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睡了一覺，白日里醒來的時候，長安覺得神不錯。

　坐在梳妝鏡前面，瞧著自個蒼白的面，還有這張……似乎有些陌生的容臉，竟有些晃神，恍若隔世一般。

　“怎麼了？”宋墨捻起玉篦子，作輕的為挽發，“還沒睡飽？還是覺得冷？”

　眼下這季節，還沒到秋冬，按理說不該覺得冷。

　但長安有孕在，很多事自然不可同日而語，與尋常人有所差異，對此，宋墨一大早就問過一些老婦人，都說是正常的。

　“我只是覺得，鏡子里的人，好像不是我！”長安幽幽的說。

　鏡子里的子，眉眼致，青如墨，一襲淺的流仙。

　坐在那里，瞧著鏡子里的自己，記憶里一片空白，仿佛從未見過這樣的自己，神有些不知所措，擱在桌案上的手，下意識的捻起一枚玉簪，借著把玩來轉移注意力。

　宋墨知道這個小作是什麼意思，但他什麼都做不了，這是他造的，也是他所期盼的結果，忘掉一切，與他開始。

　“孤舟忘了一切，沒關系，我會一直陪著你，從今以后，我在哪你在哪。”宋墨將手中的玉簪取過，仔細的簪在的發髻上。

　看慣了長安扮男裝，干凈利落的樣子，忽然間讓換上紅妝，描眉致，間一點朱紅，連宋墨都自己都跟著愣了愣。

　眼前的人兒，哪還有長安之前的樣子？

　怕是街上與故人相遇，也未必能第一時間認出來。

　白若雪，人如畫。

　嬛嬛楚宮腰，婀娜勝嬋娟。

　他一直都知道，長安生得極好，沒想到竟是這般殊麗，讓人挪不開眼睛。

　“怎麼了？”長安問，“我臉上有什麼東西？”

　宋墨笑了，“沒有，我只是覺得，自個撿到寶了，孤舟生得極。”

　大概，是像極了的母親，要不是如此，川河怎麼心甘愿的守著，此生就這麼一個兒？

　“好看？”長安問。

　宋墨斬釘截鐵的告訴，“極！”

　聞言，長安低眉淺笑，笑得何其溫乖順。

　斂盡昔時的鋒芒與活潑好，眼前的長安心大變，了最尋常的子，見著夫君低眉含笑，溫繾綣，連說話都是輕聲細語的，溫到極致。

　宋墨極了這樣的長安，仿佛這樣的長安，只屬于他一人。

　“了吧？”宋墨牽著坐在桌案旁，“吃點東西，待會我帶你出去走走，這邊陲小鎮，無人打擾，很是平靜。”

　長安眉心微凝，“可以出去走走？”

　“自然是可以。”宋墨握住的手，“只要孤舟不離開我的邊，始終與我在一，就不會有安全問題。”

　長安點點頭，“我會跟你的。”

　“我會握孤舟的手，不放！”宋墨滿眼寵溺。

　只是，瞧著滿桌子的菜，長安卻是半點興致都沒有。

　“怎麼了？”宋墨忙問，“都是你平素喜歡吃的。”

　長安搖搖頭，“不想吃。”

　“那你想吃什麼？”宋墨忙問。

　長安也不知道自己想吃什麼，只覺得胃口不太好，有些懨懨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有孕的緣故。

　“要不，我帶你出去，若是你見著什麼喜歡吃的，我們再買。”宋墨笑問，帶著征詢的意思，“可好？”

　長安點點頭，“好！”

　“走！”宋墨牽著起，走的時候去了幕簾。

　長安一怔。

　“孤舟生得太，出去難免惹人注目，還是遮一遮為好！”宋墨笑著解釋。

　對此，長安便沒再多說什麼，遮一遮便遮一遮吧，只要能出去氣便好！

　如宋墨所言，這邊陲小鎮的確很安靜。

　但是，也有個問題。

　魚龍混雜，什麼人都有。

　邊關百姓互通貿易，要麼以換，要麼用金銀玉兌換，只要沒有戰，便會一直這樣相安無事下去。

　宋墨握著長安的手，走在街上。

　周遭有賣小零，也有賣皮貨山貨，更多有些甚至于賣奴隸的。

　過幕簾，長安眉心微凝，“連人都可以買？”

　“這是邊關，很多東西都不似我們平素看到的那樣。”宋墨帶著，繞過熙熙攘攘的人群，在邊上的小飯館里坐下來，“想吃點什麼嗎？”

　長安掀開了幕簾一角，瞧著不遠的那桌子，“我想吃餛飩！”

　“好！”宋墨點點頭。

　只要想吃，什麼都可以。

　一碗餛飩端上來，長安也只是吃了幾口，實在是吃不了太多。

　大概是有孕在的緣故，腹總有些翻滾，想吐又吐不出來，這樣的滋味還真是要多難有多難。

　“我想吃點酸的。”出了小飯館，長安拽了拽宋墨的袖子。

　聞言，宋墨當即環顧四周，轉頭沖后的人吩咐，“去找找看，酸的東西！”

　只要是酸的，都可以。

　“累了嗎？”宋墨也不敢把往人多的地方，繞了一圈便在僻靜的亭子里坐下來，“大夫說，孕初期不能太累，我是瞧著你緒不高，所以冒險帶你出來走走。你若是不舒服，一定要說。”

　長安點點頭，“我沒有不舒服。”

　“那就好！”宋墨如釋重負。

　肚子里，還懷著他的孩子，可不敢有什麼閃失。

　這是他所有的希所在！

　還記得那些老婦人怎麼說的？

　們說，人一旦有了孩子，就算是被拴住了，不管多委屈都會為了孩子而忍下來，有時候忍著忍著，一輩子也就這麼過去了！

　宋墨想著，來日就算想起了什麼，有了孩子這個羈絆，應該也會心留下吧？

　長安，素來是個心之人！

　“爺！”底下人紛紛回來。

　凡是酸的，都放在了長安的跟前。

　有酸鹽梅，有酸果，甚至連酸菜和醋，都給擱在了桌案上。

　“孤……”宋墨瞳仁驟。

　只瞧著長安捻起了那串冰糖葫蘆，眉心微微擰起，約好似想起了什麼？

　就這麼，直勾勾的盯著手中的冰糖葫蘆，紅紅的山楂果子，外頭裹著一層糖，聞著有點淡淡的酸甜香味。

　“冰糖葫蘆？”長安了手中的竹簽子，忽然就塞進了里。

　宋墨心頭一窒，只覺得心跳都停了，生怕會想起什麼？

　咬了一口，嘗了一下。

　長安徐徐揚起角，轉頭著張的宋墨，“這個，我喜歡！”

　宋墨：“……”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