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風過境,吹得兩人決飄飄,院子里對立而站的兩個人,曾經如此親,而今卻如此陌生。
舅舅怔怔看著,了,卻終究還是沒說什麼。
三個問題,一個都沒有答案!
但有時,沒有答案就是答案。
最接近問題真相的答案!
舅母放棄了,沉默了,就那麼苦笑著看著舅舅。
舅舅被看的心慌,“你看什麼?”
舅母自嘲的笑笑,眼神卻穿過舅舅的肩頭,落在很遠,聲音很飄忽,“我在想你娶我時候的樣子……”
那時說什麼一生一世一雙人,說什麼比金堅似海深,可到頭來,都不過了過眼云煙,剎那煙火。
“金仔,我們回家吧!”
舅母金仔的頭,抱著幺妹,看了舅舅最后一眼,轉要走。
平靜道人發指!
可小金仔雖然小,卻是個人,他看得出他的父母出問題了,看得出他們的家已經不是家了,他知道,他爹可能再也不會來了。
小金仔轉撲了過去,抱著舅舅的大哭求,“爹,求你了,你跟我們回家吧?求你了,跟我們回去吧。”
剛才一直淡漠的舅母突然來了氣,出口呵斥道,“金仔,過來!”
金仔癟這,一張小臉可憐兮兮的,搖頭道,“我不,娘,你等我,我求求爹,爹最疼我,爹會跟我們回去的!”
舅舅平日在家,最疼的就是小金仔,此刻小金仔想著他這麼一鬧,他爹肯定就會跟他回去了。
“爹,求你了,我們一起回家吧?”
看小金仔哭的可憐,舅舅有些容,畢竟父子親,濃于水,蹲下摟著小金仔,“別哭了,別哭了,爹答應你……”
看舅舅如此,玉紅眉眼一沉,笑著提醒道,“你想要兒子,我可以給你生,生多都行,你現在這是做什麼?你當初怎麼跟我說的?”
聽玉紅發了脾氣,舅舅一皺眉,掃了一眼舅母。
舅母心里一沉,就看舅舅拉開了小金仔,板著臉道,“別鬧了,去找你娘!”
小金仔猝不及防被拉開,踉蹌退了幾步,眼看要跌倒,被舅母一把扶住,小金仔委屈的抱住舅母,“娘……”
回頭看了舅舅一眼,小金仔又哭了,哭的撕心裂肺的,“娘,爹是不是不要我們了?”
看他哭的那麼傷心,舅母想騙騙他,爹只是出去幾日,過幾日就回來了。
可這麼簡單的謊話,也說不出口。
“娘,你說啊,爹是不是不要我了?”
金仔的哭聲人心疼又煩躁,舅母狠狠一閉眼,終究還是忍不住指著舅舅大罵,“你不要我就算了,你不要幺妹也就算了,可我沒想到,你連金仔都不要!你還是人嗎?你還是人嗎你?”
罵完最后一個字,舅母聲淚俱下!
舅舅被罵到了痛,心里有些虛,且舅母當著下人的面罵他,讓他面子下不去,當下便甩了袖子,“說完了嗎?說完就趕走!”
“呵呵”
舅母幾聲諷刺的笑,看著舅舅背對的影,那麼冷漠,陌生的人寒心。
“我會走,我馬上就走!”
舅母蹭的拔下了頭上的玉簪子,發狠的對著舅舅,“今日之后,我與你,如同此簪!”
舅舅聽得有異,回頭看面不對,手中簪子揚的高高的,急道,“你做什麼……”
啪嗒!
那玉簪已然碎幾截。
舅舅然大怒,“你要做什麼你?”
舅母凄涼一笑,“我要休了你,出了這門以后,我和你橋歸橋,路歸路,以后誰也不認識誰!”
說完,舅母拉著金仔就要走,卻不想舅舅盯著地上的斷掉的簪子面變了幾變,突然揚聲道,“慢著!”
舅母不理,只往前走。
“給我攔住!”
下人回了神,手拉住了舅母,舅母頭也不回,神冷然至極。
舅舅看看都不看自己一眼,氣的沖過來,“你剛才說什麼,再給我說一遍!說清楚!”
看舅舅氣急敗壞,舅母才有扳回一城的勝利,可心一點也不好。
傷敵一千,自傷八百。
有什麼可得意的?
舅母苦笑,“我說我要休了你,休夫,你聽清楚了嗎?”
“……你,你說什麼?你要休夫?你要休了我?你……你……”舅舅氣的面鐵青,一時半會竟然不知道說什麼好。
……
花妮在一邊看得那一個痛快啊,真沒想到舅母會休夫,原以為舅母那樣的人是永遠不會做這種事,但是沒有什麼是絕對的。
人的心被傷到了極致,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冷不丁掃一眼秦硯,秦硯負手而立,默然看著眼前一切,神淡漠。
花妮刻意提醒道,“夫君,你不勸勸嗎?舅母要休夫啊!”
秦硯回頭掃一眼,又看著舅舅那面,“有什麼可勸的?”
花妮被問的一滯,“……你不是說舅母不能離開舅舅,離了兩個孩子怎麼辦?”
秦硯看都不看,口氣很無所謂,“無妨,堂弟堂妹還有我們。”
花妮納悶,之前秦硯怎麼勸的,現在這怎麼說反口就反口了?
“可你不是說舅舅也許會改嗎?你不勸舅母給舅舅一個機會了?”這可是秦硯的原話啊,他都忘了?
秦硯這才回頭看著,意味聲長道,“一個人若沒有心,你給多機會都沒用。”
這個肯定是指舅舅!
花妮特別贊同,“夫君這話沒錯,舅舅那種人,一輩子也改不了了!”
“哼!”
秦硯一聲冷哼,哼的花妮奇怪的看他,有病啊,附和他的話,他也哼。
最近這個小硯臺,沒事就哼哼,你豬啊你!
花妮腹誹了半天,一回頭看舅舅指著自己罵道,“是不是?是不是教你的?我就說麼,你去姐姐家住了幾天,回來說話也變了,肯定是教你的,好啊,你現在都敢休夫了,讓你再跟住幾天,你是不是還要改嫁?”
花妮無辜的瞪大眼,看舅舅都要氣瘋了,轉而笑笑,滿臉寫著客氣客氣!
舅母一把拍掉舅舅的手,憤然道,“和花妮無關,是我自己想通了,為什麼要在你這種人上浪費時間?你說對了,我不只要休夫,我還要改嫁,你等著我回頭送喜帖給你吧!”
看舅舅氣的頭頂冒煙,還帶著綠,舅母心里這口惡氣才算是出了,拉著小金仔就要走。
剛走了幾步,舅舅突然沖上來,一把拉住,“不許走!”
“我已經休了你,我和你再無瓜葛,請閣下放尊重些!”
舅母要手,卻不想舅舅抓的更狠,“什麼閣下,你該我什麼?你敢休我,你做夢!我今天……唔”
當一腳,舅舅被踹到躺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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