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到跟顧總約好的地點,我將車停好之后就進了餐館。
這是南城一家有名的魯菜館,以前我也來過,菜的味道還不錯。
那個顧總沒選什麼高檔的西餐廳,也沒找什麼一道菜輒上千的高檔酒樓,就到這樣的地方來,我突然覺得心里舒坦了點兒。
倒不是舍不得頓飯錢,就是打從心底里覺得我跟“驕奢逸”的那種人不太合氣場。
餐館的服務員將我帶到了預訂好的包間,推門走進去的時候,里面已然已經坐著一個人。
上回跟那個坤達建材的李總見面的場景還歷歷在目,原本以為今天面對的還會是個油頭滿面、頭大耳的中年男人,誰知道定睛過去,竟然是個……是個年輕的男人。
而等他聞聲轉過頭,我看見他的模樣之后,則是恨不得一頭撞在房間的墻上。
如果我沒認錯的話,他他他……他就是那天和我一起進了酒店房間的那個男人!
他看到我后彎著角笑了笑,不知道是單純的客套呢,還是跟我一樣,想起了那天不算多愉快的經歷。
“余經理,請坐。”他起走到我面前,跟我握了握手,接著引著我到位子上坐下。
我著實有些別扭,可礙于場合,只能也扯扯角笑道:“顧總不用這麼客氣。”
“我顧正,直接我名字吧,別我什麼顧總了,我底下的人都我老大。”他眼里還帶著笑意。
我表面上應和著點點頭,心里則想著你跟我說這些干什麼,我又不能跟著你老大。
略有些尷尬地坐了一會兒之后,顧正抬手示意了一下服務生,要點餐。
顧正瞧著就是個風度翩翩的男人,他把菜單先遞給我,讓我先點。
我也不客氣,選出了幾樣招牌菜,之后又把菜單遞給了他。
他又添了幾個菜之后,服務員便先出去了,包間里只剩下我們兩個。
“今天都是開車來的,酒就不要喝了,我點了壺南山春茶,希你能喜歡。”
雖然之前的集有些尷尬,但我不得不承認,我對顧正這個人印象還是不錯的。
他長得不錯,干凈又高大,而且為人穩重不浮夸,考慮事也很周到。
我們孤男寡的,即便是為了生意上的事,坐在一塊喝酒也不太好。
這麼一來,我先前的別扭和張也消散不。
也是,年男之間的那點事,何必總是耿耿于懷呢,人家就本沒放在心上。
菜品上桌之后,鑒于手邊沒酒,那套酒桌文化也不用施展了。
幾番客套下來,便直接談到了正事。
“顧總,我今天是代表我們江崢副總來跟您道歉的。之前是我們一定程度上違反了合同的規定,這部分損失我們會承擔。但凡事和氣生財嘛,鬧上法庭還是太嚴重了些。不如改天找個機會,我們雙方的律師個面,商量出一個合適的解決方案,到時候,還是兩家公司都得益啊。”
雖然一番話說得冠冕堂皇,但我知道顧正直接答應的可能不大。
余氏說可以賠錢,可賠的數目絕對不會多。余淮林之前已經跟我了底,說是要在可能的范圍將賠款到最低。
他這句話分明就是廢話,也是屁話!
既要想不吃司,又想花錢,天底下哪有這麼好的事。
但我在其位謀其事,著頭皮也得繼續說下去。
顧正聞言略略思索了會兒,之后問我:“我已經找人專門評估過,萬蘇這次的損失,絕不于一千萬。”
我“是是”了兩聲:“我知道貴公司遭的損失很大,如果顧總覺得還有商量的余地,數額什麼的我們可以再協商。”
“余經理,那你不妨說說,貴公司能付出的賠款數目大概有多?”
來了來了,我就知道,這個問題是逃不過的。
我端起茶水喝了口,潤了潤有些干的嗓子,接著斟酌道:“的數目還在計算中……”
“這樣恐怕不行,我要是就這麼答應撤了訴,回去之后要怎麼跟我的東們待?”顧正說這些的時候還是極為風輕云淡的,似乎覺得講的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我也只能賠笑:“是是,我知道讓顧總為難了,但……但……”
“但”了好半天,我也想不出能說服人家的法子。
結果事似乎又回到了“最初的起點”,我用什麼理由把人家約出來的,就用什麼理由說服人家唄。
我輕咳一聲,整理了一下心,重新笑道:“今天來不是談公事的,我覺得顧總您格豪爽,很值得個朋友。這樣,改天等我們家敬修有空,一定再請您一起出來聚聚。”
我的話音剛一落下,正在喝茶的顧正突然嗆了一口,掩著咳了幾聲之后便拿過餐巾捂住,又一臉驚疑地瞪著我。
他這幅樣子可實在是有些出乎我的意料,按理說我搬出了陸敬修,他應該覺得敬畏,覺得寵若驚才對,怎麼會像看著一個傻一樣看著我。
難道是知道陸敬修常年在國外,覺得我們兩個可能不會太好?
我下心里的疑和不舒服,繼續道:“我們家敬修雖然不常回南城,但是我經常會去看他。其實夫妻之間嘛,就算是離得遠了些,但是心還是在一起的。”
“啊,是,是是是。”顧正反應過來之后一連說了好幾個是,像是終于相信了我的話。
之后的一切都很是順利了,許是抹不過陸敬修的面子,顧正最終同意撤銷對余氏的告訴。
我對這個結果并不意外,也并不高興,高興的估計只有余淮林和江崢。
相反的,目的達了,我開始愈發忐忑起來。
我開始祈禱,千萬別讓陸敬修知道今天的事,千萬不能。
要是他聽到我說的那些話,估計能用聲音一刀刀剮了我。
什麼我們敬修,什麼夫妻一場,什麼心在一起。
我聽到了都覺得荒唐,都覺得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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