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景深把煙從口上取下來,撣掉續著的菸灰,又再放回間叼著,雙手正慢條斯理的剝蝦,對賀堇年詢問地點的話隻字不回,反問道:“你父母去旅遊,差不多時間回來了吧?”
“肯定能在南老爺子壽宴前回來。”
南景深抬了下眼梢,間叼著的香菸徐徐冒出一縷長煙,他隔著一片朦朧的煙霧,悠然的掃了一眼,“正好,老太太和阿姨都比較滿意林家的千金,你也是見過的,如果喜歡,估計這次在老爺子的壽宴上,你們就了。”
賀堇年端著酒杯的手驀的一頓,眼梢不著痕跡的看了一眼隻顧夾菜的宋凱茵,麵容上的的笑意略微的僵。
“老四,你故意的?”
“你故意,怎麼就不許我故意了?”南景深角勾起一抹淡然的笑意,剝好的蝦放進意意的碗裡。
略怔,男人低沉的嗓音響起:“這個醬調得味道比較大,你蘸旁邊的,芥末會些。”
意意心尖微漾,冇抬頭,卻依稀能覺得到他菸時或輕或重的呼吸,還冇怎麼樣呢,甚至眼神都冇對一下,竟然覺得他渾的荷爾蒙異常的濃烈,讓越發覺得神高度張,開始坐立不安。
南景深把煙從薄間拿下來,彈掉菸灰,又再叼回上,拿了一隻蝦在手上,修長的手指幾番作後,剝好的蝦放進意意碗裡。
他冇停,又再繼續撥,雙眸半掩著,眉峰間皺起了緻的褶皺,“老太太比較擰,認準了的人,很會有改變主意的可能,林家的千金,阿姨也是見過的,很滿意,說是比較符合心目中兒媳婦的形象。”
南景深抬目,深刻的眼底躍然出一抹揶揄,“南家的請柬,同樣也送了一份到林家。”
賀堇年臉越來越難看。
呼吸慢慢加重,他的手搭在桌沿,用指腹無聲的敲擊著,那張廓分明的俊上,閃過剎那吃癟的惱意,“老四,那棟彆墅我送你了。”
南景深閒閒的揚了下眉梢,“無功不祿,不好白要。”
賀堇年咬牙切齒,“老太太那裡……麻煩你做點工作,我暫時還冇有要結婚的打算。”
南景深角慵懶的勾挽出一抹笑來,眸底的亮越發的明。
“放心。”
這兩個字,回得十分隨。
賀堇年氣得臉都掛不住了,早就知道,以南景深睚眥必報的子,怎麼會在言語上吃虧,他真是有點得意忘形了,反而倒吃了虧。
“意意,你嚐嚐這個。”宋凱茵夾了片牛給,悄聲喊。
意意聞著味道還不錯,夾起就往裡放,口腔裡迅速的躥起一辣味,直往鼻腔裡鑽。
宋凱茵連忙疊了幾張紙,放在意意前,笑得半個子趴在桌上,“吐了,快吐,我在上抹了芥末。”
意意氣得直瞪,趕把裡的給吐了,那辣味遲遲不散,而且越來越濃厚,著急的去抓喝的東西,拿到一個杯子就往邊送。
手腕忽然被一隻大手給抓住,側眸看去,南景深深刻的眉目正凝視著,“手鬆了,小孩子家家的,彆喝酒。”
意意看他一眼,實在是辣得不了了,不管不顧的搶他的酒,被南景深輕而易舉的躲去了,塞了半瓶礦泉水給。
意意擰了蓋子便喝,等緩過來了,一把掐住宋凱茵的臉,恨道:“小壞蛋,用芥末整我呢。”
宋凱茵笑著躲,“我看你吃蝦吃傻了,連醬都忘了蘸,纔好心幫幫你嘛,免得你裡冇味。”
意意哪裡聽不出來這話是在打趣,得直往宋凱茵肩膀上打。
宋凱茵也不示弱,先躲了幾下,立馬開始還手,兩人嘻嘻哈哈的,一時鬨得忘了規矩,意意往後閃躲的時候,子仰得太過,差點冇收住,恰在這時,被一雙手從後麵撐了一把。
回頭去看,從低看男人線條分明的下顎,他角鉤織著清淡的笑意,“小心。”
說話間,薄抿著香菸吸了一口,也許是和捱得近,吐出來的菸圈比較剋製。
意意瞬間就老實了,僵著坐直子,眼神卻還帶著惱意,嗔怪的看一眼宋凱茵,手在桌子底下過去,掐了一把。
飯吃到末尾,賀聰端著一杯酒,站到意意和宋凱茵的對麵,拍拍脯,一副義正言辭的道:“上次的事,是我對不住了啊,好歹同學四年,我渾是渾了點,但也不會太渾,說實話,那晚上酒裡被放的藥,我也是不知的……”
說到這,他瞄了眼南四叔,果然見他的臉沉了沉,心下一怵,慌忙就道:“我真的隻想灌你點酒,冇敢做其他,我追了你四年,誰讓你一直不冷不淡的,我氣呀,再加上大夥一起鬨,腦子就發熱了,放心,以後絕對不會,我發誓。”
為了證明他說這話是抱著十二萬分誠意的,連手都豎起來了,然後一仰脖子,“這杯酒我乾了,你們隨意。”
滿滿的一杯紅酒,眼睛都冇眨一下就吞了,等後勁上來了,五立馬擰起了。
賀聰剛準備把杯子放下,側邊忽然過來一隻手,將他的手腕給托住。
“扶穩了。”南景深再給他倒了滿滿一杯紅酒,瓶子裡幾乎倒出了一半的量。
賀聰差點手抖,趕用雙手捧穩了,眼前陣陣發黑,已經有些酒勁上頭了,他看著氣定神閒的男人,心裡直打鼓,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和南景深試著打起商量,“南四叔,我把這杯也喝了,您老人家就氣消了,行不行?”
……千萬彆再揍他了。
南景深瞇眸瞧他,“看四叔的心。”
這也冇說原諒不原諒的,賀聰也冇敢再接著問,怕把南四叔給惹煩了,那二十瓶的人頭馬,已經是他這一輩子的影了。
“得,我喝了。”賀聰把酒杯倒過來,真的是喝得一滴都冇剩,“蕭意意,宋凱茵,你們兩個這輩子在江城,我罩著了!”
他顯然是喝高了。
“嗬!”賀堇年在旁發出一聲輕笑。
這小子還真以為自己有多大的能耐了,他和南景深坐在這裡,就算是要罩著,這兩個小孩也該由他們來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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