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門
崔翎訕訕地衝著恪王一笑,很自覺就躲在了五郎後。
要是曉得五郎過來這裡,是要和恪王就剛纔清晨山的事進行商談的,打死也不會來的。
雖然不管知道不知道這些幕,只要是五郎的妻子,那麼的榮辱和生死就都系在了五郎上,而五郎既然參與了恪王的舉事,那麼他和恪王之間,其實也是榮辱與共的。
這就等同於說,崔翎如今也和恪王坐在了一條船上。
所以,迴避不迴避的,還真的不那麼重要。
反正,就算給一百個膽子,也不會將恪王的泄出去的,的丈夫還在恪王手上著呢,還有兩個孩子。
可是,崔翎還是不想參與這些。
和別的誓要將別人家的歷史攪合得風生水起的穿越不一樣,對政.治完全沒有興趣,所想要過的也不過就是簡單舒坦的生活。
這次,如果不是姜皇后和太子聯手將袁家得太過,改朝換代這種事,也是萬萬不會去想,也不會去沾的。
倒不是怕會流犧牲失敗什麼的,而是怕麻煩。
再說,要真的想要知道些什麼,等回頭到了家裡直接問五郎便是了,和五郎之間沒有,不論問什麼,他總是會耐心告訴的。
又何必非要和恪王在一起商談?
總覺得恪王看的眼神有些怪怪的,彆扭的。
不過。五郎卻似乎一點都看不出來,他笑呵呵地拉住崔翎的手說道,“也不是頭一次見王爺,不必害怕的,來,外頭熱,咱們進去說。”
儘管崔翎在外頭有個癡傻的名聲,就算是安寧伯府的人說起來。也總說是個草包。
可是五郎卻覺得自己的妻子真是聰明極了。
總能從細微發現事的關鍵,還總是能夠一陣見地說出問題所在來,對於朝局上的彎彎繞繞,也比普通的子想得通。
他覺得,如今正是恪王舉事最重要的一步關鍵的棋,恰好今日有這樣的機會,倒不如索也讓崔翎參與討論,說不定,還能給一點新的思路呢!
崔翎見五郎興致。恪王又是一副歡迎之至的表,自然無話可說。
著頭皮進了屋子,見那廂房雖然外表看起來陋。裡面卻是十分寬大的。一應桌椅齊全,佈置得十分素雅有品位。
有一名青男子正在那裡佈置,見恪王進來,連忙請了安,“王爺!”
他看到了隨之進來的五郎夫婦,臉上略顯一驚訝。隨即卻有些瞭然,還是認真而恭敬地請了安,“袁五爺,袁五夫人好。”
崔翎瞇了瞇眼,覺得這人有些眼。
認了好久。終於認出來,那青男子就是恪王邊的侍衛悟。
想到從前在西北時。曾經在五郎枕頭下面翻到過的小黃書,以及在威利之下,五郎委屈地說出過小黃書的來源,就忍不住笑了起來。
哎呀,還記得那本被翻得有些爛的小黃書的扉頁上,那歪歪扭扭的悟字呢。
悟被崔翎那奇怪的目盯得渾不自在,又看到笑,那簡直不知所措極了。
照道理說,崔翎那樣一個人兒,笑起來自然是極麗的,可以用煙花瑰麗地綻放來形容了,可不知道爲什麼,悟卻覺得那笑容則矣,卻令人渾發。
他不自在極了。
等將屋子裡的椅子都排開,三位就座之後,就連忙出去。
蹲守在屋頂的時候,他還在一個勁絞盡腦地想,自己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能惹得袁五夫人這樣笑他?是鼻子上沾到了黑墨?還是洗臉沒有洗乾淨眼角留了眼屎?
總之,想了半天,都想不出來個所以然。
就在悟百思不得其解之時,屋子裡的氣氛卻十分凝重。
恪王首先開口,“怡寧師太已經答應了,明日就進宮一趟,一定說服姜皇后將太后娘娘接到清晨山去。”
他目微,角輕輕抿起,“原本以爲這會是個很大的難關,沒有想到,怡寧師太竟然這樣好說。”
五郎連忙問道,“是啊,王爺走後,師太臉上的表分明十分爲難,還翎兒進去自言自語了半天,我當時真的生怕對翎兒不利。”
他好奇心更盛,“王爺到底是怎麼說服怡寧師太的?”
崔翎連忙咳了一聲,語氣生地說道,“不論王爺是怎麼說服怡寧師太的,總歸現在師太已經答應了要幫忙王爺的忙,那樣就好。”
訕訕一笑,“王爺您說對吧?”
五郎這個人什麼都好,在外頭人面前也算得上是個謹慎自持的人。
他知道什麼時候該說什麼話,該做什麼事,做事很有條理,也十分謹慎。
可他就有一點,在面對自己信任和護的人面前,在親人和家人面前,他就完全失去了平素的冷靜和判斷,就像一個孩子,口無遮掩,也無所忌憚。
就好像剛纔,他那樣自然地問恪王到底是如何說服怡寧師太的。
他完全沒有去想,也許這其中還有什麼皇室辛呢,也許恪王的手段並不明磊落呢,也許恪王並不想要讓別人知道他到底用了什麼威利的方法呢?
好吧,崔翎知道五郎對恪王十分信任,他和恪王關係親近,是打小就一塊兒長大的朋友。
若是從前,他們之間無話不談也就罷了。
可恪王的份非比從前了,他不再只是個閒散的親王,而是極有可能爲未來的君主……
一個人在不在其位。說的話做的事是截然不同的。
所以,五郎原先可以和恪王說的話做的事,以後便不可再如此,雖然現在暫時恪王還沒有稱帝,可有些習慣也是時候該要改一改,收斂一番了。
免得將來……伴君如伴虎啊!
五郎愣了一下,還沒有反應過來崔翎這是什麼意思。
可恪王卻是心思十分細的人,他見崔翎如此。不由自主地便挑了挑眉。
他曉得崔翎不想要知道這些辛,其實,他也並不想別人知道,可不知道出於什麼樣的理由,因爲什麼他自己都莫名其妙的緒,他竟然下定決心不如意。
恪王沒有理會崔翎的小心謹慎,他笑著對五郎說道,“也沒有什麼,我只是跟怡寧師太說。等太子登基之後,皇室對清晨山的供奉必定不如從前,的用度那樣大。若是朝廷削減了供給。的日子一定不好過。”
他慢條斯理地繼續說道,“可若是與我合作,那我許這世富貴更勝從前。”
五郎驚訝地都要掉下眼珠子,“怡寧師太就這樣答應了?”
這理由在他看來簡直是荒謬。
怡寧師太已經六十多了,在盛朝的老婦人間,已經算是年長的。
人的壽命有限。活到八十歲,已經是極其罕見的了。
就算怡寧師太可以活到這個年紀,那也不過就是十多年的事兒,就算將來太子登基之後,會削減清晨山的用度。可這件事也不是一日之間就立刻可以做到的。
這十多年間,怡寧師太就算不能豪奢無度。可富貴舒適的生活還是可以保證的。
怎麼會因爲這點理由,就答應了恪王的事?
果然,恪王搖了搖頭,“自然不會這樣簡單。”
他目一閃,沉聲說道,“怡寧師太,有一個兒子。”
崔翎暗不好,果然這裡頭還牽涉到了皇室辛,可是這些真的不想聽啊,不是個八卦的人,對這些出生的啊之類的,一點都不興趣好不好!
現在,還來得及!
立刻去扯五郎的袖,然後訕笑著對恪王說道,“王爺,您看,我和五郎不過只是個外人,這種事您就不必要對我們說了。”
五郎這下也意識到了不對,他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都是我不對,非要纏著你追究底,王爺,只要怡寧師太答應了就好,是爲什麼答應,其實不重要。”
他不是真的傻缺,只是在親近的人面前略有點遲鈍。
但崔翎已經提醒到這番天地,他終於也察覺到了這樣不好。
崔翎見五郎總算還不至於無藥可救,略放了心,可還是覺得不行,決定等到回家,一定要細細地跟五郎好好說清楚,恪王將來可是爲君的人,再不能跟從前那樣與他沒大沒小,無話不談。
否則……
誰能保證人心永遠不會變?
假若恪王變了,對袁家和五郎都不再寬容,甚至和所有的帝王一樣,對扶持他上位的臣子開始了忌憚和打,那麼,難道袁家還能再重新改朝換代一次?
不可能的。
皇室子嗣單薄,除了恪王,也再沒有其他人選了。
恪王一雙目注視著崔翎,見到那樣未雨綢繆地維護著五郎,心裡不知道是何滋味,他有心想要將沒有說完的話都說出來,好惡心一下。
可到底,還是沒有忍心這樣做。
他心想,不是早就已經想好要放下了嗎?
可他這樣稚的心態,算是放下了嗎?
他的目微微一愣,隨即不由自主地搖了搖頭,低聲嘆息道,“也罷,你們既然有心避嫌,那我也就不多說了。總之,因爲好幾種原因,怡寧師太一定必須也只能幫我將太后娘娘接出宮來。”
恪王微微一頓,聲音越發深沉,他目灼灼地著五郎和崔翎,像是在宣佈什麼,“很快就要開始了,不,已經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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