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著頭哽咽的繡姨娘聽到秋老侯爺說讓季氏回來,不由暗暗一頓,得虧一直是半垂著腦袋的,又斷斷續續地哽咽,倒是沒有人發現的異常。當時那個懊惱啊,秋嫣然沒大礙也就罷了,竟然還將季氏給弄回來?這是在幫們母倆嗎?話說,還想著使計讓秋嫣然變跛腳千金好吧?
好在秋太夫人雖然松口讓季氏回府,卻弄了個所謂“足”,仍然帶著罰在,更沒有將管家權力歸還。那麼,季氏等于只是將罰的地點由家廟變為相鄰的兩個院子罷了。
繡姨娘暗自冷哼了一聲,也是,沒什麼好怕的,如今季氏被奪了誥命,還頂著勾結山匪的罪名和名聲,就算回府,難道還能像以前一樣跋阜?對了,現在季氏只能被稱為老太太,而不是老夫人了呢。
床上,秋嫣然掩在被子下的手攥了,閉著眼睛不敢讓人發現早就醒來了。已經能確定,自己是……又活過來了。只是,活在差不多十五年前,還沒出嫁呢。而且,一切好啊,腦子里有原來的一生:從小到大,直到發現祖母害死了爹娘和二哥,自己又驚又怕地沖出靈堂,卻被疾馳而來的馬車給撞倒了……
還有似乎陌生的一段記憶,卻又真真切切是自己近一年的生活,怎麼回事?怎麼回事?剛才睜眼瞄了一下,祖母那個可惡的老虔婆確實是十多年前的模樣(被馬車撞死的時候,老虔婆已經年老衰快不行了,所以才將那天大的向大哥和盤托出),后站著的一臉幸災樂禍的柯巧巧也還是那副討人厭的德。可其他人其他事,似乎都變了。變得大不相同。
經歷了在五皇子府幾年的后院爭斗,秋嫣然已經不像以前那樣一味地蠻任,何況徹底死過一會,如今很珍惜自己,不得不謹慎,雖然還沒理清腦海中紛如麻的信息,也還沒弄明白自己重新回到小時候是怎麼一回事。
徐家莊子里。蕭峰的手指輕快地叩擊在桌面上。同他里談的話題極不協調:“你說那馬瘋的正常嗎?只怕是有人想置秋嫣然于死地吧?嘖嘖,一個小姑娘,雖然花癡又不要臉了一些。也罪不至死吧?”當時馬已經減速了,秋嫣然也已經放松下來,甚至開始做比較有難度的花樣姿勢(呵呵,還是面朝著潘家銘這邊呢)。不想。一個姿勢還沒擺玩,馬就突然開始發瘋起來……
潘家銘冷“嗤”了一聲:“當然不正常。那匹馬顯見是了刺激,哪里是什麼突然發瘋?只能說那些人傻,查這里查那里查馬兒,偏偏沒有好好查一下秋嫣然本。”別人或許看不出來。他卻是看得清清楚楚(誰讓他有一個馬癡師父呢?),那馬在力甩開秋嫣然,卻還有一殘留的意識。記得秋嫣然是它的主人,否則。秋嫣然就不是只斷一條這麼簡單了。
蕭峰立時興起來,兩眼閃閃發:“你也不能這麼說,他們確實讓郎中查驗了秋嫣然上的香囊什麼的,都沒有問題。難不你看出什麼來了?”他很好奇啊,可是想了半天也想不到問題出在哪兒。
潘家銘眉間抖了抖,毫不藏眼中的厭惡和不屑:“你當我是神仙?我離那人八尺遠,怎麼知道上有什麼異常?”一察覺到秋嫣然及幾位花枝招展姑娘目中的火熱,他就刻意保持距離且目不斜視了好吧?
打從十五六歲起,潘家銘最討厭的就是那些恨不得把眼珠子黏在他上的人了,在他看來,這些人一個個削尖了腦袋還不就是想做未來的英國公夫人、皇后娘娘的侄兒媳婦?他還真不相信了,種種紈绔名聲在外的他,除了這些,哦,還有一副好皮囊外,還有什麼可吸引那些子的?所以,許多人都知道,他這個紈绔至今沒有與“好”有關的傳言。可惜,所有人都認為這是被皇后和英國公夫人拘著的原因,呵呵,這不,才一到城來,一個個就蠢蠢,一副準備讓他在城就把妻妾都解決了的架勢。
蕭峰訕訕道:“我這不是太推崇你對那些馬的了解程度嗎?嘿嘿,話說回來,慶元侯府真不是東西,先不說他們侯府和季氏那樣的名聲,只說明明已經給秋嫣然定親了,還敢將推到你面前,就夠異想天開了,真當你是字當頭、無所顧忌的無腦紈绔呢。哈哈,那也得推一個絕的不是?他們對秋嫣然也太有信心了!”那子長的是不錯,但除了驕之氣,就剩下矯做作了,一點特質和味道都沒有。這種貨,就算真讓爬上了子和的床,只怕皇后娘娘也只會允做個妾,管是不是什麼侯府嫡。不過,呃,或許人家做妾也樂意呢。
一場華麗張揚的跑馬會前勢浩大,卻因為秋嫣然的落馬重傷而壞了氛圍,后面雖是繼續進行宴會,也算是草草而散了,這對潘家銘來說好似一陣雖然吹過湖面卻沒有漾起任何一波瀾的風,而對那些做了充分準備卻沒有得到發揮的姑娘們來說,卻實實在在是一件恨事。尤其也會跑馬的林蓉,本以為搶盡風頭的秋嫣然被抬走后就到出彩了,卻不料大家都沒了興致,直接跳到宴會去了,能不起得半死,心里暗暗將秋嫣然詛咒去了地獄。
林知府同心腹師爺在書房談了許久,出來后,對妻子道:“還是將蓉兒的親事定下吧,不要再拖了。”林蓉已經快十六了,像他們這樣的家,除了特殊況外,及笄后還沒有定親的姑娘委實不多。林蓉心高,林夫人也挑剔,所以一挑就挑了這麼多年,本來還有些著急的,結果林知府因為端山匪窩的功績到嘉獎,全家去京城參加了一次宮宴,心眼又活泛了。
可惜, 別說林知府還沒升遷回京,就算真的回京了,他們家的條件、林蓉自的條件,放到京城里也是不夠看的,想高嫁哪有那麼容易?先前瞧上的兩三個,請人牽線探口風都是失告終。
不想,自從潘家銘前次到城,林蓉在知府府遇見一次,就一見傾心了,潘家銘的份背景更是讓心不已,遐想連篇。
聽聞皇上派潘世子到城做欽差,林蓉第一覺就是這是老天給的機會,顧不上,向娘說出了小兒家的心思。林知府和林夫人雖然覺得很難攀上(都說潘世子的親事皇后非常重視,所以在方面才對他拘的那麼),但也不能不了心思,萬一攀上這門親,林知府的途、林蓉一對嫡親弟弟妹妹將來的親事,可不都是立時飛上一個高階?
林知府本想邀請潘家銘住知府府的,也好有機會來個近水樓臺先得月,不料人潘家銘早找好了住,黎守備先被拒絕了,他自然不會傻到再去釘子。
林知府、林夫人雖有心攀附,卻沒有膽子向皇后娘娘和英國公府去提親,或者嘗試歪門邪道,只能放棄,哪想又被寧家老太爺舉辦的跑馬會挑起希?城會跑馬的姑娘可沒兩個,而林蓉正好會,莫不是該林蓉的?
本來林夫人正在給林蓉議的一門親也暫時緩了一下,對方是禮部尚書俞大人的嫡次子俞飛鴻,俞飛鴻本也很有才學,據說是本屆科考的熱門才子。林夫人對這門親還是很滿意的,難得還是人家在京里主請人到娘家探口風的。可是,同英國公府和潘家銘一比,尚書府和俞飛鴻自然又不了林夫人和林蓉的眼了。
最終卻還是一場空……
“老爺,不能再試試嗎?我們可以自己邀請潘世子跑馬嘛。”林夫人真的不舍放棄,而且,知莫若母,知道林蓉是真的喜歡潘世子了。
林知府搖搖頭:“寧府舉辦的跑馬會,我們蓉兒應邀去參加很正常,但是我們自己邀請,就不能不讓人多想了。傳到京城去,俞家那邊會怎麼想?還會考慮蓉兒?”
“UU看書 www.uukanshu.com……”林夫人張了張口,又苦著臉閉上了,無可辯駁。
“而且,”林知府繼續道,“有人在跑馬會上聽到潘世子的兩個小廝在談論,意思大概就是一個個當他們家世子爺是傻的,可惜世子爺出京之前被皇后娘娘提去千代萬提醒,哪敢忤逆娘娘,對這些事兒警惕著呢。而且皇后娘娘說了,沒有點頭,不管到什麼地步,都不會承認的。”
林夫人愣了好一會兒,才白著臉道:“老爺的意思是,他們故意讓人聽到的?是在警告?”小廝自己兩個人議論,容這麼富?
林知府苦笑:“有那麼容易套上那位小爺的話,京城里那麼多人都不心思?皇后娘娘又怎麼會放心讓他出來?很簡單的道理,只是大家都抱著僥幸心罷了。”當然,還有人本就沒那麼大野心,只想著能做個妾室也不錯。(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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