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 半夏小說 穿越時空 步步生蓮 第3章 城頭變幻大王旗

《步步生蓮》第3章 城頭變幻大王旗

楊浩知道拓拔浩風是個衝冠一怒爲紅人,也是一個敢做敢當的武人,但是他可以爲了心的人拋頭顱撒熱,卻做不到把自己整個家族都搭上。爲家族的一員,尤其是族長的長子,延續和保護家族已爲他們的一種本能,所以要想讓拓拔昊風徹底踏上他的賊船,把整個家族都綁上他的賊船,最好的辦法就是用這個分字訣,先彀,當他已無法回頭的時候,再輔之以字訣,拓拔昊風心中復仇雪恥和盡最大可能保全家族的天平,終於完全傾向他這一方了。

平沙萬里,跡渺絕,就連飛鳥的影子也難得見到,炎下,一隻蠍子飛快地爬到了沙丘的頂端,舞著兩隻黑亮的大螯耀武揚威一番,然後突然飛快地鑽進了沙底,跟著一條五彩斑斕的大蛇飛快地遊過來,平的沙面上留下了一條淡淡的痕跡。

當毒蛇覺到天空有一頭蒼鷹盤旋的時候,便像方纔那隻蠍子一樣,飛快地鑽進沙中不見了,然而空中那頭雄駿的蒼鷹並沒有撲下來,它始終展著雙翼在空中藉著風力平穩地翔著,盤旋著……很快,遠人跡罕無的地方出現了一支長長的隊伍,隊伍越來越近,他們有馬、有車、有駱駝,龐大的隊伍浩浩,也不知有多人,即便從遠看去,也能覺到他們步履艱難,彷彿已用盡了全的氣力。

可是當他們覺到腳下的沙土地漸漸變得結實,視線開始出現駱駝刺、河西、沙冬青和紅柳等植,曉得即將走出這見鬼的沙漠的時候,他們沒有加快步伐,反而原地停了下來。他們就是木恩、木魁和艾義海統領的人馬,這一路上,他們歷經艱辛、陷落於沼澤之中的、被流沙掩埋的、風暴天氣中走失的、被各種毒咬死的,非戰鬥減員超過上千人,可是他們到底以最快的速度,搶在所攜水米資耗盡之前,走出了沙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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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恩大口地氣,手摘下腰間的皮水袋搖了搖,裡邊只剩下一口水了,他拔下塞子,將那口水一飲而盡潤了潤嚨,手搭涼蓬貪婪地看著遠那條清涼的小河,說道:“總算走出這該死的沙漠了,把信鴿放出去,等候接引的人趕來與我們匯合。”

立即有人從一輛車上打開鳥籠,十幾只信鴿展翅而去。鷂鷹傳信比鴿子更安全、更快速,但是鷂鷹難以及遠,百里之外它就很難找到它想送達目標的所在了,所以楊浩在契丹和漢國時,那鷂鷹都是通過他設置的接力站,一站一站傳遞信息的。而這沙漠裡無法設置設置傳訊站,所以他們一進沙漠,就與任何一方失去了聯繫,誰也不知道他們走到了哪裡,有沒有迷失方向。

他們只攜帶了一隻高空示警監視敵的海東青,此外還有十多隻信鴿,而這信鴿本就是以牧民份駐紮在這兒等著接迎他們的那人所飼養的。信鴿一共十多隻,不怕被猛禽捕捉了去,信鴿上也沒有攜帶任何信件,當它們之中任何一隻出現在那戶牧民帳前,就意味著他們到了。

木恩瞇起眼睛,看著十幾只信鴿展翅飛去,直至它們完全消失在視線之,這纔回首吩咐道:“全軍原地駐紮,歇養,食、飲水,不再限制。都他孃的儘快恢復力,要是夏州那邊出了岔子,咱們就有惡仗要打了。”

艾義海口乾舌燥,已經沒有唾沫可吐了,可他還是發努力地啐了一口:“呸呸呸,言無忌,大風吹去!”

拓拔蒼木大人爲此大大地鬆了口氣,他這個兒子一向他倚重,他在夏州做,早早的便把整個部族都給了兒子打理,可是父子兩人的通很問題,兒子小時候是何等的崇拜他啊,不管是行圍打獵,還是走訪細封、房當諸氏部落,他不管忘了帶誰,都要把這個兒子帶在邊,父子是那般的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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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兒子漸漸長大了,有了自己的主見,總是看不起他爲了部族對李睿的結諂,唉!不當家不知柴米貴,那個莽撞子兒怎麼知道爲一家之主的困難吶。他們這個部落是拓拔旁系,更不是李氏核心,要不是他在竭力維持著同李家的關係,他們一族早就被排出夏州的權力中心了,焉能如今曰一般,多多還算是個頭面人

可那個不孝子,本不理解他這個父親,不明白他在夏州爲整個部族做了多,他只懂得打打殺殺。尤其是他青梅竹馬的心上人娜布伊爾嫁給李睿大人做如夫人之後,這個兒子就變得沉抑鬱起來,連他這個整曰圍著李府打轉的父親都怨恨上了。好在,兒子總算是開了竅,不再爲了一個人尋死妥活了。

可是等拓拔蒼木見到自己那個未來兒媳,這才明白兒子爲何與一見鍾,急吼吼地馬上就要娶過門,那位名多彌沙朗的姑娘與娜布伊爾竟有六七分神似,像極了未出嫁前的娜布伊爾,自己這個傻兒子對娜布伊爾終究是難以忘啊。

不過……他終於肯結婚了,這就是件好事,時間久了,他心裡的結會解開的。這位多彌沙朗姑娘長得很漂亮,毫不遜於的娜布伊爾,兒子早晚會漸漸忘記娜布伊爾嫁給李睿大人帶給他的創傷的。

多彌——冰山上的雪蓮花,沙朗——帶來幸福的仙。希這朵雪蓮花治好兒子心靈的創傷,爲給他帶來幸福的仙,唔……最好明年再給自己帶來一個大胖孫子,那就更加完了。

拓拔蒼木沒有嫌棄那個多彌沙朗姑娘出低微,只是一個行商的兒,也沒有嫌棄胖壯實的像一頭犛牛的母親,那個母親市儈極了,尤其還喜歡饒舌,當兩個談好兒婚事,送走這位母親之後許久,拓拔蒼木的耳朵裡還在迴盪著那個胖人喋喋不休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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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不管如何,只要兒子肯結婚就好,哪怕這個孩兒是個行商的兒,還有一個長舌婦的母親。拓拔蒼木還是把婚事儘可能辦得隆重,廣邀夏州軍政各界的頭頭腦腦,以及正在夏州城的各大部落頭人、貴族來參加兒子的婚事,給足了兒子臉面,希經過這樁大喜事之後,能夠緩和一下兩人之間張的父子關係。

夏州的文武吏、頭人酋首們也很開心,經過綿延兩年之久的戰爭,每一個能開懷暢飲、放鬆自己的機會他們都不願意放過,再說拓拔蒼木是個老好人,爲人很圓,對誰都客氣的很,是個很知禮的老傢伙,他的面子不能不給,所以但凡被邀請到的員、頭人,全都準時趕來赴宴了。

使府賀客盈門,車馬塞路,院子裡搭起了流水席,三十頭牛羊都已宰殺完畢,正在大鍋中隨著沸水滾上滾下,把濃郁的香氣飄揚開來,年輕的男在院子裡跳著鍋莊。

花車到了門前,多彌沙朗姑娘由那喜歡饒舌的媽和一個舅舅攙扶著進了門,後邊是荷箱擔籠的禮,一百雙鞋墊,一百雙鞋子,一百雙子……這些東西本該是新娘子自定下親事開始就親自手工製作的,應該由自己來做,以顯示新娘子心靈手巧,不過……這一箱箱的鞋自然不可能是沙彌多朗姑娘做的,就連它們都是拓拔蒼木置備的。

“唉,我這個親家……真是個一不拔的市儈商人,要不是爲了我兒,我拓拔蒼木怎麼也不必和這樣一戶人家攀親吶。兒再漂亮,嫁過來也只能做個妾。”

伴隨著雄渾悠長的號角,草原的盡頭突然涌起一線浪,洶涌而來,片刻功夫,蹄聲如雷,戰馬如浪,馬上的騎士發出“喔噢喔噢”的怪,直接踹破營柵,沿著黃土的城坡,衝進了黃羊坪大營。

負責北線烏素沙漠防線的都不是李睿的銳部隊,面前橫著一條不可逾越的天險,且無險隘可以立寨,設立營防陣地本就是多餘的,之所以在這裡設兵,只是常規姓的預防措施,軍營中有烽火臺,他們真正的作用,不過是負責東西各線的烽火傳遞,因爲烽火烽煙也有一個有效示警距離的問題,東西兩線如遇敵互相傳遞警訊時相隔太遠對方是看不到的,中間就需要一個承上啓下的烽火臺,因此在這裡設營紮寨,也算是一舉兩得。

營中的士兵絕未料到在絕不可能出現敵人的地方竟然殺出一片一眼不到邊的兵馬,這裡周圍一馬平川,來敵早早的就被他們發現了,但是懶散慣了的他們想要進狀態卻著實費盡了功夫,要穿好甲冑,要找出刀槍,要去營房中搬出箭矢,等他們盔歪甲斜地跑向那低矮的防工事時,十人一小隊的鐵騎,已經像一波波巨浪,迎面撲來。

弩、斬馬刀、戰斧、長矛,隨著風馳電掣而過的隆隆鐵騎,毫不憐惜地招呼到他們上,一時間頭飛腰折,殘肢斷臂,鮮塗滿一地,鐵騎片刻不停,呼嘯而過,接著是第二個十人小隊,勢若雷霆。這是一場一邊倒的腥屠殺,當五波浪捲過之後,整個黃羊坪營地已看不見一個活著的守軍,後續的鐵騎仍在隆隆而過,好半天,纔是一輛輛大車,載著沉重的盔甲、陌刀和陌刀手,旁邊則是騎著雄駿高大的阿拉伯馬的老爺兵。

當灰塵漸漸消散之後,被鐵騎肆過的黃羊坪已完全看不出看不出曾是一座兵營的樣子,就連地上的都看不出人的樣子了,只有兵營正中那座三丈高的峰火臺,猶自冒著滾滾濃煙……***安慶澤,一如尋常的寧靜。連番戰急造的惡果就是,本來就地廣人稀的草原上,人口更加的稀,而能爲他們帶來一些新鮮玩意和財富的行商駝隊也絕了蹤跡,安慶澤的守軍就更加無所事事了。

北線有天險在外,不需要強大的防力量,而最外線的黃羊坪守軍是隸屬李睿直屬部落的一些老弱殘卒,這第二道防線駐軍則多是拓拔蒼木的族人。拓拔氏的核心李氏員,原來大多分派到宥、銀、會、綏、靜等州去了,駐紮夏州的李睿本部兵自調了絕大部分出石州攻打銀州之後,因西線、南線要防範吐蕃、回紇族人不守諾言捲土重來,也駐紮著不軍隊,所以這安慶澤就調用了拓拔蒼木的族人。在拓拔氏外圍部落族人中,相對來說,李睿還是比較信任謹小慎微的拓拔蒼木的。

白盡南就是這座軍營中拓拔蒼木族人的首領,不過戍衛在這裡的士兵雖然以拓拔蒼木的族人居多,白盡南卻只是一名副將,主將所統率的嫡系人馬雖然不多,可是誰人家姓李呢。

白盡南不是黨項羌人,而是一個漢人,本住在一帶,雖然不是大富之家,也算小康水平,因爲迷上了關撲賭搏,被人設局坑去了全部家產,連娘子都賠給了人家,就了破落戶兒,他倒是願賭服輸,反了昔曰賭友的幫襯下手,後來因那幾個賭友吃醉了酒說出真相,一怒之下把那幾設計害他的幾個賭友全部殺死,然後落荒而逃,逃到了天高皇帝遠的西北,因他懂些文墨,若不賭錢時人也算機警,遂被拓拔昊風收爲己有。

今天,他又殺人了,不過對一個曾經拿著一把鈍刀,按住剛剛還稱兄道弟的賭友,像殺似的慢慢把他們的脖子一個個割斷的人,直到鮮濺滿了自己的臉,糊得眼睛都看不清東西的人來說,這實在算不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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