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四口圍著圓桌吃飯,季夏儘量保持平靜,沒有給父母臉看。季河生和徐慧敏也知道心中怨念,暫時沒有過於迫,時不時聊些家常。
“小夏,你換了一份工作?”徐慧敏突然問道。
“恩。”季夏輕輕應了一聲。
季河生去過娛樂城確認,回來之後把這件事告訴了徐慧敏。之所以再問一次,只是想聽季夏親口承認,得到答案便沒再問了。
“五千一個月很不錯了,就咱們鎮那些讀過大學的,一個月才三千多。你打回家裡的錢,我們都幫你攢起來了,給你當嫁妝也行,或者用來應急。”季河生第一次解釋那些錢的用途。
“不用,我還沒想嫁人。”季夏不吃這套,知道父親肯定又要介紹對象了。
“早點找個歸宿有什麼不好,鄉長他兒子饒盛,重點大學畢業。人家在一家國企當經理,聽說一個月三萬多呢,長相也不錯的。我給他看了你的相片,他好像喜歡你,有時間去鄉長家坐一坐。”季河生果然沒讓季夏失,又來勸去相親。
其實相親也沒什麼,關鍵看對象,這次的對象竟然是鄉長的兒子。之前也說了,年瑞就是一個十足的貪,爲了錢敢縱火燒山。
嫁給這種人的兒子,還不如嫁給那個養豬的老蔡家兒子,至人家不不搶。老蔡家在白鶴鎮還蠻有名氣的,好歹是千萬富豪。養豬雖然有點難聽,也有點髒,但人家靠自己勤勞的雙手賺錢,比年瑞乾淨多了。
“爸,你上次還罵年瑞****的王八羔子,打死都不去他們家。這會又要姐姐去跟饒盛相親,那不是把往火坑裡推嗎!”季聽不下去了。
“小孩子懂什麼,之前罵他,是因爲他危害了咱家的利益。但是你想一想,要是饒盛當了你姐夫,你還愁買不起名牌服。到時候給你買十套都行,讓你天天換著穿,看你還罵不罵他。”季河生想說服他。
“我倒是不敢罵他,回頭人家罵咱們攀炎附勢,貪圖富貴。姐姐要是跟他在一起,我呸!門都沒有。”季怎麼可能讓姐姐嫁給那種人,除非從他的上過去。
“小兔崽子,你還跟我犟上了!”季河生掀起袖子佯裝手,不滿季跟他頂,卻不捨得真打他。這兒子就一個,打壞了上哪再找一個去。
聽到季河生介紹對象時,季夏心裡除了無奈就是厭惡,幸好弟弟開口幫忙。看到季爲了自己跟父親頂,季夏心裡的鬱悶頓時消散一空,覺很溫暖。
“你們別吵了,我不會跟饒盛相親的。”季夏故意冷著臉道。
“爲啥不去,人家條件多好,要長相有長相,工作還是鐵飯碗。就這樣的好婿,打著燈籠都找不著,你可別使子。”季河生爲了讓去相親,往死裡誇讚饒盛。
“就那整天梳個二八分,顴骨突出鼻孔朝天的傢伙,我又不是沒見過。不是我自誇,就饒盛那長相,連我十分之一都沒有。”季不屑道。
饒盛比他大十二歲,小學就見過幾次,那時饒盛已經讀大學了。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季就對他沒好,老是咪咪地盯著季夏。
要知道那時季夏才十三歲呢,就算我姐姐從小聰明可,你也不能對小孩起心思。這都六年過去了,沒想到饒盛這小犢子還沒結婚,好像就盯上季夏了。
是想一想季都噁心,這會饒盛該二十九了吧,比季夏大十歲。當個國企總經理很吊嗎,一個月三萬塊很牛嗎,想娶季夏勞資第一個不服。
“你是長得好看,要不是你老子我脈優良,你能長這麼漂亮嗎!”季河生對兒子的長相還是很滿意的,就這小白臉,沒本事一樣泡妞,不愁找不到老婆。
“子跟我長得像,和你有啥關係。”徐慧敏表示不服。
“怎麼跟我沒關係,你看看這鼻子這眼睛,哪個不像我。合著你懷子的時候,我沒出力還是怎麼著,就你一個人能行嗎!”季河生飯前喝了半瓶白酒,好像有點喝大了。
“去,沒臉沒皮,不想跟你說話。”徐慧敏被他說的不好意思。
本來想勸季夏去相親,結果鬧著鬧著話題遛彎了。季夏倒是樂意看見這場面,只要不提相親的事,就心滿意足了。
不料頓了一會,季河生又道:“這事兒我已經跟饒盛說定了,明天就去他家吃頓飯。到時候你打扮打扮,穿的漂亮一點,別丟了我的臉。”
季夏的臉頓時又變冷了,說道:“我不去,要去你自己去。”
季河生酒上腦臉紅脖子,氣的打了個酒嗝,然後指著道:“你再說一次試試,看我不死你,養你這麼大相個親都不願意。”
季夏捧著碗筷,低著頭:“現在又不是封建年代,我賺了錢會報答你,但是婚姻的事我要自己做主。就算你我去,我也不會給他好臉。”
砰!
季河生真怒,拍桌子站起來,擼起袖子就要打:“在外面打兩年工,攢了幾個私房錢,翅膀了是吧!我最後問你一次,去還是不去。”
看到父親對自己發火,季夏不眼眶一紅,到底只是一個十九歲的小孩,正需要父母的關懷。人家十九歲的時候,還問父母要錢買服,買吃的。呢,十七歲就去打工,還要把九工資給家裡。
這些就算了,最令到難過的是連談,婚姻都不能自己做主。有時候季夏真的很想離家出走,逃到遠方的城市裡躲起來,永遠都不回家。只是想到季,想到這個家,最終還是沒能捨得離開。
“爸,你喝醉了。”季站起來阻止父親。
“我沒喝醉,兒婚姻父母做主,什麼時候到你來說話了。總之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不然就馬上給我滾出這個家門。”季河生指著大門口道。
聽到這麼無的話,季夏的眼淚忍不住掉下來,但卻倔強的咬著脣。此時的腦子裡在掙扎,是馬上離開再也不回來,還是忍辱負重保住這份親。
說實話,季夏對父親的並不深,最捨不得季。因爲兩姐弟從小一起長大,而且相互都很關心,雖然也有打打鬧鬧,但是每次鬧過之後卻更加深厚。
季夏出去打工這兩年,儘管了九工資給父親,但還會時不時給季一些零花錢。因爲知道高中生經常攀比,而季本沒錢買球鞋買服,所以想讓他過好一點。可惜不知道的是,季把給的錢都拿去上網,買手機了。
“爸,這個事兒別說季夏去不去,我就不同意去!”季也怒了:“要麼您把我也趕出去,要麼就讓季夏自由,這年頭哪有人相親的。”
“你也要跟我作對是吧,是不是我平常太寵著你,你就無法無天了。”季河生對他很不滿,但是卻沒有對季夏那樣,一來就說無的話。
“我不是要跟您作對,我只是覺得饒盛那人不行,貪財好。他爹做了那麼多犯法的事,回頭被人捅出去,可是要坐大牢的。您想一想,要是季夏嫁給他兒子,到時候不得連累我們一家子。”季暫時不想和父母搞的太絕,只能拖延時間。
他的想法很簡單,暫時拖過這一陣子,等天然水廠開起來。到時候就讓季夏當老闆,要是當了老闆,饒盛那點工資算個屁。自然而然,季河生也沒必要再讓季夏去跟饒盛相親了。
聽到季的話,季河生果然愣了一下,隨即出擔憂之:“有點道理,孩子他媽,你看怎麼樣?”
徐慧敏思索一會,說道:“確實危險的,就拿年瑞燒山那事兒來說,抓到就是無期啊。要是連累咱們家,指不定連我們都要坐牢呢。”
聽這麼一說,季河生有點無奈地坐了下來,一場家庭風波瞬間化解。這場鬧劇來得突然去的也快,只有季夏的心靈傷害難以平。
看到姐姐那麼傷心,季心中嘆息一聲,只能讓時間慢慢改變這一切。這時候他更加堅定了要開廠的想法,如果不把這個事業做起來,季夏永遠都無法擺困境。
當然,季夏也可以絕一點,放棄所有親逃到遠方的城市。可是終一人在外打拼,就算得到了自由,又有什麼意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