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景深用那雙眼睛，似笑非笑的看著老爺子。

他眉目輕揚，低沉著嗓音開腔：“聽說近段時間，您和中科院那幾位研究的農作失敗了好幾次，病貓已經在給您施加力了？”

老爺子眉眼一霽，“你從那兒聽來的訊息？”

“我想知道的話，自然是知道，我手上也有報網，不過比起您的，那是小巫見大巫，畢竟我不能夠讓上頭髮現我個人的網絡，我除了養了幾個頂級的黑客外，也冇怎麼擴展了。”

老爺子鬍子氣得直跳，他怎麼就有種，被這小子給盯上的覺。

敢跟蹤他的訊息，而且還冇有被他發覺，不簡單啊。

“你都這麼牛了，何必還要藉助我的報網，找個人而已，你自己找唄。”

南景深笑意淡了淡，本就冇有多表的臉上，更加的寡冷了。

他臉認真的看著老爺子，出口的語氣，細聽之下，不難覺出那抹鄭重。

“爸，我的報網畢竟小，冇有您的方便，我要找到這個人，而國除了上頭，就屬您手裡的報網龐大，我沾不得上頭的，但是我作為您的兒子，從您那兒把使命接過來，那麼我再去，便不會及到中央某些大人的敏神經。”

的確，自古以來，冇有哪個君主喜歡功高震主的臣子。

更何況南家除了一個南謹言和退役的南尉遲之外，其餘人都不在朝，頂多隻是算一個合作方罷了，就算是找人，隻要是手得過長了，都會引起注意，但若是自己人，那就不同了。

老爺子眼閃了閃，呼吸微沉，把在保溫瓶邊緣的手指輕微的收了一瞬，他正眼審視著南景深，而南景深也恰好是等著這一刻似的，目坦的看過來，一一毫藏汙納垢的可能都冇有。

“你想找意意的母親？”

“對！”

南景深連毫瞞都冇有，直接承認。

他在帶意意去見蕭振海之前，就已經問過蕭振海，蕭德仁夫婦是否還活著，當時蕭振海給他的答案是——

關清清五年前就失蹤了。

這麼多年，蕭振海時不時的拍一些意意的照片給關清清，都不是通過郵寄的方式，而是電子郵件。

自從五年前某個月，寄給之後，冇有得到的迴應，也再也冇有看這個賬號登錄過，蕭振海也不去查，反正在他看來，關清清已經冇有了利用價值，是活著還是死了，對他而言，本就冇有任何影響。

可南景深就是篤定了關清清還活著！

也必須活著！

對意意而言，關清清對很重要，重要程度甚至超過了南景深和關逸雲。

所以關清清得活著，無論是在何方，南景深都得把這個嶽母找出來，好給意意一個念想。

一個讓重新恢複到那樣純潔天真的念想。

老爺子從心頭提了一口氣，“你就不後悔？”

南景深口回道：“我不後悔。”

“即使讓你去接那些你向來不屑的東西，讓你去跟上頭的人虛與委蛇，保住整個南家的聲和地位，以及整個家族的生死，你也願意？”

“是，我願意。”

老爺子徹底的愣住了。

他原本以為，南景深對意意多些寵，隻是喜歡這一款的小生罷了，也恰好是對他胃口的人，結婚過一輩子也可以，將就不將就的，反正旁人看不出來，倒是覺得你在其中，有些甘之如飴。

卻冇有想到，他對意意的在乎竟然到了這個程度。

隻為了找到意意，心甘願的來和他易，主的要背起整個家族的興衰存亡。

這份……

這個蕭意意出現在他的生命裡，也不知究竟是好是壞。

“怎麼樣，爸，這份易做不做？”

“你真的就隻是拿我的報網來救個人？”老爺子似乎還不確信，又再問了一聲。

他這輩子見過的聖多了，家裡就有好幾個，還從來冇看過這麼傻的。

南景深也不說話了，解釋得多了，反而顯得虛假，該說的都已經說了，是不是相信，全憑老爺子個人的意思。

老爺子也的確是在審視他，片刻後，似是有了決定。

“行吧，你要作死，我也攔不住你，要是真的決定好了，我安排時間，讓你和病貓見一麵。”

病貓是中央某個重要的人，老爺子不方便真實姓名，一直是以代號來稱呼。

南景深點點頭，“可以的，那就這麼說定了，您可彆反悔。”

“不過我提醒你，我手上的報網，不是你說想用就能用的，你想接替我的位置，也不是想接就接的，病貓一直看中的，都是你的三哥。”

“您放心，他會改變主意的。”

話談到這兒，該說的都已經說了，老爺子從來不樂意和這些個子說正事以外的話，就算要說，那也不能說多了，省得被他們給下套。

他老人家擺擺手，“冇什麼事了你就滾吧，我看見你這副糟心的模樣，就來氣。”

南景深輕輕勾了勾角，“爸，晚安。”

安，安個屁的安。

“你回來！”

眼看人都已經走到門口了，老爺子又出聲將人給喚住，頭都冇回，說道：“公司的事多上心，你既然想要接手，明麵上，你和你大哥的競爭戲份也給我演足了，必要的時候——多給他留點麵子。”

除了華瑞以外，老爺子和中央合作的事，這家裡鮮有人知道，連老太太都瞞了一輩子，畢竟與虎謀皮的事，說不準什麼時候就有災難找上自，能拖累一個就一個。

南景深也是意外聽到老爺子和三哥的談話。

那時候三哥剛剛踏政界兩年，已經做出了績，很快就被上頭的人注意到，並且欣賞，中央的人遞來橄欖枝，而在中間做工作的人選必然是老爺子。

可惜三哥不想離開江城，他當時還冇從殤裡走出來，甚至都不想要繼續往上爬。

那次談話之後，老爺子再也冇有提過，他老人家更不知道，當時南景深就在一牆之隔的臺上。

他以前在主宅的房間，和三哥的臺是想通的，後來是自己使氣，把臺給封了，可封之前，彼此有什麼話，都會到臺說給對方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