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若從頭至尾沒有問過凌想兒同香大爺的過結，也是等到潘家銘三人離開之后，才從榆錢伯那里得知事的整個經過。

原來那日凌想兒只帶了馮媽媽一人上靈邑寺詢問給娘點長明燈的事，談完后突然心來想著去后山采蘑菇。

結果馮媽媽倒是在采蘑菇，難得輕松跑去追蝴蝶了，追著追著就迷了路，路也越來越不好走。慶幸的是，命大的很，接連兩次失足滾落山坡，竟然都滾到的草地上沒有摔死，第二次還那麼巧滾到猴兒谷里，最后還是蕭峰將帶出了深山。

好在蕭峰對那一帶地形悉，又會輕功，沒用多長時間就將安全送回了靈邑寺，那時候馮媽媽正在求靈邑寺方丈派僧眾幫忙進后山找人呢。

知若聽完后，當時就笑了：“刁蠻，是漂亮孩的特權，只是要遇到君子才行。”

當然了，這是后話了，這會兒，知若正同榆錢伯一起在聚義堂左廳招待潘家銘三人。

“明澤和明輝這兩日都去太學聽學士們的辯論了，狩獵那日皇上要求的，”潘家銘最明白知若關心什麼，“辰時初就要到太學，一般在酉時中會回到府里，二筒跟著呢，絕不會讓人欺生了去，你盡管放心就是。皇上隔一段時間會出兩三個議題讓大學士們在太學辯論，皇子皇孫、還有伴讀的王公世家子弟跟著旁聽。”

“多謝世子爺費心了，”知若誠心道謝。對潘家銘的安排，還真是沒有什麼不放心的，這人頂著紈绔無賴的外表，做事卻是周到謹慎，甚至超乎他的年齡。而且兩個弟弟也需要長需要實踐，欺生這樣的事相對于他們以后要面對的種種境遇來說只是芝麻小事。

至于明澤二人去太學聽大學士辯論，這種難得的機會別人求都求不來，自然不會反對。當然了，皇上的要求，也沒的反對。

“尹二姑娘和小萱兒你就更不用心了，不是在老夫人眼皮子底下玩，就是千華院的媽媽或者大丫鬟陪著。”蕭峰替好兄弟補充道。昨日在園子里，他無意間見到尹二姑娘坐在那對著一株牡丹繡花，專注的側影在夕下染上一層溫暖的金，讓他瞬間想到了時記憶中娘親那溫婉的影。那時，娘親也是這樣專注地做繡活，還不忘時不時轉頭看看在一旁玩耍的他。

因為深刻，所以這會兒提到尹大姑娘的弟弟妹妹，他立即就想到了那一幕，也才會口而出幫潘家銘補充。

“英國公府現在就是在銘子的眼皮子底下，有什麼不放心的？”香大爺“嗤”了一聲，“現在可以說我的事了吧？時間急呢。”

“有什麼好急的？”潘家銘不以為然：“左不過就是制香，早一點晚一點有什麼關系？又不是制藥，還說急著救人。”

香大爺今天十分看不慣這個關鍵時刻就拆他臺的表弟，鄙視道：“你知道什麼福至心靈嗎？制香也是需要突然到來的一種……呃……空靈之，那不是時時刻刻都有的，這種一時間的豁然開朗一旦沒有了，閉關十個月都制不出一種滿意的新香。”別小瞧制香！都那麼容易，還有他香大爺如今在制香界的地位嗎？678

蕭峰點頭道：“寫文章也需要。福至心靈，才能下筆如有神。”

“靈，”尹知若輕輕的兩個字震撼了眼前的三人，“我稱呼這種覺為靈，有時候我和如冬一邊品點心一邊聊，聊著聊著突然來了靈，然后就折騰出新品種。”

“靈，靈……，福至心靈……靈機一，然后就……開竅了，”香大爺興地拍案好，“尹大姑娘真是我的知己！靈這個詞好啊，每次靈一來，我的新品就有希了。”

蕭峰也是反復品著“靈”二字：“妙啊！確實妙！尹大姑娘這兩個字總結得真好！這麼一想，其實昨天大學士們辯論的中心用靈兩個字就很好解釋了。讀書破萬卷，下筆如有神。只有讀萬卷書、行萬里路的積累，人的見識多了，心竅開了，遇到適當的時機才能突然有靈，哪有那麼多的天才？”

見知若一臉問號，潘家銘暫時忘記了同香大計較“知己”一詞的用詞不當，為知若解釋道：“昨日大學士們辯論的題目是怎樣才能有好文章好見解。一派認為要多看書，博覽群書，腹中才不會虛。另一派認為還是要人聰明， 且天時地利人和。同樣的事，有的人看到了會有新見解，有的人視若無睹。”

原來如此，知若沒興趣了，現代大學里，呃，甚至中學里都常見的辯論。

“香大爺需要知若做什麼？”知若還真好奇香大爺需要幫什麼忙，對制香一竅不通，點點心、醉半山同香家品香閣的生意也沒有可合作的叉點。

說回正事，香大一臉無比認真：“我想制作一種新的香品，呃，因為是水狀的，我想它香水。”

知若：“……”這人開掛了？還是也被穿越了？不是，就算是被穿越，想做香水他自己做就是了，跑來跟說什麼？因為點點心的蛋糕面包懷疑到也是穿越的？所以此行是來試探？威脅？還是敲詐勒索？

興中的香大哪里想到知若腦大開腦補至此，對知若一臉的茫然也不奇怪（知若：什麼茫然？我是震驚，非常震驚，被你嚇到了好吧？），繼續道：“我不是想制一種帶著淡淡的、若若現果酒香的新香嗎？然后那日在猴兒谷被酒澆了滿頭滿，突然就有了……嗯……靈。”

知若：“……”所以是被他自己上的酒水味熏到才有的靈，不是被穿越了？要不怎麼說人家是制香屆的天才呢？

香大沉浸在自己的思路中，繼續道：“我試了好多方法，弄出來的香水總是不能讓我自己滿意，琢磨了許久，突然發現這種不滿意就像是喝別家酒和醉半山酒的區別。后來我發現，醉半山酒最大的不同是純，你們應該是有什麼方法或者方能讓底酒特別純凈，最后釀出來的酒才能醇厚順，或者幽香流韻，讓人回味無窮。”

“……”知若，“這與你制作香水有關嗎？”其實心里已經有了約約的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