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州節度使府這些日子信使往來,十分繁,等楊浩自衡山前線趕回來以後,更是信差如織,一刻不停,闔府上下人人都看得出來,太尉必然正在醞釀著一樁大事。所以府中的侍婢下人們全都提起了小心,做事謹小慎微,生恐出錯,不過閒人倒也不是沒有,像瞀娘、龍靈兒諸並非府中侍婢,這段時間就格外的清閒。
八龍趕到夏州後便離開了軍伍,回到自己家在夏州的府邸,將這些時日爲二夫人出謀畫策,並立下戰功的消息稟報了龍翰海,龍翰海聽了之後老懷大。
其實他到了夏州之後也並非沒有職,只不過他這個兒是楊浩照搬了宋國的僚制,封的是個閒兒,有無職,只拿俸祿,無權做事,眼見楊浩對龍家沒有進一步的管制措施,龍翰海的心裡便穩當了些,又聽兒出了二夫人有意委其職的信息,仔細想想,也打算放棄以兒爲進之階的方法,龍家子孫不乏俊才,既然太尉才,那會待時局穩定下來之後,龍家還是有出頭之日的。
不想夏州重要人這些日子活頻繁,天天聚集節帥府召開會議,過了幾天會議規模開始擴大,龍翰海這個閒也被召去,龍翰海又驚又喜,只道兒的表現已使得太尉注意到了龍家,不想他趕去節堂參與一次會議之後,回來一副諱莫如深的模樣,會上講了些什麼「他對誰都不講,就連自己的兄弟和兒子都不肯說,卻又把當初從家族中鱗選出來的八龍打發進了節帥府,對們只說儘量幫幾位夫人做些事。
龍靈兒龍清兒等八哪曉得楊浩已稱帝,龍翰海思來想去,又打起了做皇親國戚的念頭,著們之中能有一個兩個被楊浩看中,將來做個貴妃,既然夏州是有兒家做先例的,唐焰焰又親口許諾過要給們舉薦個職,便聽從龍翰海之言,趕到了帥府。
節帥府中這些日子全力運作,整個統治機都隆隆開起來,一時間還真沒什麼事要辦給們,閒來無時,龍家八和瞀娘等人便了朋友,閒來無事,談天說地,切磋舞蹈,甚至玩玩馬球都是有的。
此刻幾人坐在右院已然凋零的葡萄架下,正在打著葉子牌,從月亮門出去,只見府中正道上來來去去的盡是背紅旗的急信使,。龍靈兒忍不住說道:“太尉自打回了夏州之後,倒比西征時更加的忙碌了,尤其是從橫山回來後,幾乎不見他有片刻歇息,不是說橫山戰事現已進僵持階段了麼,怎麼還會如此的張?”
瞀娘道:“是啊,我到節帥府幾年了,還從未見過太尉如此的忙碌,不管面對怎樣的對手,形勢如何迫,都沒有出現過這種況。自打他回來,就連玉真子道長那兒也只去了一趟……
玉真子道長就是周英如今在節帥府的份,瞀娘一邊打牌一邊說話,信口便說出這句話來,一語出口,便知不妙,龍靈兒、龍清兒諸果然生疑,一雙雙妙目都瞟向,龍琳兒疑道:“玉真子道長?太尉如此忙碌,只見玉真子道長一面有何出奇?我聽說太尉這幾天書房的燈徹夜不熄,就連後宅都沒去過幾回呀,妻妾尚且如此,何況一個道人?”
“啊……”瞀娘慌慌張張地丟出一張牌,胡掩飾道:“這個嘛……,呃……你們有所不知,太尉雖是佛家護教法王,卻也是道家大聖純子真人的徒弟,這個……這個……對三清祖師也是一日三省禮,十分的崇敬的,要不然何必在府上建一座道觀?這……這玉真子道長,恰是太尉的……師妹!“原來如此……
諸疑心稍去,瞀娘紅著臉蛋暗道一聲慚愧,做爲昔日唐宮首席舞娘,又與周英一同流落西域,和英早已了無論不談的閨中友,平時也是陪伴英左右的,英與楊浩之間的事自然清清楚楚,只不過這事兒卻是不便公諸與衆的。
龍璧兒見臉映紅霞,似帶,不笑道:“瞀娘姐姐,我聽說你很早就在節帥府中了,卻是地位超然,既非妻妾,又非侍婢,也未免太奇怪了些。以你如此貌,整天在邊晃來晃去,我纔不信太尉他……,嘻嘻,你老實說,你有沒有被太尉大人寵幸過呀?”
龍璧兒這一問,其餘諸都豎起了耳朵,龍氏家主固然是剃頭挑子一頭熱,最初的時候,被家族選作和親之,們也不不願,可是親眼見到楊浩年英雄,對妻妾也是護,十分的尊重,並沒有尋常權貴的習氣,這幾個小妮子不覺便也了心思。正所謂寧做頭,不爲牛後,若嫁個尋尋常常平肩無奇的男人,倒真不如服侍了這嘯傲西北的第一英雄,如果楊浩打過瞀孃的主意,們自然也大有機會。
龍璧兒這一問,瞀娘登時臉赤如火,想起與英抵足而眠,共宿一窒,夜間敘些私己話時,英說過太尉勇猛持久,人抵不住,二人今日境,正是同病相憐,有心拉做個‘姐妹”卻終因兒家的,不敢應允,如今龍璧兒這無心的一問,恰勾起的心事,倒似這個被人知道了一般,瞀娘登時跳將起來,笑罵遮道:“你個小蹄子好不知,這種話兒也問得出來,沒得毀人清白,看我不撕了你的。
這小蹄子本是北方一句方言,恰和說男孩子是小犢子相似,用在彼此不悉的人之間那是罵人,若是相且年長於對方的人說出來,便是一句暱語了。龍璧兒見惱怒,大笑拍手逃走,瞀娘投足便追,幾個孩兒便丟了葉子牌,在院中玩起了老鷹捉小的把戲。
這些孩兒傢俱都是明眸皓齒、眉目如畫的小人兒,這一撲一躍,一閃一蕺。,恰如彩蝶翩躚,又似一枝枝花兒風中搖曳,倒是別有一番曼妙風,吸引了匆匆來去的許多男人的母……
此刻,楊浩在書房中專『正忙得昏天黑地,自打他回了夏州,就像上了發條似的,四房妻妾固然無暇常顧,就連那剛剛足月的寶貝兒子雖是近在咫尺,也沒見過兩回。
“什麼?還在磋議?不用磋議了,自盤古開闢地,三皇五帝到如今,第一個大帝國就是夏,本帥中興之地又是在夏州,這國號就定了吧,就用夏字好了。他們在這上面多費工夫。”
楊浩不耐煩地吩咐道,搞不懂那些文人怎麼就這麼在乎一個國號,議論來議論去,沒完沒了,反正這一次的國號只是臨時的,將來降而復立的時候還要重新取國號的,這次馬馬虎虎就用了夏字吧。也算是本來歷史上應該出現的一個朝代,讓他短暫地一小臉。
打發了秦江出去,楊浩又拉過林朋羽,二人磋商半天,楊浩總結道:“對,主要就是這些事,林老,你盤點整理一下我們的糧米存量,速與崔大郎取得聯繫,原購貨暫且放下,全部改糧米,對!正是秋收時候,要他不惜一切購買糧食,想辦法運過來,必要時我們可以派人相助,價錢方面隨他開價,不過……得先欠著。呵呵,放心好了,他不得,就必須得繼續支持下去。”
打發走了林朋羽,楊浩又轉向盧雨軒:“盧老,河西諸州,以維持穩定爲第一要務,只可適量徵調部分士兵來援,至於糧草方面要酌調配,儘量不徵調那裡的糧食,不可影響了河西諸州百姓的生活。你告訴張浦將軍,我把河西給他了,一定要給我看好,打得下河西諸州,並不代表那兒就一定屬於咱們了,務必要爭取百姓歸心,爭取世家大族們的擁戴,做事莫要拘泥不化,要懂得權變之道。”“是!那下馬上啓程了。”盧雨軒站起,撣撣袍舉步便走。”大帥,你找我?”“大,哈哈,葉大。”
楊浩一見葉之璇風塵僕僕地走了進來,立即丟下剛剛拿在手中的一封函,滿面春風地搶上前去拉住了他,葉之璇寵若驚地道:“大帥。“來來來,坐,坐坐坐。來人啊,看客。”
楊浩親切地道:“大啊,這一回可是你大顯手的時候了,你看,從遼國上京到我夏州這條訊息線原已鋪就了,如今從敦煌到夏州,從兀剌海到靈州,這兩條訊息線你也剛剛鋪完,我知道你辛苦的很吶,不過現在還有更艱鉅的的任務給你,而且必須得馬上去做。”
葉之璇囁嚅道:“大帥,我爹……我爹刻給我說了門親事,原說自沙州回來就要辦一下的,你看……”
“啊?噥,我知道我知道,等你辦婚事的時候我一定要去的,還會準備一份厚禮。”
葉之璇著手乾笑道:“這個……太尉公務繁忙,份貴重,屬下不敢妄想太尉能駕臨寒舍,參加屬下的婚禮,屬下是說……”
“我明白,我明白,可是這事兒急呀,你看看,麟府兩州落宋軍之後,原有的與汴梁的通訊渠道不太順暢了,被破壞的部分得重新架設起來,還有這裡、這裡……”
楊浩在沙盤上指指點點:“從這裡到隴右,從隴右到蜀,正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不要看你從來沒有握過一天刀,上陣殺過一個敵人,可是你的戰功赫赫,在看不見刀劍影的戰場上,可是立下了莫大功勳吶。新娘子那邊,就讓再等等嘛,反正也跑不了,要不本帥派幾個兵去你丈人家守著?”“不不不,不用不用,我……”
“那就好,那就好,你馬上上路吧,這幾條訊息線務必要以最快的速度建好,要哉要人,要什麼我給什麼。呵呵,這番功勞立下未,本帥還要升你的,嗯……聽說你那未來的娘子是銀州李家的閨?好啊好啊,大戶人家的閨,不錯不錯,不過我聽說李家這閨妒奇重怕你不好擺佈呀。”“啊?不會吧,我聽人說,李一德大人家的那個侄兒溫姻淑,貌如花,是整個銀州城最婦德的人啊?”
“嗨,人?麻子臉他也能說一朵花。人的話能信嗎?就你這狎歡的風流兒,到時候就得像程世雄將軍一樣,不但懼,想要納妾蓄婢,那更是難如登天啦。不過你不用怕,你是本帥甚是倚重的人,本帥給你撐腰,將來這新娘子要是倚仗孃家的權勢欺負你,你儘管來找我。”葉之璇大喜,連忙道:“多謝大帥。”
“不謝不謝,這事兒包備我上啦。小羽啊,帶葉大去見範主事,需要什麼儘快備齊,大設置了這幾條通訊線後,還要回來親的。“遵命!”穆羽答應一聲,拉起葉之璇就是。
“噯,我其實……”葉之璇看看桌上那一口還沒喝的熱茶,稀哩糊塗地就被穆羽帶了下去,等他走到範思棋的署裡,這才反應過來,不由暗一聲晦氣。
書房外面又來了張崇巍,後面帶著四個人,到了門口大聲道:“報,大帥,你要的人我帶來了。”“哦,快快進來,怎麼樣,都合乎要求麼?”
等張崇菇,步書房,來到楊浩邊,楊浩立即問道。張崇巍低笑道:“大帥放心,這幾個人做戰勇敢,機警伶俐,而且都在隴右待過,悉那裡的民地理,正合大帥的要求。而且他們俱已家立業,有妻有子,不怕會生異心。檉浩點點頭:“喚他們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