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下去吧。”景王轉頭看了葉先生一眼說道。
葉先生著他流不止的左手腕頓了頓,卻還是恭敬應了一聲,拄著雙柺卻悄無聲息的退了裡面淨房,從淨房裡的側門出去了。
“父王?”劉旭跪在地上驚慌失措的看著景王,目中充滿了悲傷與難過。就算他平日神經多麼線,到底也是個聰明年。這會兒他已經看明白很多問題了,知道景王單獨留他下來,必定是有事要囑咐的。
景王看著眼前自己最爲喜的兒子,目中出些許溫慈的說道:“旭兒,我要把王位傳給你。”
“父王……”
“你閉,聽我說完。”景王臉慘白如雪,因爲失過多而有些頭暈目眩了。他強自鎮定著神,繼續說道:“劉曜子太強勢,他若做了景王府之主,你和你哥怕是就沒有活路了。你哥心思比你強些,但是他素來與你孃親近……你是我最疼的兒子,心思比他們單純善良。所以,我只信你。你記得,從今日起你要仔細的看,看清楚這府裡的每一個人都懷著什麼樣的心思。蠱蟲雖然引出來了,可我最多也就還有一年好活。這一年裡你若學不,就不要怪我不疼你了。”
他偏心,心裡只喜旭兒這一個兒子。所以即使旭兒本並不適合,他還是想要讓他來繼承自己的一切。只可惜,以前他總覺得時間還長的很,還來得及教導旭兒才。可如今……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了。
劉旭聽得滿心震撼,不知該作何反應纔好。孃親死了,死的這麼蹊蹺。孃親不知何時給父王下了蠱蟲,要害父王跟同生共死。孃親不是最父王嗎?爲何還要下蠱蟲害他?父王和孃親之間到底怎麼了?纔會發生這樣的事啊。他不明白啊!
還有,父王、父王說他只有一年時間了……
“父王,不會的,你不會這麼快就死的……”劉旭一頭磕在地上,痛哭失聲。
疼他的孃親死了,最疼他的父王也快死了。父王竟要傳他王位……什麼狗屁王位?他不要啊!他從沒想過要什麼王位啊。他以爲自己一直有孃親與父王疼,有哥哥關照,就足夠幸福了。想要王位的是哥哥,他從沒想過啊……
“好了,這些事你心裡有數就好。你先出去候著你哥與王神醫吧,我與你娘單獨呆一會兒。”景王閉上了雙眼。
劉旭聞言,默默了眼淚,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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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父王傷了?”蔣婷驚詫萬分的瞪著眼前來傳話的下人,來不及細問便急忙往葉側妃所居的臥房趕去。一邊快步趕路,一邊又向那下人問道:“派人告知世子了嗎?”
那下人快步跟隨著回道:“王爺不願此事被太多人知曉,因此李總管只派人來告訴您和世子爺,還有十二爺與十三爺知曉。”
蔣婷點了點頭,腳步沉重的來到了葉側妃的臥房。房間裡,景王傷的手腕已經被“賽華佗”用繃帶纏了起來。這位“賽華佗”是興元城公認的外科聖手。景王傷在手腕管,想要活命,只有將斷掉的管接好才行。而整個興元城,便只有“賽華佗”一人能有這樣的手段了。
蔣婷進門時瞧見了地上那一灘跡,眼角忍不住跳了跳。好在對景王沒什麼,因此此時還能保持鎮定。平心而論,若將景王換了蔣邕,非得哭死不可。不過看到跪在地上哭得悲傷絕的劉曦劉旭兩兄弟,心還是稍稍有那麼一的同。親孃剛死,親爹便也要跟著自殺,這倆兄弟也悲劇的了。
不過,景王到底想要做什麼?難道他當真對葉側妃如此深,甚至不惜割腕殉嗎?這念頭在腦子裡閃了一下,便被蔣婷否定了。若他當真要割腕自殺,又怎會提前讓人來“賽華佗”等著啊?景王會如此做,定然有他的計較。
不管心中如何吐槽,爲人家的兒媳婦,既然被了過來,那蔣婷便是裝也要裝得像樣一點兒。因此,進門後之前便努力回想一些悲傷的事,力爭能夠在景王面前流上幾滴真心的眼淚,也好表達一下的孝心。
可這些年日子過得平順快樂,哪裡有什麼悲傷事。只除了兩個月前意外流產,失去了孩子這件事。可一想到流產的事,心中悲傷之餘便是對葉側妃,甚至對景王的憤憤不平,又哪裡流的出眼淚來?
是以,當蔣婷雙膝跪地想要痛哭流涕以表達一番自己的擔憂之時,卻因心中突然而起的憤恨而沉默了。突然又不想多說什麼了。因爲無論說什麼都是虛假意,反倒不如就這麼跪著吧。並不以爲景王會在乎是否孝順。況且,這傷是景王自己割的,又能說什麼來安他呢?
等“賽華佗”幫景王理好了傷口之後,便告退出去寫藥方去了。景王沉默著,蔣婷沉默著,就連劉曦劉旭兩兄弟也都只是沉默的流著眼淚。房間裡的氣氛低沉到讓人覺抑。特別是旁邊的牀上還躺著個死人的況下,氣氛就顯得十分詭異了。
過了一會兒,劉曜也趕了過來。他臉保持著一貫的冷淡,看到房間裡的形後,便默默來到了蔣婷邊,也跟著跪了下來。
自始至終,景王都閉著眼睛,聽到劉曜進門的聲音後,便開口問道:“曜兒來了嗎?”
劉曜抿了抿,還是回道:“回父王,兒子在。”
“嗯。”景王睜開了眼,搖了搖右手示意房間裡的下人們都退下去。待房間裡只剩下他與自己的三個兒子和蔣婷之後,他才慢慢的開口道:“你們放心,我不是自殺。”
跪在地上的四人齊聲應了聲“是”,再次集保持了沉默。劉曦劉旭二人是知曉一切,所以沒有多言。而蔣婷和劉曜卻是不知該說什麼。雖然起初聽到消息,兩人都曾驚訝過。但從傳話人的口中便可得知,那“賽華佗”是之前便被景王請來王府候著的。他們便知道景王如此做,一定有什麼用意了。只是此時他們能怎麼說?難道要質問一下景王爲何這麼跟自己過不去,非要玩兒自殘纔開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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