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林祁是怎麼回來的,長安不聞不問,瞇著眼睛躺在搖椅上,愜意的吹著風。
“大人!”林祁拱手行禮。
吾谷正巧做好了竹筒,恭敬的遞到了長安面前,“公子!”
長安就勢坐起,連道眼角余都沒給林祁,把玩著手中的竹筒,單瞇著眼睛往竹筒里瞅。
秋后的螞蚱,蹦跶得甚是歡騰。
“……”林祁將目落在宋墨上。
幽然嘆口氣,宋墨起朝著邊上走去。
見狀,林祁疾步跟上。
“林門主這是從哪兒回來?”宋墨負手而立。
林祁拱手作禮,“不慎跌陷阱,剛逃出生天。”
“這般魯莽,不像是林門主該有的做派。”宋墨斜睨他一眼,“這畢竟是云山,不是京陵城,四方門要辦案,也該小心謹慎才是。”
林祁點頭,“是卑職大意了!”
“不知道你誤了何,如今能活著回來,多虧了長安向尤氏兄弟提了那麼一。”宋墨略顯無奈,“皇上派四方門協助長安,徹查云山械庫失竊一案,你這、這般讓人失,萬一長安出事,四方門會大禍臨頭。”
林祁俯首,“是!”
“本王無無職,只是不放心長安,所以來這兒走一遭,無權置喙此事,也沒有資格訓斥你,只是善意的提醒。”宋墨苦笑,“林門主聽則聽,不聽也罷!”
林祁深吸一口氣,“此番是我莽撞,不慎跌陷阱,不過也不是全無收獲,但……如王爺所言,欠了大人一條命!”
“言盡于此。”宋墨轉往回走。
長安依舊在擺弄的竹筒,“吾谷,再去給我抓幾只螞蚱,要壯壯的,就這麼一只太過冷清,委實無趣。”
“是!”吾谷行禮,“奴才這就去。”
長安兀的起,捋著袖子就往外走,“等等,我也一起去!”
于是乎,尤巢派來的那些人,一個個面面相覷的立在那里,瞧著丞相府的小公子,領著奴才撥弄著草叢。
干什麼?
抓螞蚱!
“人家抓蛐蛐,小公子抓螞蚱?”
“可能是養了,宰著吃?”
雖說有所議論,但是該匯報的還是要匯報。
聽得底下人來報,說是長安正在抓螞蚱,尤巢只覺得一個頭兩個大,他寧可這小子跟林祁那樣,一門心思的辦案,好歹能給點看看。
可這……
長安一門心思的來游山玩水,吃喝玩樂,反而不好伺候了!
“統領,這小子不好伺候。”底下人低聲說,“今兒捉螞蚱,明兒干什麼?”
尤巢咬著牙,“老子又不是肚子里的蟲,鬼知道明日要作甚?去去去,繼續盯著!”
“眾弟兄都被逮著,幫忙捉螞蚱去了!”底下人委屈的說,“還要幫忙做竹筒,說是來日還要搬回京陵城去的。”
尤巢呼吸微促,“抓!幫著抓!回頭小公子要煎炒烹炸都隨便,想干什麼,你們都陪著,給我伺候好咯!聽明白了嗎?”
“是!”
這麼清晰的命令,怎麼會聽不明白呢?
只是,做起來太難。
比如說趴在草叢里,捉一天的螞蚱,可比練武都累。
謝天謝地的是,太總有落山的時候,周遭都暗下來了,這位小爺總算玩膩了,拎著心的竹筒回屋去了。
只是這晚飯嘛,這位小祖宗又開始百般挑剔。
整哥屋子里的人都盯著長安,只見著著筷子,一會這個菜,嫌棄油水太多,一會又那個,嫌太,菜太老,香味不俱全。
尤巢憋著一口氣,他們平時也沒吃得這般盛,卻被長安橫挑鼻子豎挑眼,真是離氣死只有一口氣的距離。
忍!
繼續忍!
“大人,云山附近偏僻,確實沒什麼好東西,何況您也瞧見了,鎮子離咱們這兒還有段距離……”尤巢拼命的解釋。
然則,還不等他說完,長安將筷子往桌案上一甩,“怎麼著,還覺得我挑刺?我這遠道而來的,你連飯都不讓我吃飽,你還有理了?”
說完,長安捋起了袖子,“怎麼著,想打一架嗎?小爺這些日子正愁沒人解悶,煩得慌,來來來!”
哎呦喂,這可嚇壞了尤巢。
瞧長安這細胳膊細的,尤巢真怕自個一拳頭掄過去,讓丞相府斷子絕孫。
“不敢不敢!”尤巢連連后退,“大人……您將就著,先過了今晚再說,等明日!明日我一定去鎮上給您備好吃的好喝的!”
長安一腳將凳子踹翻,“我不管,給我全部換掉,菜要芽尖的兩片,茶要碧螺春,烤要刷野蜂,不是野蜂的話,我吃得出來!”
“大人?”林祁上前。
長安一個眼刀子過去,林祁終是閉了。
他這條命都是長安撿回來的,還有什麼資格在這里規勸?
“長安?”宋墨嘆口氣,“大晚上的,不好重新置辦,等他們都弄好了,都已經下半夜了,你還不得死?來,我陪著你吃點,等明日再讓他們按你的心意辦!”
長安不悅的嘬了一下,“行吧,看你面上,讓這些人都滾出去,我不喜歡吃飯的時候,有閑雜人在場!”
聽得這話,尤巢趕行禮,恨不能多長一條,離開這令人憋屈的地方。
真當他想來伺候?
若不是兄長不放心,他才不來這窩囊氣!
出了院子,尤巢長長吐出一口氣。
底下人啐一口,“統領,這人真是、真是……”
“紈绔子弟!”離長安遠點,空氣都是新鮮的,尤巢了手中佩劍,“繼續盯著,別靠太近。”
靠太近,一準要吃虧,能把人折磨瘋了!
有了尤巢這句話,所有人都退避三舍,雖說還是照舊盯著,但絕對不敢靠長安太近。
這小子簡直就是麻煩轉世,靠近就沒好事,太能折磨人。
“長安?”宋墨往碗里夾菜,“今晚將就著,明日咱們去林子里打打獵,說不定會有你喜歡的野味。”
長安咬著筷子,“吃蛇羹嗎?”
宋墨瞬時變了臉,上起了一層皮疙瘩。
某人壞壞的笑著,“溜溜的,嗤……嗤……”
“別!”宋墨最怕的便是這些長條狀的東西,“吃飯,吃飯!”
待吃過飯,宋墨便溜了。
屋子里,只剩下林祁還在門口位置杵著,若有所思的瞧著外頭。
“別看了,沒人敢靠近我!”長安翹著二郎剔牙。
林祁眉心微蹙,回頭,“你故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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