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宋墨確實很了解長安,但是,他所了解的長安,也只是之前的長安,而不是現在的長安。
“那主子以為,公子會躲在那兒?”阿衡小心的端著空碗。
藏在哪兒的確是個問題,人生地不的,要在云山藏而不被尤氏兄弟找到,除非……上翅膀飛了,又或者掘地三尺埋了!
宋墨了眉心,扶額著漆黑的窗外,“不管藏何,只要能回來,但凡能安然無恙的回來,本王都認了!”
“主子?”阿衡愣怔。
王爺待公子的義深厚,真真讓人!
醫館的不遠便是一個小四合院,長安此刻就在這兒。
一碗餛飩吃得津津有味,順帶著還將湯都喝得干凈。
了,長安抬頭著坐在邊上的林祁,“下次,別放蔥花。”
“好!”林祁略帶無奈的瞧,“大人這是多久沒吃飯了?”
這一問,倒是把邊上的吾谷給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了,他素來小心伺候,哪敢虧了公子分毫。
長安滿臉嫌棄,“晚飯是晚飯,宵夜是宵夜,能一樣嗎?”
好像,是不太一樣!
“公子,飽了嗎?”吾谷慎慎的問。
那副樣子,生怕再被人說是伺候不周,著自家公子似的。
“飽了!”長安點點頭。
吾谷如釋重負,“那就好,那就好。”
“大人,您裝這樣……是不是發現了什麼?”林祁開口。
又或者,是懷疑了什麼。
方才看長安蹲在醫館對面的巷子里,林祁心里是有懷疑的,畢竟長安不像是要去找臨王的樣子,反倒像是監視。
“我能發現什麼?”長安舒舒服服的個懶腰,“臨王在醫館里,我怕周遭有人盯著,自然不敢貿貿然進去。”
頓了頓,極是不悅的瞥他一眼,“要不是你出現,我估計已經進去找他了!”
“那倒是下的不是。”林祁斂了心思。
長安忽然湊過來,仔細的打量著眼前的林祁,“你沒事?“
“我該有事?”林祁反相譏。
長安意味深長的笑著,“我失了蹤,林門主會被第一問責,畢竟你是跟我來的,若是尤氏兄弟趁機弄死你,那所有的黑鍋都能甩你臉上,嘖嘖嘖……這不是極好嗎?”
“所以,我該死!”林祁說。
長安點頭,“按理是這樣。”
“倒也合合理。”林祁無奈的笑了笑,“大人這是在告訴下,唯有您安然無恙,下才能活下去。”
長安眼角眉梢微挑,“知道就好!”
“下一定會保護好大人,務必讓大人您……長命百歲!”林祁行禮。
長安嘖嘖嘖的搖頭,“言不由衷,太假!”
林祁一笑,也不辯駁。
一盞豆燈,影搖曳。
誰也別想猜到誰的心思,人心隔肚皮,世間太多魑魅魍魎,各有百轉肚腸。
長安躺在床榻上,背對著外頭,唉聲嘆氣。
吾谷就在桌案旁坐著守夜,聽得公子的靜,當即起行至床前,“公子是哪里不舒服?”
“心里不舒服!”長安依舊背對著外頭,“吾谷,你說,人心真的善變嗎?”
吾谷想了想,“奴才對公子的忠心,永遠都不會變。”
“若是浸染了權勢又如何?”繼續問。
吾谷垂眸,有些東西真的會因為權勢而變了本來模樣。
“奴才只是個奴才,不太懂那些東西,但奴才知道,不管相爺有多大的權勢,他對公子的護之心,是永遠都不會變的。”
長安忽然笑了一下,想起自家的老父親,還真是滿心滿肺都是暖的。
“對,我還有爹,還有吾谷你。”長安坐起,“旁人又有什麼關系!”
吾谷連連點頭,俄而又有些不解,“公子,您說的旁人是指林門主?還是……”
還是指別人?
皇帝?
臨王?
“公子,您怎麼了?”吾谷擔慮至極。
還從未見公子這般愁慮過,往常見著公子,在賭坊輸得底朝天,在風月樓醉得不省人事。
哪怕進太學堂,也是旁人愁,哪得到公子發愁。
長安眉心微凝,將枕邊的小包打開,手從里出了一樣東西。
“這東西不是丟了嗎?”吾谷嚇得一下子蹦起來,差點沒咬到自己的舌頭。
鑰匙?
這不是當初李尚書的那個鑰匙?
“公子,這是什麼時候發現的?”吾谷面發青,“是奴才忽略了什麼嗎?”
長安撇撇,“別說是你,我自己當時都嚇了一跳,原是個核桃出來吃,誰知道,出這麼個東西。”
“誰放回來的?”吾谷愣怔。
長安兩手一攤,“我哪兒知道,但我曉得,這不是原來的那把鑰匙。”
“公子如何知道?”吾谷不解。
長安捋起袖子,將銅鑰匙擱在指尖,輕輕的掂了兩下,“這麼多年賭坊可不是白混的,里面的分量一分一厘,我都能知道。”
“公子好本事!”吾谷豎起大拇指。
可問題的關鍵是,誰放回來的?
“肯定是我邊的人。”長安把玩著手中的鑰匙,“知道我有這東西的人,不多,知道我藏在這兒的人,也不多!”
誰能想到,會把這麼重要的東西,藏在這麼明顯的地方?
“公子!”吾谷撲通跪地,“奴才不敢出賣公子。”
長安白了他一眼,“我要是懷疑你,還告訴你作甚?起來!”
“欸!”吾谷驚出一冷汗。
差點,差點還以為公子懷疑他了呢!
“一向都只有我人家的,什麼時候被人這般戲弄過?”長安咬著后槽牙,“此人肯定功夫不弱,否則不會有這麼快的手腳,而且有你們在,陌生人無法靠近!”
吾谷愕然,目落在閉的房門,“那就只有一個人了!”
長安知道他說的是誰。
門外的那位,林祁!
論功夫,林祁絕對不弱。
林祁為四方門的門主,一同奉皇命辦差,靠近是理所當然之事。
“我也不知道是誰,出京陵城之前還沒有,現在卻出現了。”著眉心,只覺得腦仁疼。
什麼時候出現的,長安真的不知道,否則也不會在這里猜謎。
“拿走了真的,把假的還給我,這是為什麼?”長安顧自呢喃,“是想迷我,讓我不要起疑心?還是有別的企圖?”
吾谷滿面狐疑,小心翼翼的問,“公子,您說……是不是那人也不知道這鑰匙的妙用,所以把東西還回來,讓您去解開這道謎題?”
“投石問路?”長安恍然大悟。
那麼問題來了,這要是到底是開什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