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姬幽幽的嘆口氣，故作哀嘆道，“宋王妃言重了，不是我不相信你，實在是我這心里著急，委實也沒個主意。”“胡姬娘娘。”長安低喚，“人與人之間相，講求個誠字，我說再多，您若是做不到，不也是白搭嗎？與其在我這里浪費時間，還不如好好的想清楚，狼主想要什麼？投其所好，是最簡單利索的解決辦法。”這話不錯，但是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長安言盡于此，便也沒有再多說什麼，兀自攏了攏自個上的大氅，今兒的風似乎有些大，吹得頭頂上的樹梢，呼啦啦作響。胡姬瞧著，委實猜不長安心中所想。四下安靜下來，氛圍頓時便得有些尷尬。“夫人。”徐嬤嬤到底是個有眼力見的，當下讓人奉茶，“胡姬娘娘！”胡姬接過杯盞，“我倒是真的喝不慣北涼的茶，口苦，也不知何以招人歡喜？”“先苦后甜。”長安捻著一枚核桃，擱在掌心里把玩。胡姬笑了笑，“這倒也是。”“來石城之前，就聽說胡姬娘娘貌，最得狼主歡喜。”長安眉眼溫，“如今瞧著胡姬娘娘的容貌，果真是讓人歡喜。娘娘不必憂心，放眼后宮還無人能有娘娘這般容貌，來日娘娘誕下子嗣，想來更可以母憑子貴。”說起子嗣，胡姬面微恙，目略有些遲疑的落在沐桑榆的小腹。有孕？子嗣？母憑子貴？這可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是以，到了這會，胡姬倒是很羨慕長安，至在他們北涼，不會有允許不允許生子之事，子嫁給夫君，首要任務就是生兒育。可在他們南淵，這是想都不敢想的奢。狼主不開口，誰都沒資格替他生兒育。因為，他是高高在上的強者，他有權利決定任何人的生死，包括生育。“宋王妃大概不知道，南淵的規矩。”胡姬幽然嘆口氣，徐徐站起來。長安皺眉，瞧著立在樹下，影孤寂，好似有難言之，更多的是一種落寞，與不愿讓人窺探的狼狽。“怎麼了？”長安問徐嬤嬤。徐嬤嬤低低的開口解釋，“在南淵，后宮妃嬪的生育都掌握在狼主的手里，也就是說，如果狼主不允，你就不可能誕育子嗣。”“什麼？”長安愣怔，“這誕育子嗣不是人的事兒嗎？狼主只出力氣，又不用懷胎十月，為何要這般狠辣。”徐嬤嬤“噓”了一聲，“夫人仔細，這些話可不敢說。”“可是……”長安頓了頓。徐嬤嬤嘆口氣，“這南淵有南淵的規矩，終究是尚武，狼主乃是南淵第一勇士，有些事自然是他說了算，要想生下狼主的孩子，得得到狼主的認可。”“若是如此，那倒也是……”長安著胡姬的影，“可憐人。”徐嬤嬤表示無奈，規矩就是規矩，誰都改變不了狼主定下來的規矩。許是知道，從長安這里已經討不了好，胡姬只能先行離開。著胡姬離去的背影，徐嬤嬤面微沉，“夫人，老奴覺得這胡姬娘娘，多半是來試探的，不過這所謂的夫之道，倒也是有些道理的。”“此話何解？”長安不解。徐嬤嬤瞧了一眼周遭，見著沒人，便悄悄的開了口，“夫人不是說了嗎？有個月盈的姑娘進了宮。”“爭風吃醋？”長安的反應倒也快。人在這方面，真真是天生的嗅覺靈敏。“老奴覺得，多半如此。”徐嬤嬤點點頭，繼續說道，“老奴在這宮里轉了一圈，聽得底下人在說，昨兒夜里，狼主忽然從胡姬娘娘的寢殿離開，去了西苑那邊。哦，西苑就是那位姑娘的住！”長安凝眉，“難怪胡姬臉不太好，想必說的也有幾分真話。”“這胡姬娘娘如今正于失寵的邊緣，宮里人都是這麼說的。”徐嬤嬤低低的開口，“老奴覺得，若是能從您這兒探得一二消息，在狼主那邊便有了代，又可以重獲狼主歡心。”長安點頭，“是這個理兒！”“若是不能探得消息，若是能知曉您如何得爺歡心，也是極好的。”徐嬤嬤又道，“這是一舉兩得，一石二鳥的計策。”長安幽幽的嘆了口氣，“如我所言，倒也是個可憐人。”“這宮里的人，各個都想得寵，時時刻刻都在爭寵，夫人，您可別太過仁慈。”徐嬤嬤到底是伺候在側的老人了，有些事看得比誰都清楚，“您若太過心善，可憐們，來日若是得了好，會把您吃得，連骨頭渣子都不剩。”長安眉心蹙起，不由的頓了頓。“老奴知道，夫人心善。”徐嬤嬤有些無奈，“正因為夫人心善，老奴怕您吃虧，所以才以下犯上，說了這麼一句。夫人，您別往心里去，老奴也不是那個意思……”長安的掌心，輕輕落在的手背上，“徐嬤嬤別誤會，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沒想到，好好日子不過，一個個的破腦袋也要明爭暗斗。”說起這個，長安就覺得心里有些堵得慌，木愣愣的瞧著手中的核桃。徐嬤嬤瞧著這般模樣，便也沒再開口說話。不知道為何，徐嬤嬤覺得長安發愣的次數越來越多，尤其是現在，每次拿著這核桃就跟定了似的，也不知道在想什麼？風吹著樹梢搖晃，耳畔是窸窸窣窣的聲響。長安定定的瞧著手心里的核桃，面逐漸平靜，在聽到外頭一聲響的時候，第一反應是將核桃塞進了枕頭底下，轉頭著聲音的來。“孤舟！”宋墨疾步走來，瞧著風塵仆仆的樣子，滿面都是擔慮之。長安難得沖他揚起角，“你這麼著急干什麼？發生何事了？”“還說呢，是我該問你，發生了何事？”宋墨呼吸微促的坐在榻邊上，“胡姬來過了？”長安點點頭，心里清楚，定是底下的奴才去稟報了宋墨，徐嬤嬤就在自己的跟前，是不可能去通風報信的。宋墨在邊，到底安了多眼睛和耳朵呢？“就因為胡姬？”長安不解，“又不會做什麼，你這般著急做什麼？”宋墨瞧著致的面龐，如今的長安心思單純，不似此前活潑，自然也想不了那麼周全，他可不得時時刻刻都提著心嗎？“怕在你跟前嚼舌，也怕狼主會對你做點什麼。”宋墨握住的手，“萬一真的……”長安皺眉，“狼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