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之前大家心裡便已經有了準備。但當真的確定是有人要謀害蔣婷後，大家還是都被嚇得不輕。能在西苑正房當值的下人，不是蔣婷的陪嫁，便是劉曜信任的小廝。大家都知道景王府不安寧，所以自從蔣婷嫁進來後，兩位嬤嬤便使了雷霆手段，把西苑管的跟鐵桶一樣。可讓他們想不到的是，就算這樣嚴加防備了，卻還是讓主子著了道。

能被挑進來的，都是可信任的。可現在出了這樣的事，便說明並非所有人都可信任了。待周老大夫寫完了藥方，代好了一應注意事項之後，鄧嬤嬤便讓春桃與夏荷兩人親自跟著他一起去周氏醫館抓藥。現在，除了在房間裡聽診的這些能被蔣婷全心信任的幾個人外，正房裡所有的人都已經了被懷疑對象。

追查是誰手的這件事，自然不用蔣婷來心。兩位嬤嬤早在事發當時，便想到了可能會有的結果。因此，此時們心裡已經有了腹案。

“世子爺、世子妃，這件事是在暗地裡查呢，還是……”

“什麼暗地裡查？把人都給我出來，狠狠地打上一遍！一幫沒伺候好主子的蠢奴才！都給我打完了再審！”劉曜咬牙切齒的打斷了鄧嬤嬤的話道。

鄧嬤嬤被他這骨子戾氣驚了一下，而後忙拉著王嬤嬤一起跪了下來。們雖然沒有賣契，但也是伺候世子妃的下人。世子爺這話裡罵的，可不是那些底下的奴才。們爲蔣婷的嬤嬤，出現這樣的事當然也是難辭其咎的。

“世子爺，嬤嬤們是無辜的。”蔣婷忙打斷了劉曜的話，虛弱的衝鄧嬤嬤二人笑了笑，說道：“嬤嬤們快起來吧。世子沒有要責怪你們的意思。我知道你們和春桃、夏荷們兩個都是寧願自己死，也不願我半點委屈的。這件事，跟你們無關。”

“不，世子爺罵的對。我們未能防患於未然，讓世子妃了這麼大的傷害，便是天大錯誤。奴婢們不敢求世子爺原諒，只求世子爺能寬限幾天，容奴婢們把那暗藏的人拿出來，再自行去領罰。”鄧嬤嬤冷靜的對劉曜請求道。

劉曜目沉凝的看著跪伏在地上的兩人，冷哼了一聲道：“好，那我就給你們三天時間。三天，把那罪魁禍首給我揪出來！如若辦不到的話，你們兩個就別想繼續呆在婷兒邊了。因爲像你們這樣沒用的嬤嬤，實在不值得婷兒如此全心的信任。行了，你們也是有臉面的人，我也不多說什麼了。就按我說的，把所有人聚起來，挨個兒的給我打上一頓。打完了，再審！你們去吧。”

鄧嬤嬤與王嬤嬤齊齊應了一聲，慢慢的從地上爬起，弓著的慢慢退了出去。

房間裡，蔣婷著劉曜出了不贊同的目。雖然心裡也很恨，可還沒有失去理智。因爲本質上還是按照現代人的思維在看待這件事。在看來，冤有頭債有主，怎能所有人都罰？

可劉曜卻不這麼看。他原本便覺得蔣婷對下人們太過寬厚了。他是真正的古人，他明白很多時候對待奴才是不能這麼好的。因爲有時候如果主子對他們太好了，他們不但不會激主子，還會因此而不再敬畏主子。有的時候，沒了敬畏之心，背叛就會變得容易多了。他不相信那些奴才們裡所謂的忠心。他們之所以忠心，也是有所求的。不過有的是爲名，有的是爲利罷了。

“婷兒，你現在就安心的養病，不要再心那些爛事兒了。所有的事，都由我來理。好嗎？”劉曜聲勸著蔣婷。

蔣婷靜靜的看著他，目漸漸變得無奈而悲傷了。輕嘆了一聲道：“打就打吧，也是該敲打敲打了。不過這件事你還是不要多過問了，這是後宅私，你過問太多了不好。劉曜，咱們的孩子都沒了，或許就是因爲我太心了，才這樣的吧。你放心，我不會再心了。”

“婷兒，這不怪你。這次沒了就沒了，咱們以後還有機會不是嗎？你好好休養，休養好了子，咱們再努力啊。”劉曜輕輕在額頭上方吻了下，輕的道：“好了，你先睡一會兒吧，我在這兒守著你。”

蔣婷看著他，著他握住自己的手，慢慢的閉上了眼睛。然後，淚珠從的眼角落，潤溼了枕頭。劉曜輕輕的幫拭去臉上的淚痕，自己卻忍不住也溼了眼眶。那個滿心期盼的小生命，就這樣沒了！

房間外，鄧嬤嬤和王嬤嬤相互扶持著才站得穩當了。兩人對著，再一次悲從中來。蔣婷出事，們是真的很傷心、很難過，同時也很憤怒、很痛恨。可那一連番的心激盪中，們卻沒有愧疚過。們傷心的是蔣婷之苦，憤怒的是有人謀害，卻沒有想過們自己是否也有錯。若沒有剛纔劉曜的訓斥，們還不會想到自己之錯。

爲蔣婷最最信任的心腹嬤嬤，們兩人統管著這院裡幾乎所有的人和事。們以爲自己盡心了，所以不曾將錯攬到自己上。可仔細想想，們當真盡心了嗎？若當真都想到準備到了，又哪會有這樣的空子讓人鑽？宮裡的私們看的嗎？現在纔不過安逸了幾年罷了，何至於就連一個院子都管不妥當了呢？

歸到底，是蔣婷對們太擡舉了，讓們失了那份謹慎吧。而方纔劉曜那一通喝罵，是真的將們罵醒了。

們這樣的份，跟了蔣婷就是要奉爲主的。蔣婷好，們才能好。若蔣婷有了萬一，們又豈能倖免？是們的心大意，才使人鑽了空子，才使得主子掉了孩子，才使得自己和所有無辜下人們到訓斥和責罰。世子爺罵的沒錯，們這樣的疏忽大意，對不起主子那全心的信任！

“姐姐，我這心裡，總覺得憋屈。你說咱們也算是見慣了大世面的人了，怎麼就在裡翻了船呢？”王嬤嬤恨得咬牙切齒啊。如今不恨那暗地裡出手的人，也恨自己沒能再謹慎仔細一點兒，提前發現不對，幫蔣婷免了這場禍事。

“唉，是咱們自己大意了，又能怨得了誰呢？”鄧嬤嬤苦笑著搖了搖頭，說道：“行了，讓人先把各的人都聚起來吧。既然世子爺已經發了話，那咱就執行吧。”

王嬤嬤跟著嘆了一聲，道：“世子爺這麼做，也太……”

鄧嬤嬤拍了王嬤嬤一下，打斷了的話道：“我看你這幾年快把腦子養廢了。你仔細想想吧，世子爺這麼做就對了。世子妃心太善了，底下的人真怕的有幾個？這次的事，咱們都走心了，那些奴才們平日裡又有幾個是真仔細的？借這個機會，正好敲打敲打。世子妃也該立立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