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音公主已然虛弱到了極點，這會連呼吸都覺得費力。

　“公主？”歌兒捂著傷，吃力的挪子，讓綠音公主靠在自己的肩頭，讓能稍微舒服點，“您別說話了，很快就沒事了，很快就會有人來救你了！”

　綠音公主靠在歌兒的肩頭，笑得有些疲憊，“歌兒，我們是一起進來的，外頭什麼況，這里什麼況，還需要我多說嗎？你就算是要騙我，也得、得騙得高明些！”

　歌兒泣不聲，說不出一句話來。

　“公主！”黑人疾步行來，將背上的包袱解下來，“金瘡藥，止散，快！”

　歌兒愣在當場，這聲音……

　好悉。

　“還愣著干什麼？”說話間，黑人已經拿出了火折子，微弱的亮下，他揭下了臉上的面。

　綠音公主笑了，角不斷有鮮溢出，一點一滴墜落在地，“我終于明白，長安為什麼、為什麼……那麼喜歡你了，原來這世上的皇帝也不、不全是一樣的。你當皇帝，我不知道算不算稱職，但你做長安的男人，做、做得很是讓人滿意！”

　“公主別說話！”宋燁手腳麻利，打算為療傷。

　可瞧著刀子扎的位置，宋燁猶豫了。

　“我不行了！”綠音公主也不是傻子，“我自己有蠱，又跟著巫醫學過一陣子，這個位置不會當場斃命，但是……會盡而亡。宋墨大概是想、想折磨我至死，所以沒有一刀殺了我，而是……”

　歌兒狠狠的閉了閉眼，瞬時淚如雨下，“這個該死的東西！”

　“你別忙活了，看看長安怎麼樣了？”綠音公主靠在歌兒肩頭，虛弱的著氣，“好在大家拼盡全力，留住了。”

　歌兒哭著問，“皇上，真的沒辦法了嗎？”

　傷的位置很特殊，宋墨就沒打算讓綠音公主活下去，但又不想讓死得太痛苦，一點點的盡而亡，慢慢的等死。

　饒是傷的是長安，刀子扎在這個位置上，自愈能力再好也有危險，若不及時止，也會死……

　“都別忙活了！”綠音公主垂著眼簾，“皇上，若我死了，能不能把我的尸帶出去，不要把我一個人留在這里，我這人心慫，怕一個人待著……”

　出去了，偶爾他們得空還能來看看，亦死得瞑目。

　歌兒淚流滿面，連吾谷都的別開頭，默默的拭淚。

　“我若是死了，蠱也會死。”綠音公主抬眸瞧著暈死過去的長安，“與其浪費，倒不如全長安，讓你們幸福的在一起。”

　這世上不幸福的人太多，眼下能有讓人幸福的機會，自然是要全的。

　“公主？”歌兒哭得厲害。

　綠音公主輕輕拍了拍的手背，“如此一來，我便好似還活著一般，對不對？”

　眾人，皆默。

　淋淋的東西，被剜出心口，塞進了長安的里。蠕的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快速融了長安的心口位置。

　隔著那一層皮，宋燁能清晰的看到，有活在游走，俄而，又仿佛是在掙扎。

　劇烈的疼痛，讓長安生生的疼醒過來，乍一眼眾人，第一反應是握住了宋燁的手，低低弱弱的喊了聲，“好疼！”

　“別怕，就一會，就一會！”宋燁抱了，“很快就沒事了，長安，忍忍，再忍忍！”

　心口傳來揪心的疼痛，長安蜷在宋燁的懷里，死死揪著他的裳，生生忍了這劇痛。

　如萬箭穿心，如萬蟲噬咬。

　耳畔，忽然傳來了歌兒的哭聲。

　“公主？公主？”

　長安猛地醒過神來，慌忙推開了宋燁，循著那哭聲看去。

　是了，昏迷之前，是看到宋墨傷了綠音公主。

　“阿綠？阿綠！”長安捂著心口，“宋燁，快，快去看看阿綠，阿綠被宋墨刺了一刀，阿綠傷了，宋燁……”

　宋燁將打橫抱起，直接抱到了綠音公主側，眼下這種況，多說無益，還是讓自己去看吧！

　“阿綠？”長安還沒湊近，就已經聞到了濃烈的腥味。

　這種腥味與之前不同，此番更加濃郁，令人五翻滾，幾作嘔。

　“長安，你醒了！”綠音公主氣若游，上滿是。

　長安著握住的手時，只覺得綠音公主的手，冰涼徹骨，哪兒還有溫，涼得讓人心里發怵，讓人害怕。

　“阿綠，大家都在呢，你一定會沒事的！”長安快速抱住，“宋燁，宋燁，吾谷，你們救，救啊……阿綠流了好多，阿綠流了……”

　綠音公主流著淚，已經沒了進的氣，只剩下出的氣，“長安，我不后悔……答應我，好好的活下去。”

　“阿綠，阿綠！”長安泣不聲，“你撐著點，我帶你出去！我還沒帶你吃好吃的，你還沒瘦下來，還沒選婿，還沒……”

　綠音公主笑著流淚，“不了，你那些好吃的，都替我吃了吧！我，我來年只能吃元寶蠟燭了，你得空多來我墳前看看，我當了鬼也怕孤單呢！”

　“阿綠……”長安嚎啕大哭，“你這人怎麼這麼討厭，說這些作甚？你答應過我的，要一直陪著我，我們要一起在京陵城吃喝玩樂，你都忘了嗎？你這人怎麼這麼不守信約？”

　綠音公主合上眼，靠在了長安懷里，一雙手死死的揪住的手腕，“就是有些可惜了，沒能把、把宋墨那狗賊的腦袋……給、給擰下……”

　聲音，漸弱。

　終是，消弭無蹤。

　“阿綠！”長安歇斯底里。

　綠音公主睡著了，這回是真的不會再睜開眼了。

　也不流了，心口也不疼了。

　當年那些委屈與折辱，都被長安平，現如今，終是可以干干凈凈的離開，只是……

　長安，不放心你啊！

　“阿綠！阿綠！”長安泣不聲，“阿綠！”

　宋燁抱住了長安，“好了長安，綠音公主臨死前為你剜蠱，就是想讓你好好的活下來，你莫要辜負的好意。長安，長安！”

　“宋燁，還沒死呢！阿綠還活著，剛才還在跟我說話呢！宋燁！”長安哭得不能自己，“宋燁，吾谷，你們救救，你們別站著，你們救救！還活著呢！”

　吾谷與歌兒跪在那里，重重的磕頭。

　長安淚如雨下，推開宋燁，死死抱了綠音公主的尸，“我答應你，早晚把他腦袋擰下來，答應你，阿綠……你睜眼看看我，阿綠！”

　的阿綠，再也回不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