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據我們的調查，黃忠在黑市的價值爲一百五十萬上下，也就是說，只要花一百五十萬，就能讓他在人間蒸發。而你提出五千萬的價格，足足相差三十三倍，相當於把一隻小龍蝦賣出了大龍蝦的價格。”薑母的語氣不變，就像作報告一樣。

這種語氣和神態，加上說的容，令人有種不寒而慄的覺。便是東海有覺得有點發，這人是做什麼的，把黃忠當小龍蝦了都。

一定是故意的，製造這種驚悚的氣氛，讓東海畏懼，看不。季心裡轉過許多念頭，這時候他大概看出來，薑母很擅長心理引導。

“我不同意您的看法。”燕餘香突然出聲道：“據韋先生的要求，我們要幫他拿回那三分之一地產。單單解決黃忠一個人，並不能達這個目的，我們要對付的是同門社。而同門社在黑市的總價值約爲兩億，外加同門社的支持者，東都省公安局副局長黃安權。”

“我們調查過黃安權，他已經介這件事，派警察封鎖了韋先生的樓盤。並且以黃安權的勢力，他完全可以拖到9月19號，直至韋先生的貸款到期爲止。也就是說，你所謂的出售樓盤還貸並不現實，韋先生依舊面臨破產危機。這樣算下來，至需要兩億五千萬，才能把同門社和黃安權拿下。”

聽到燕餘香的分析，東海稍微鬆了口氣，幸好今天帶來，不然肯定被對方說死。而薑母則瞥了燕餘香一眼，不僅沒有氣惱，反倒來了一些興趣。

這皮扯的，一個比一個誇張，談判就是看誰更能扯淡。明知道這麼離譜的價格，對方不會同意，還在那扯出一大堆理由來論證。

季心裡搖頭，這種談判方式太費神了，也就那些專業人士有耐心。是準備資料都要一兩天時間，還要模擬談判過程，準備應付手段。

“不過我以後要做生意，得適應一下這種方式才行。”季耐下心來，韋永興和姜宏連倒是很淡定，估計經常參加這種飯局。

薑母聽完燕餘香的分析之後，又拿出一份資料分發給韋永興和東海。沒有辯駁燕餘香的分析，而是接著自己之前那句話道：“據黃忠個人價值，我們制定了一份計劃，可以在短時間拿回土地。而這份計劃施行前後，僅僅需要三百萬左右，東先生可以看一下。”

東海竭力忍耐著，臉沉道：“姜士，我做事不到你們來安排，這份計劃不看也行。”

韋永興則笑的比較燦爛，本來還以爲要出幾千萬，結果回到了最初。三百萬遠遠低於他的心理價格，韋永興對薑母的談判方式到很滿意。

季也忍不住出一笑意，雖然很厭惡薑母，但這個行爲確實有點逗。燕餘香分析說要幹掉同門社和副局長，至兩億五千萬，轉頭就給人家拿一份計劃出來。

兩億五千萬被薑母水到三百萬，估計東海都快氣炸了。關鍵是薑母這種行爲，什麼都安排好了，讓東海有一種當牽線木偶的覺。

“東先生，除了計劃支出所需三百萬，我們還會額外向你支付報酬。所以接下來，我們進下一個談判環節，你可以先說一下估價。”薑母放下資料，本不問東海同不同意這個計劃。

這時燕餘香把東海那份計劃拿過來看，而東海則陷了爲難，乾脆默不作聲，等燕餘香的分析。如果計劃真的只需要三百萬，那他再提千萬以上的報酬，便顯得太過分了。

季心中嘆息一聲，東海已經中了薑母的圈套，思維被引導偏離。其實他完全沒必要想那麼多，勞資就要五千萬，不給就拉倒。

可是東海被薑母那種眼神刺激到了，不願意再用流氓的方式談判，以至於落下風。就好像一個武士和一個秀才對峙，本來武士一拳就可以把秀才打到，但秀才一句“莽夫”刺激到了武士。武士不好意思再用拳頭，於是開始跟秀才講道理，你說武士能講的過人家嗎。

季很想提醒東海一句，但仔細思考之後還是放棄了。總不能跟東海說：水龍哥，你丫就一流氓，跟他講什麼道理，啊！

估計東海會給季一掌，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他萬萬不會去做。此時東海的希，落在了燕餘香一個人手裡，看能不能扳回一局。

然而燕餘香仔細看過那份計劃之後，卻找不出可以辯駁的地方。或許是薑母的計劃太完，又或許是燕餘香的修爲不到家，最後無力地放下了計劃表。

“東先生，該你出價了。”薑母勝券在握。

“按照一開始韋老闆的價，五千萬。”東海沉道，一億是不可能了。

薑母眉頭一挑，瞥了韋永興一眼，對方則出尷尬的歉意的訕笑。韋永興心裡後悔極了，早知道應該等姜氏過來再開口。

本來他都接了五千萬的價格，但是聽到薑母一番分析之後，又覺得五千萬太高了。這時韋永興的心理估價，瞬間降到了五百萬。

“韋老闆開價的時候，我和姜先生並不在場，所以這個價不能算數。”薑母說道，誰也不知道的估價是多。

“五千萬，一分都不能。”東海強道，但他的眼神卻沒有之前那麼堅決了，因爲他知道姜氏不會接這個價格。關鍵是薑母太善於談判，在這張桌子上，在場沒有一個人是的對手。

“東先生，還是由我方來出一個價吧。”薑母微微一笑，把話語權扔給了姜宏連。

看到薑母不理會自己的出價，東海再次閃過一怒意，卻沒有阻止。放在往常東海早就掀桌子了，但是看到薑母那種高傲的眼神，他卻忍住了。

姜宏連輕咳一聲，之前一直是妻子在打側翼，迂迴干擾掩護防守，這時終於到他主攻：“東先生，剛纔我太太說了這麼多，相信你對這個局勢也有所瞭解。三百萬的計劃費用，我們可以先打到你卡上，作爲押金。額外報酬我的建議是三百萬，加起來一共六百萬，事之後再付賬。”

東海面沉，從五千萬降到六百萬，幾乎是在踐踏他的尊嚴。那表好像在說：你個小癟三還想要五千萬，六百萬拿去花。

兔子急了還咬人，何況東海這條本地龍，季很擔心他會失去理智。要是東海瘋起來，估計姜氏，韋氏沒一個人能活著離開東都城。

就在東海即將發時，薑母微笑著道：“姜先生所說的六百萬，包含了計劃費用和額外報酬。如果東先生幫我們這個忙，還會贈送給你個人四百萬，總共一千萬。”

說了“幫”這個字，還有“個人四百萬”，讓東海的怒意逐漸消退。東海心裡清楚，想要五千萬幾乎不可能，一千萬已經不了。

“東海該不會就這麼同意了，怎麼也得加到兩千萬，三千萬才行啊。”季不聲，心裡卻暗暗著急，恨不得替東海喊個價。

“好，那就一千萬！”然而，東海竟然還真的同意了。

薑母終於出了勝利的微笑，而東海則好似鬆了一口氣，竟然有點慶幸的意思。季暗暗搖頭，這傢伙是不是看薑母長得漂亮，中了人家的人計。

燕餘香眼中閃過一頹廢之，本來還想好好表現來著，到底是沒能說贏薑母。不過燕餘香還年輕，還有的是機會，馬上又鼓起勁來。

其實已經很專業了，也正是因爲太過於專業，所以才輸給了薑母。燕餘香學的是市場營銷和法律，但問題是這一次談判，卻是一樁黑生意。

薑母拿出來的計劃，竟然涉及到了買通員，打砸搶燒等步驟。燕餘香從來沒學過這種東西，所以本找不出，也無法反駁薑母。

最開心的莫過於韋永興，他朗聲笑道：“東先生，合作愉快。”

東海恢復了淡然，說道：“合作愉快！”

接下來雙方進行簽約，轉賬，完了一系列介乎於合法與違法之間的手續。這是一樁涉及黑道生意，卻被他們搞的像正經生意一樣。

“姜太太，這次多虧了你啊。”東海心不好先離開了，留下韋永興父子和姜氏夫婦：“要不是你們來的及時，這樁生意我可就虧大了。”

“小事而已，別忘了我們之間的約定就行。”薑母微微一笑道。

“放心，一萬個平方，原價給你們。”韋永興笑道。

聽到他的話，姜氏夫婦也相視一笑，隨後雙方舉杯慶賀。季並沒有離開，他還等著韋永興兌現承諾，五十萬紅包可不了。

聽到雙方的對話，季明白過來，他們果然在私底下有易。一萬個平方肯定是土地，而姜宏連買這麼大一塊地，多半是用來建分廠。

韋永興與姜氏慶賀之後，這纔看向季：“季小弟，把你的銀行賬號給我吧。”

季用手機把銀行賬號發過去，隨後道：“你們慢慢吃，我先走一步。”

正起離開，薑母卻道：“急什麼，我還有些事兒想跟你聊一聊。”

季看向薑母，只見用一種好奇的玩味的眼神打量自己，不同於之前那般鄙夷。被一個心機狡詐的人上下打量，季不起了一皮疙瘩。

稍作猶豫，季重新坐下來道：“有什麼事直說，我時間不多。”

薑母左手端著紅酒杯，臉上帶著優雅的笑容：“之前倒是我小瞧你了，沒想到你的關係網還蠻廣的。這麼一看，你倒是備了功的基礎，不是那種下三濫的小混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