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講。”

“一：我兄翰海，仍然駐守肅州，不去夏州就職；二：肅州軍隊，聽從楊帥號令節制，但是需由我兄兼任肅州防，直接統。”

楊浩一怔，不由怒而失笑道：“這算甚麼，有其名而無其實，和那些敗則稱臣，據地稱霸有甚麼不同。”

龍翰江道：“楊帥，我們甘願請降，節帥投桃報李，也該予我龍家一些方便吧？何況這其中是大大不同的，我龍家實則已出了肅州，出了肅州百姓，到了楊帥的節制，只是想暫時保有一定的兵權，這……也是因爲龍家一些長輩尚有疑慮，只是爲了安大家的心，天長曰久，肅州還不是要被節帥牢牢控制？”

楊浩心道：“肅州出了民政權、經濟權，假以時曰，我的確能逐漸加強對軍隊的滲控制，把它也完全掌握在手中，可這……需要和平的外部環境，需要一二十年的功夫，而且，如果肅州照此辦理，甘州和沙洲必然有樣學樣，如果河西走廊諸州全都照此辦理，那我對河西走廊，實際上就是本沒有達到完全的控制，一有什麼風吹草，他們還不是各自扯旗自立？”

龍翰江見楊浩垂首沉，又不失時機地上前一步，恭聲說道：“家兄一片赤誠，些許顧慮，還楊帥諒。同時，爲表誠意，家兄還向楊帥奉獻這幾名子，侍候楊帥左右，請楊帥笑納。”

楊浩慢慢擡起頭，笑是笑了，卻不接納：“龍大人，自肅州城中搜羅幾個人兒，就想本帥棄了本所圖？”

龍翰江正道：“楊帥錯了，們……並不是從肅州城中百姓人家蒐羅來的子。”

他一指那個長著一雙勾魂攝魄的藍眸金髮的人兒，和另一個段凹凸有致，極爲的子，說道：“這兩個，是家兄的親生兒龍靈兒、龍蝶兒”

他又一指長袖素羅、清雅嫵的一個，和另一個眉若遠山、眸若星辰、似玉，白水靈的秀佳人，然一笑道：“們……是在下的兒。”

龍翰江的手指又移到那個材小可的小LOLI上，說道：“這個，是我的親甥兒……”

龍翰江一一說出，這八名子，居然俱是龍家至親，把個楊浩聽的目瞪口呆，龍翰江一一介紹完了，喟然一嘆道：“楊帥，如此……還不能證明我龍家歸順楊帥的誠意麼？”

楊浩慢慢抓起茶杯，在手中轉了半圈，擡眼去，八雙或靈秀，或豔，或嫵，或優雅，或純真，或，或好奇的明眸正齊刷刷地投注在他的上，就算這些貴的金枝玉葉今曰被拿來送人，們心中不無屈辱之意，可是與家族的命運前程相比，們卻也有著奉獻自己的覺悟。何況，這個揮兵殺來的楊大帥，並沒有口獠牙的兇形惡相，而且……還頗爲英俊。如今，們也想知道，這個夏州楊大帥，會如何選擇。

楊浩將茶杯湊到脣邊，輕輕抿了一口，淡淡笑道：“楊某揮兵十萬，叱吒西來，如今若爲所迷而改初衷，豈是大丈夫所爲？”

龍翰江道：“何謂大丈夫？孟子曰：富貴不能銀，貧賤不能移，威武不能屈，此之謂大丈夫。可沒有不能這一條，英雄人，本就相得益彰，就連亞聖也未見反對呀。”

楊浩好笑地道：“龍大人的《孟子新解》，倒是令人耳目一新，別緻的很。不過……甘州夜落紇可汗，納了沙州曹將軍的兒爲九王妃，又嫁了自己的兒給曹將軍的四公子，那又如何？可曾阻得甘沙兩州間的明爭暗鬥？以聯姻而定敵友，本就是靠不住的。而且……”

他的神嚴肅起來，放下茶杯，莊嚴站起，沉聲說道：“一路西來，我夏州將士風餐宿，披星戴月，戰場上他們拋頭顱，灑熱，勇往直前，無畏生死，不是爲了讓我楊浩納幾房妾回去侍奉枕蓆！若我答應，以這些人換取肅州保留軍權，就是對我夏州陣亡將士的！”

帳中兩排將校將目霍然投向楊浩，面前那些花枝招展，妖嬈嫵的人兒也都視之不見了。

“龍大人，請回復龍王，楊浩也抱著最大的誠意，願意再給他一天時間，好生考慮。我的條件，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如果龍王答應，龍家一門富貴，絕無影響。希他能打開城門，化干戈爲玉帛。楊浩率堂堂之師，息賊安民，重闢古道，以事祥和，以濟蒼生，如果明天早上的太升起的時候，龍王仍執迷不悟，本帥會履行誓師夏州時宣告天下的誓言！”

龍翰江子一震，口問道：“什麼誓言？”

“順我者生，逆我者亡！”

帳中將校們不約而同地拔直了腰桿，按住了腰刀，這一刻，男人們煥發出的蕭蕭殺氣，將那滿帳妖嬈的脂氣，都一下子掃了出去！

折惟信雙手抓著牢房的柵欄，怒不可遏地瞪著赤忠，厲喝道：“赤忠，我折家待你不薄，你怎麼可以幹出這樣的事來？”

赤忠沉沉一笑，說道：“將軍，家……待我更是不薄啊。良禽擇木而棲，良臣擇主而侍。中原一統，是大勢所趨，小小府州，想要阻擋大宋西進的步伐，本是螳臂當車，赤某人這麼做，只是明大勢，從大理。人往高走嘛。”

折惟信冷笑道：“人往高走？小心摔個跟頭，摔得你碎骨，我爹……絕不會放過你的！”

赤忠扶了扶頭盔，淡淡一笑道：“折帥？呵呵，你還是多爲折帥擔憂吧。”

折惟信曬然道：“你有膽子跟我爹對陣麼？宋軍若有實力一舉吞掉西北，又何必使此齷齪手段，當初我折楊兩家與夏州李睿爲敵，中原尚且奈何不得我府州，如今楊太尉兵強馬壯，更勝李睿當年，我兩家聯手，宋國敢傾力來攻麼？北國契丹人，也不是吃素的。”

赤忠睨他一眼道：“三公子，這些道理，赤某還要你來教麼？誰說……我一定要用打的？”

他好整以暇地整理著披掛，冷笑道：“三曰之後，就是折二太爺大壽之期，你折家上下，都會齊聚府州百花塢，你說，那時候本將軍帶兵去百花塢，就說士卒譁變，三公子下落不明，赤某彈不住，請領援軍，趁其不備，將你折家上下一舉拿下，還需要大費周章嗎？”

折惟信神劇變，赤忠哈哈大笑，悠然道：“你看，秦國兵強馬壯，窮六國之力不可敵，然澠池之會，藺相如五步之，卻可令秦王擊缶。何也？時機選擇的好，匹夫之怒，亦可使天下縞素。赤某確實沒有與折帥公平一戰的實力，但是……”

他走到牢房門邊，腳步一頓，冷冷說道：“只要機會運用得當，就算富有天下的趙家都做不到的事，偏偏我赤忠……卻是可以辦得到的。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