說進了梁王府了?看看,一下子就抖起來了!”
狗兒娘一怔,“梁王府?付嬸子見到米家姐姐了?”
“咦,你不知道?走前,沒告訴你去哪兒了?不是把東西都留給你們家了?你跟就跟親姐妹一樣,去哪兒能不跟你說?”
“什麼也沒說,只說得了空再來看我。”狗兒娘實話實話。
付婆子狐疑的看著,干笑一聲道:“狗兒他娘,咱們都是鄰里鄰居的,你這麼說可就沒意思了,米娘子攀上了高枝兒,咱們也不求什麼,不過問個好不好,你看你,這一句話就把人拒到南墻上去了,這可不好。”
“米家姐姐真沒說,就說得空回來看看。”狗兒娘是個老實的,臉都白了。
“你看你,虧我平時那麼照顧你,當初你生孩子,雖說先頭生過兩個,可這生兒子跟生閨不一樣,我給你忙了半夜,也就問你一句話,你看看你!行了,我就一句話說明白,我找米娘子有點小事,你給句話,我也不白聽你這句話,一個月房租!”
狗兒娘一個愣神,呆了。
“兩個月!行了行了,湊個整,一季,三個月,了吧?”付婆子斜著狗兒娘,狗兒娘一張臉漲的通紅,“付嬸子,真沒說,真不知道。”
“行了行了!不說算了,還真當自己攀了高枝兒了?以后可別有求著我的時候!”付婆子摔簾子出去了。
站在門口聽話的蔣家婆子急忙閃讓過付婆子,趕進屋,從簾子看著付婆子進了自己的小院門,放下簾子,看著狗兒娘低低道:“真沒跟你說?”
“娘!”狗兒娘放下兒子,“說不說,咱都不能說,米家姐姐待咱們,就是一家子嫡親的兄弟姐妹,也沒這麼好,咱能為了幾個月房錢,就什麼都說了?咱又不知道付嬸子找到底啥事,米家姐姐投親靠友的,指定不容易,咱哪能添?”
“你說的是!唉!”蔣家婆子長嘆了口氣,“不知道米娘子現在過的怎麼樣,針線好,不掙錢,就是不投親戚,日子過的也不差,這一投,到人家屋檐下,也不知道過的好不好?”
“指定好!好人都有好報!”狗兒娘極其肯定。
蘇府,蘇老爺面沉似水,姚圣手到太原城了,他居然一點消息沒聽到,姚圣手在玉華院,姓李的妮子一句話,就能讓他去給喬夫人看病!
他去,也許不是因為姓李的妮子的安排……
蘇老爺站起來,背著手踱來踱去,姚圣手名極早,醫確實出神化,年青時前朝太祖重偏,又跟先皇相莫逆,他脾氣多,多傲慢,當年京城各家都是領教過的,他能聽一個小丫頭指派調遣?
他不敢相信!
可姚圣手為什麼會來太原城?為什麼住進了玉華院?為什麼會去梁王府診病?
因為那個不知道來歷的瞎子?
“來人!備車!”蘇老爺揚聲吩咐,他得去一趟東山先生府上,得問清楚,玉華院那個瞎子到底是什麼人!
玉華院,佚先生托著只紫砂壺, 晃著吩咐兩個長的厚小眼,一臉敦厚的有點傻的護衛,“你們倆,聽好了。一定要見到袁氏再說話,告訴袁氏,蘇老爺病重,就這一句話,再問就搖頭,要問誰讓你們帶話過去的,就裝傻,這個你倆擅長,只說是位穿金戴銀的嬤嬤,你倆不知道是誰,不知道姓什麼,那嬤嬤給了你們一人五兩銀子,讓你們過來傳話,就這些,別的再問,就裝傻,當然,要是問你們姓什麼什麼住哪兒干什麼的,這個不用我吩咐了吧?就照爺給你們安排的份,照實答,去吧。”
兩個護衛應諾出門。
坐在旁邊炕上,時不時忿忿然斜一眼佚先生手里的紫砂壺的姚圣手問道,“你想干什麼?”
“做好事!讓蘇家團團圓圓,這可是大好事!”佚先生笑聲刺耳。
“好事兒?”姚圣手哈了一聲,他這些年避居山上不問世事,不知道蘇家有什麼,不過,眼前這位他是知道的,蘇家算是他東主的對頭,這好事兒,是他的好事兒,蘇家的壞事兒!
“那壺是我用過的,你就不嫌臟?”姚圣手到底沒忍住,又說了一遍,這把壺是書畫制大家黃先生特意給他燒制的,他最的幾件東西之一,剛一亮相就被他拿走了,他看著就心疼。
“我洗過了!還找姑娘配幅藥泡過了!”佚先生舉起壺,長長的手指著壺轉了幾圈,“好好的一把壺,在你手里真是糟蹋了,幸虧遇到了我!”
姚圣手氣了個仰倒。
“喬夫人的病得趕好起來,幾天能好?”
“哪有什麼病?要說病也是心病。”姚圣手雙手攏在袖子,住想上去撓佚先生幾把的沖,沒好氣的答道。
“那你想想辦法,讓好,越快越好!”佚先生不客氣的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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