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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步生蓮》第9章 金蟬脫殼

第二個原因,是李睿急於退兵,不敢讓楊浩看出他的向,所以派出這兩路開道的先鋒部隊兵力並不是很多,每一路軍只有七千多人,楊浩、楊崇訓、折勳三人的總兵力雖不及李睿,但是局部兵力卻佔據絕對優勢。

第三個原因,就是整個計劃本就是楊浩策劃的,所以被他搶了先機,李睿並未料到他們雖這麼快地抄到他前面去,棄了本想救援的銀州城,先行攻打葭蘆川、濁川。而等到李睿的大軍趕到,卻是真正的大仗了,到那時楊浩的優勢是佔據了地利和士氣正旺,而李睿則擁有龐大的軍隊和哀兵之勢,孰勝孰敗,不可預料的戰場因素實在是太多了,所以他只能利用自己先行搶佔戰略要地的優勢,爭分奪秒地進行備戰。

探馬斥候得來的信息源源不斷地送往楊浩的大營,李睿果然撤軍了。一夜間,他的兵馬就完全撤離了銀州,火速向東南趕來。大軍浩,李睿派出了大批的探馬斥候前方探路,楊浩擔心雙方的斥候兵面,會讓李睿提高警覺,反正已確定了他們的行軍路線,便命令己方的探馬斥候遠遠避開李睿的前鋒,切勿與之發生接

兩日之後,按預估的行程,李睿的大軍將至,楊浩嚴陣以待,做好了最慘烈戰鬥的準備,前方探馬卻忽然傳來一個讓他無法理解的消息:李睿的大軍撤退了!這個撤退是以楊浩預伏的路線爲參照的,他們突然之間前隊變後隊,後隊變前隊,一夜之間留下一座空營,八萬大軍憑空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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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浩驚出一頭冷汗,立即通知折勳,雙方各自派出大批探馬,撒向整個草原,盡全力搜索李睿的消息。一天之後,楊浩的探馬斥候循著草原上無法掩飾的兵馬痕跡,在無定河邊找到了李睿的下落。滔滔河水岸邊,扔著許多殘破的壕橋、雲梯,李睿用這些攻城械充作渡橋,渡過無定河,向西南去了!

那頭老狐貍嗅到了危險的氣息,曉得這裡已預布了伏兵?他棄偏師於不顧,棄正在驂駝嶺上苦戰的兒子不顧,竟然率主力大軍獨自退了?簡直是匪夷所思!

兵法有云:夫兵者,進輕而退重。士卒利退,爭先難整,敵若自後警我,軍衆必;敵若乘而襲我,其患尤甚。所以我退敵追的場面是最危險的一種行軍方式。就算李睿肯舍了這兩路偏師爲餌,使他們陳兵於此,這故布的疑陣又有何用?

睿兵馬甚衆,他想撤退必然是一營先退、然後駐營,戒備。另一營再退,駐營,戒備。諸營如此替而行,絕不可能八萬大軍一窩蜂地退卻,那樣的話還不如直接把腦袋送到楊浩的刀下來的痛快。可他如此行軍的話,速度就絕對快不了,楊浩一定追得上。

一支軍心已散的軍隊一旦撤退,那種恐慌氣氛是無法抑制的,當面有敵他們還能一戰,背後有敵?諸軍豈有不爭先逃命之理,到那時李睿絕對控制不了局面了,如此行險已是匪夷所思了,而且他還退向西南方,西南方是什麼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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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裡沒有城池,沒有鎮卓,是一片茫茫草原,是黨項七氏的領地,李睿甘冒奇險,不向離他最近、最有希功靠攏的接州進,反而殺回大草原去了,他想幹什麼?

楊浩匆匆展開地圖,略一察看,不由倒一口冷氣,李睿往西南去,只有一個可能:長途跋涉,殺回夏州。長城要隘石州還在李睿的控制之中,通過石州返回大西北從理論上來說是有可能的。石州以北還有一州在他的絕對控制之下,那就是育州,能奪回夏州固然好,如慕奪不回來,他必然移兵胄州。

這樣做的好是:打破楊浩割斷他與基之地之間聯繫的計劃,楊浩把他到自己與麟州兩州的勢力之間,讓他李爲一隻風箱裡的老鼠兩頭氣。然後坐穩夏州,依靠黨項八氏的支持,輻力不斷擴大,最終將把寄州也奪到手中,爲名符其實的西北王,而他李睿就算不被消滅,也將淪落西北四藩之中最弱的一藩,這是李睿死也無法容忍的局面。

狗急了跳牆,李睿爲此選擇了一茶艱難、兇險,卻有機會讓他凰涅巢的路。

爲了這盤棋局的勝利,他煞費苦心地在濁川、葭蘆川佈下兩個棄子,連他的兒子都被他當了棄子,讓人再難懷疑他移師接州的企圖,當真是一代梟雄。可是……他能功麼?李睿有本事來一次敦刻爾克大潰退麼?

自此到石州,路還遠的很,只要被楊浩追上,那他就不是逃往接州可能遭重創的結局了,而如……全軍覆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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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又有探馬來報,他們找到了一戶居住在渡河地點附近的牧民,從那牧民口中掌握的報,李睿的大軍早就開始渡河了,當楊浩揮師奇襲兩川的時候,李睿的主力已經循無定河向西南逃竄,原來向兩川進的先鋒部隊,也就是突然變爲後隊,突然渡河西去的那支部隊只有大約兩萬人,他們只是個幌子,同時也是李睿佈下的阻擊部隊,他的主力部隊已經搶得了三天的先機。

“追!”

楊浩當機立斷!

每遲疑一分鐘,李睿西去就遠上一分,義父李岑剛剛在夏州站穩腳跟,楊浩卻不容許李睿重新回到那要,一旦到了那裡,他就是蛟龍海,猛虎歸山,孰勝孰敗,就很難說了。

“立即拔營,只帶糧草、軍械,帳蓬來不及折卸了,馬上追向無定河。

派人把這個消息通報與折勳將軍,請他馬上赴援。再通報楊崇訓將軍,請他於驂駝嶺繼續阻擊李繼筠部,防我腹心爲其所襲!”

一連串的命令下去,整座軍營立即變了一鍋沸水,全軍以最快的速度整裝上馬,像狂風一般在探馬斥候帶領下離開了濁川。

此時,一、男裝打扮的摺子渝正飛馬衝向濁川,跑得香汗淋漓,脣上的小鬍子跑丟了一撇,也渾未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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