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浩似乎注意到了的凝視,忽然回首了一眼。摺子渝沒有迴避,只是輕輕問道:“你與契丹人合攻銀州,這消息恐怕已經傳回汴梁去了,堂堂宋國橫山節度使、檢校太尉,與外敵勾結,你猜趙家會怎麼想?”
楊浩向笑了笑,說道:“哪來的外敵?契丹與我大宋可是剛剛建不足兩年的友邦。契丹叛逆耶律盛逃奔西北,殺我大宋銀州防使,奪銀州治其民,爲宋將,本豈能坐視?出兵逐匪,那是天經地義的事。契丹出兵圍剿叛逆,那也無可厚非,我們兩軍殊途同歸,對付一個共同的敵人,何罪之有?家以何罪名治我之罪?”
摺子渝板著俏臉又道:“那黨項七氏出兵相助你又作何解釋?黨項七氏乃李睿治下的部落,你調黨項七氏兵馬經過李睿同意了麼?剛剛到了蘆州兩月,便能驅策舛傲不馴的黨項羌人爲你所有,趙家不生忌憚?李睿肯善罷甘休?”
楊浩眨眨眼,狡黠地道:“這個更好解釋。李睿又如何?難道不是我宋國之臣麼?黨項七氏俱是我宋國子民,他們自告勇,與我合兵一驅逐外虜,朝廷應該予以嘉獎纔對,若橫加指責,豈不冷了諸羌之心?至於李睿……”
楊浩輕蔑地一笑:“李睿本負有守土之責,卻將國土淪喪外敵之手,使我宋國百姓流離失所。他無力奪回失地,本出兵,他有什麼好指責的,李睿會幹出那麼不識大的事來麼?”
摺子渝目中漸漸出笑意,說道:“好吧,你楊太尉大仁大義,理應嘉獎,可是……如今銀州已經奪了回來,你總該還李睿了吧?”
楊浩大義凜然地道:“那是自然。這銀州並非無主之地,朝廷的江山社稷,豈能私相授予。可是西北不靖啊,爲了不使銀州再度淪落外地之手,爲了不使銀州百姓再戰之苦,本太尉勉爲其難,暫且代之治理銀州,等到李睿大人解決了吐蕃、回紇之,有能力保護銀州的時候,本太尉一定將銀州拱手奉上,絕不拖延。”
摺子渝吃地一聲笑,趕捂住了,楊浩目也蘊起了笑意:“子渝,其實你笑的時候非常好看,不是櫻桃小口,未必就不漂亮,用不著一笑就掩口的。”
摺子渝白了他一眼,臉蛋微暈地道:“今你用了黨項七氏的人馬,夏州李睿一旦得知消息,必知心腹大患在銀州,而不在吐蕃與回紇。你在吐蕃和回紇那邊雖有一定的威,但是以你的力量現在還不足以左右他們,如果李睿不惜代價與之媾和,再揮軍前來接收銀州,你真的把銀州出去?”
“當然,這一點勿庸置疑。”
楊浩毫不遲疑地道,隨即卻又說道:“不過……,如果那時候銀州軍民、橫山諸羌、黨項諸部、銀州左右的吐蕃、回紇百姓不相信李睿有保護銀州之力,堅決要求本太尉肩負起這份重任,唉……,須知民心不可違、民意不可擋啊,說不得……本太尉就只有擔負起這份重任了。”
摺子渝一雙目用一種有趣的眼看著他,看了半晌,才輕輕嘆了口氣:“楊太尉,我以前真的沒看出來你有這麼無恥……”
楊浩一本正經地道:“你繼續深地瞭解一下,就會發現,我上的優點還不只這些呢。”
摺子渝皺了皺鼻子,輕哼一聲沒有說話。楊浩目灼灼地著,用魅的聲調,稍稍帶上些磁的沙啞,像個拐小蘿莉去看金魚的怪蜀黍般聲道:“子渝,你想不想更深地瞭解瞭解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