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相城,李兮不用再騎馬,陸離帶了輛不知道從哪兒找來的大車,油亮的桐木車子里面干凈清爽,李兮趴進車廂里,舒服的連聲哼哼。
陸離也上了車,李兮趴在陸離上,仰頭看著他問道:“你真沒打算攔我?不是不知道?”
“你在相城外換馬的時候,我不知道,不過,知道的時候,真要追,還是能追得上的。”陸離挪了挪,讓李兮在他上趴的舒服些。
“你真沒打算攔我啊?”
“我能攔得住你嗎?”
“也不能說攔不住,那得看你怎麼勸我。”李兮挪了挪,稍稍側過一些,看著陸離,陸離理著鬢角散的頭發,“告訴你司馬睿傷只是敵之策?”
陸離頓了頓,“司馬睿是不是真了傷,咱們沒辦法派人過去親眼目睹,只能從朝廷大軍一切如常,以及和京城的聯絡來往也沒有變化等等來推斷……”
“可是一切如常也有可能是故意的。”
“是。”陸離角滲出笑意,李兮手揪住他的服,“你笑什麼?笑我笨?我說的難道沒有道理嗎?要是我了傷,我在司馬那個位置上,肯定也要封鎖消息,讓大家一切照常,難道不是這樣?”
“是!”陸離被李兮揪的往下俯,“換了我也會這樣!”
“那就是了,萬一呢?我也知道可能是假的,可萬一呢?萬一是真的。我沒去,司馬死了,那怎麼辦?”
“你看。我就算告訴你司馬睿傷是假的,也攔不住你,是不是?”陸離俯下,順勢在李兮臉頰上親了下。
“我是大夫!”李兮咬牙了句,話音剛落,又一口氣泄下來,“唉。我除了缺心眼,心還不夠狠!你們這些人,說是算無策。其實也是一種賭,賭自己猜對了沒有,可萬一猜錯了呢?象這件事,猜對了皆大歡喜。可萬一猜錯了。就是司馬一條命!我沒法狠下心來賭你肯定沒猜錯。”
“我知道,你對所有人都心懷慈悲,除了對自己,還有我,⊥∽dǐng⊥∽diǎn⊥∽小⊥∽說,.※.︽os_;你看看你,上都磨破了吧?”陸離手到李兮大上,想下去,卻又不敢。心疼的連嘆了幾口氣。
“我對你怎麼不慈悲了?天底下沒有比你更重要的人了!”
“你只想著萬一司馬傷是真,你想過自己這一趟危機重重、九死一生了沒有?”陸離手揪著李兮的耳朵。“你拿自己的安危不當事,不就是對我殘忍?你要是有個萬一,我還活不活?”
“我這不是好好兒的麼!”李兮心里一暖,手摟住陸離的胳膊,“那我下次不敢了好不好?下次再有這樣的事,我先問你,你說能去我再去,行了吧?咱們不說這個了。”
李兮心虛的趕轉話題,“你們出去說什麼了?談好了?咱們不會和朝廷再打起來吧?”
“應該不會,”陸離眼底浮起層憂慮,司馬睿看起來比去年在京城時偏激了許多,一個不理智沖偏激的司馬睿,他不敢判斷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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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怎麼做。
“那就好!”李兮長長舒了口氣,抱著陸離的胳膊挪了挪,打了個呵欠,“到相城得走一兩天吧?我困得很,唉!可算能好好睡一覺了,昨天在司馬那里,你不在,我睡著了也得睜半只眼,沒睡好……”
李兮的話越來越含糊粘連,話沒說完,就抱著陸離的胳膊,趴在他上睡著了。
陸離低頭看著,等睡沉了,輕輕出胳膊,給蓋好被子,掀起條簾子,吩咐穩著些,靠著車廂看起來了線報。
日落月升,帳蓬里,司馬睿坐的象塊石像,伴月蹲在凈房簾子后,一只手將簾子掀起條,一只手托著腮,愁眉苦臉。
六爺這得坐到什麼時候?人家都該到家了……不會就這麼坐化了吧?咦!天都黑了,燈,要不要diǎn?得diǎn上,要不然黑燈瞎火的,六爺倒無所謂,他眼珠都不了,可不diǎn燈,他就看不到六爺了……
伴月站起來,站到一半撲通一聲摔到了地上,他蹲的時間太長太專心,兩條麻的全無知覺,伴月著兩條坐在地上,一只手按在一條上,齜牙咧的。
他這都麻了, 六爺還不得僵了?唉,六爺也真是的,人家都走了……
伴月好不容易好了,雙手撐地站起來,一只手撐著沐桶走了幾步,這才繞到帥蓬前,掀簾進去,將長案旁高高架起的十二頭燭臺上的蠟燭全部diǎn著,扭頭看了眼他家六爺,將落地燭臺挪到了司馬睿旁邊。
仿佛是被燭灼了眼,或者是蠟燭里那子馥郁的清香喚醒了他,司馬睿眼皮了,眼珠慢慢轉了下,看著燭火,眼皮猛跳了跳,“走了一天了!”
“是,該到家了!”伴月急忙接話,六爺醒了!
司馬睿雙手了,按在炕幾上,也許是想站起來,手一,人往后仰倒在榻上。
“爺!”
“出去!”司馬睿躺在榻上,仰頭看著帳蓬dǐng。
他和他說的那些話,是什麼意思?他到底想說什麼?他比他站在更高,比他更加超凡俗?
他想告訴他什麼?告訴他他配不上李姑娘,只有他陸離能配得上?
呸!
李姑娘的愿……一個兒家……他說先是他的伙伴……
司馬睿腦子里又和這一天一樣,紛如麻,越理越,他知道他想說什麼,在他面前,他陸離居高臨下……和李姑娘站在一起,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司馬睿渾酸僵的和他的心一樣,
他決不能容忍陸離這麼居高臨下的看著他,總有一天,他要居高臨下的看著他!
李兮是被陸離抱下車子的,窩在陸離懷里,懶得醒,等睡足睡好睡醒時,帳蓬上那只小小的窗里,已經進了黎明的曙。
隔著幾層厚厚的帷幔,另一面的陸離正在發號施令,那聲音里著不容置疑,李兮凝神細聽,陸離要和誰打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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