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硯到了墨坊,元寶了聲爺,又看了眼他后,“夫人沒來嗎?”
沒料到元寶會問,秦硯愣了一下。
花妮這幾日跟的,可剛才不知道怎麼的,竟然說走就走了。
跟的莫名其妙。
走的也莫名其妙。
沒聽到秦硯回答,元寶有些八卦的低聲道,“爺,你有沒有覺得夫人這幾日古里古怪的?”
秦硯回了神,“怎麼?”
“每日來了也不說話,就捧著臉看外面,一看到有姑娘過來眼睛都綠了,盯得人家都不敢進我們墨坊了。”
秦硯聽得瞇了眼,“是嗎?”
“是啊,還私下問我來墨坊的姑娘多不多呢。”
秦硯眉頭高高一挑,大概明白花妮什麼心思了。
見秦硯莫名笑了,元寶也八卦兮兮的問道,“爺,夫人這擺明是在看著你,怕你吃啊!”
秦硯橫過去一眼,“你才吃!”
元寶嘿嘿笑,打心眼里為了秦硯和花妮高興。
花妮躲在街角暗,遠遠的看著秦硯和元寶說了什麼,秦硯還笑了。
花妮角癟了癟。
跟元寶都能笑,可看到就木這個臉!
心里想著呢,突然見到花家墨坊前面停了頂轎子,一看便是富貴人家的。
穿著不俗的小婢將簾子一掀,出來了個裊裊婷婷的小姐,被小婢攙著便進了墨坊。
花妮心里咯噔一下,這不會是來相秦硯的吧?
心里立時急的貓爪狗咬的,恨不得進去看一看,可因著剛才的事,實在拉不下臉去,只能遠遠看著。
可是被門扉擋著,也看不真切,就大約能看到兩人面對面的說著什麼。
花妮不由得來了氣,未出閣的姑娘,就這麼大刺刺的來相男人,一點都不害臊!
不知道秦硯有家室嗎?正室還在呢,就惦記人家夫君拉?
一個大家小姐,干嘛非要委屈做妾呢?
但是想到舅母的話,舅母和秦夫人似乎都篤定他們合不了,估計打算著就等走了騰地方,將小三扶正呢!
那可不行!
花妮拳頭一,就要沖進去,卻見秦硯送那姑娘出來。
也顧不得秦硯發現了,花妮就往前湊,想聽聽他們說什麼。
“秦公子,家父后日壽宴,還請務必按時送到,多謝!”
秦硯點頭含笑,“一定!”
雖離得遠,但花妮也清楚看見那姑娘一瞬間有些失神。
沒有誰比花妮更清楚秦硯一笑的魅力呢,那真個是春天來了,花都開了的溫暖。
看了這麼久,有時都會看呆了去,何況是第一次見秦硯的姑娘?
花妮滿腦子只有一個反應——相中了!
看著秦硯目送著小姐的轎子遠去,花妮不由自主的上前,口氣酸的不行,“別看了,都走了!”
秦硯回頭,見到是驚訝的挑了眉。
對于他滿臉寫著你不是走了嗎的淡淡疑問,花妮也顧不得臉面了,口氣又酸又幽怨,“你一直看,是不是覺得好看?”
秦硯墨玉似的的眸子靜靜看著。
不說話的意思是默認?
花妮心一沉,如喪考妣的看著秦硯,瓣抖,“你真的覺得好看?”
看跟天塌了一般,秦硯忍不住笑了。
還笑?
那就是滿意了?
所以秦硯也相中了!
他們相看兩順眼,這個正堂妻是不是要下堂了?
秦硯站在原地,就那麼看著花妮失魂落魄的離開,聽到元寶湊上來,“夫人?怎麼又走了?”
元寶喊了幾聲夫人,花妮都跟沒聽到一樣。
元寶擔心道,“夫人這是怎麼了?跟掉了魂一樣?”
秦硯卻轉了,“進去吧!”
元寶納了悶,平日里花妮有個什麼秦硯都那麼張,今日怎麼這般不在意。
不在意就算了,重要的是他還笑。
似乎心好的不行。
……
花妮回來后就魂不守舍,一會覺得秦夫人和舅母太過分了,竟然這麼背著算計,一時沖想要去質問他們,可是又不敢,因為他們如此,到底是不對在先,一會又覺得秦硯太花心,怎的這般輕易就看上別人。
不對,秦硯沒那麼容易變心,這點自信還是有的,但是他那麼孝順,如果秦夫人執意要他娶,他會不會就從了。
能覺到,他對已經沒了執念。
從前的熱切和沖,深和專一,都沒了。
一個死了心的人,娶了誰對他都沒區別。
花妮想的都擔心了,晚飯都沒吃,舅母擔心的來看時,還勸。
“怎麼了?還為了秦硯傷心呢?唉,從前我和秦硯舅舅就是這樣,我現在也看開了,你看我現在,過得也好的。其實兩個人在一起是要開心,如果不開心,勉強在一起就是折磨!”
這說的什麼啊?
花妮心里跟堵著塊盛滿了水的棉花一般,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舅母,你說什麼啊?不都說勸和不勸分嗎?”
“唉,傻孩子!”舅母憐的的頭,“我是看著你們兩個難啊,怕你們顧忌我們委屈了自己,要是你們實在……”
看著花妮那眼淚搖搖墜,舅母說不下去了,勸了兩句就走了。
花妮躺在床上,腦子里糟糟的。
再睜眼時,卻是看見秦硯一大紅喜服,牽著紅花喜帶。
喜帶那頭,是頂著蓋頭的新娘子。
追在他們后面,哭著,喊著,可他們都聽不見,越走越遠……
“花妮,花妮!”
清潤嗓音,將從噩夢中拉回。
滿頭大汗,徐徐睜眼,看著秦硯近在咫尺的的俊臉,卻霧蒙蒙的看不清楚。
秦硯道,“做噩夢了?我聽舅母說你連飯也沒吃,怎麼就這麼睡著了?”
看得見他在,卻聽不清他說什麼。
看他似乎還說了什麼,突然就覺得很累,擺了手,轉向了里側。
不知道過了多久,察覺床畔一沉。
想都沒想,轉頭就摟上秦硯的腰。
察覺秦硯要拉開,急急地求,“就一會,就一會。”
秦硯還是堅定的拉開。
看著他翻轉了過來,定定看著自己。
花妮突然抱著胳膊了。
這個秋天,怎麼突然就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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