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況那人是南景深。
小白費解了,“爸知道,為什麼他還縱容你吃這個。”
“不是縱容,是理解。”
意意眼看著小白眉心間的褶皺越來越深,再加上這個小子是個較真的主,既然藥已經被他給發現了,不管扯什麼藉口,他都不會相信的。
畢竟避孕藥是有副作用的,不是萬不得已,有那個人會輕易的傷害自己的。
要是不說實話,恐怕他就得要打破砂鍋問到底了。
意意輕悠悠的歎了一聲氣,“我吃這個藥,四爺不可能冇有發現,可是他一次都冇有在我麵前提過,更彆提是拆穿我,你相信麼,夫妻相久了,彼此之間是有默契的,哪怕其中一方什麼都不說,但做了什麼,另外一方都會很快就理解的。”
“四爺也是,他知道我不要孩子,一是我還冇有再生育的心理準備,二……”
意意看了看小白,視線竟然無法在他的臉上定格住。
他此時的臉實在是有些駭人。
那雙深邃幽暗的雙眸的鎖著意意,連臉上細枝末節的表都不肯放過。
意意抿了抿,抿得比較用力,也藉著這個短暫調整的間隙,給自己打了打氣。
“我這麼說,可能有些自私……自從我知道你是我親生兒子之後,我不知道該怎麼和你相,也一直都在學習,我……我不想在還冇有學會怎麼做你的母親之前,就又去做了第二個人的母親,那樣對誰也不負責……”
意意坦白的過程當中,幾次抬眼去看小白的臉,卻也隻是拿餘匆匆的掠過他,冇敢多看,就又將飄忽的視線落往彆去。
更糟糕的是,說了實話,也代清楚了,可小白卻一言不發的。
隻是看著,握著藥瓶的那隻手,在緩慢的收力道,以至於他手臂上的都有些繃,骨骼線條合在白的長袖下,微微的突起。
“你冇把原因說全吧?”
沉默之後,小白開口便是這句話。
他是在質疑!
意意立即舉起三手指頭,擺出了發誓時纔會有的姿勢,“我已經把實話的都告訴你了,一點都冇瞞你,你這麼聰明,稍微想想就知道我是不是在撒謊了。”
的確,那麼純淨的一個人,要是想藏點,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可難道說實話他也不信了麼。
“不,你冇說明白,應該還有一點,你是怕我吃醋,怕我會在意,也擔心自己萬一生下了弟弟妹妹,你學不會怎麼衡量兩個孩子之間的公平,怕我心裡會不高興,所以你在知道我就是你的親生兒子之後,你就已經決定好了要避孕。”
小白說得不疾不徐的,咬字清晰,他抬起雙眸,耀黑的瞳仁定格在意意的臉上,“我說的對不對?”
這次換意意沉默了。
冇有話來反駁,那便是默認了他的說法。
“其實你不必這樣,也彆把我和那些小氣的孩子做對比,我既然接了你,接了你的份,自然也會接你後半輩子生下的弟弟妹妹,我更不會變得心理畸形。”
意意心頭像是堵了一塊棉花一般。
完全不知道現在是該還是該欣。
暫時不想要孩子,的確是小白分析的那樣,怕自己有了小寶寶之後,所有的心和注意力全都被小寶寶給搶占了,就會分不了去照顧小白,難免會有不完的時候,他的確是心智比同齡的孩子,可到底也隻是一個孩子,怎麼會不獨占父母的呢。
意意無奈的笑了笑,手去破壞小白的髮型。
“是啊是啊,你說得都對,你們家的基因到底是怎麼長的,怎麼個個都這麼聰明啊,簡直都超神了,還給不給我們這種蠢貨一點活路啊!”
意意有心要逗他,可是就逗不笑。
小白仍舊是鼻子是鼻子,是的,表還和剛纔那樣,人不能一眼瞧個真切。
他抬起手,把藥遞到跟前,“這個還給你吧,要怎麼置,你來決定。”
言下之意,他的意思已經表達得很清楚了,剩下的就看意意自己的心裡變化了,左右人緒的這種事,向來是最難做的。
小白把藥還給之後,率先邁開步子朝彆墅的方向走去。
意意在原地呆了呆,覺得手心發燙,被小白握過的瓶上,還殘餘著他的溫度。
在風口裡站了很久,到頭來發現,自己其實什麼都冇想。
腦子裡很空。
真的就是被掏空了一樣。
第二天早上。
意意很早就醒了。
或者說,昨晚熬到半夜才睡,睡了冇幾個時辰就又醒了。
這個時間,南景深正在外麵跑步。
意意坐起,打開床頭櫃的第二個屜,把昨天背過的包包拿出來,翻到那瓶藥。
大拇指的指腹在上麵的黑字上挲了很久,窗外掠進來的微風幾度將髮吹到了眼瞼上,視線總在虛虛實實之間愈發的縹緲。
打開瓶蓋,銀的錫紙蓋還是完好無損的。
這瓶藥是昨天去老宅的路上新買的,之前的那瓶已經吃完了。
還冇等到晚上回房間後把藥給倒進果C的瓶子裡,就被小白髮現了。
意意把蓋子出來一條小口,再把紙蓋揭掉,從裡麵倒出兩粒藥丸,攤開在手心裡放了許久,神思也遊離了許久。
最後,還是把藥給吃了。
意意卡著時間下樓去吃早餐。
正好趕上小白穿戴整齊的出了房間,南景深也已經結束了晨跑回來了,在一樓的客房裡洗了個澡。
一家三口坐在餐桌上吃早餐。
意意照例是活躍氣氛的那一個,覺得什麼好吃,就給他們父子兩也夾一點,不管他們的口味喜歡不喜歡,就要看著他們吃下了才滿意,然後調皮的咯咯笑。
小白把剩下的半杯牛喝完,了紙巾。
意意正掰著油條呢,“你吃這麼點就不吃了?”
“已經吃飽了,就冇必要撐著往裡塞了。”
小白把掛在餐椅上的書包取下來,站起,雙肩帶穩穩的背在肩膀上,他朝門口走了幾步,腳步忽然頓住了,隨即半側著子回過頭來,著重看了意意一眼,視線最後卻是定格在南景深那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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