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陳禹倒是不擔心這個。

　最好的當然是本校，不過憑分校的證書也能拿到任何一個國家的合法份。

　蘇璇忽然想起另一件事，“你手上有多錢？”

　陳禹報了個可憐的數字。

　蘇璇：“……看來先前那幾個仿生人掏空了你的財產。

　陳禹苦笑一聲，“其實不是，我的錢都用來買另一樣東西了。”

　他表示自己在黑市記的一家攤位上，買到了一把號稱能阻止異能者自愈的短刃，然后將其貫穿了蘇璞的心臟。

　一段時間之，蘇璞都沒有毫自愈的征兆。

　按理說他好歹也是三級異能者，穿心傷并不該致死，或者說死了也能活過來。

　但那種事的前提是，他的傷口會緩慢自我修復。

　然而并沒有。

　陳禹：“本來我不相信那個賣家的話，但我觀察了很久，確實沒有任何自愈跡象。”

　蘇璇有些驚奇，“是什麼東西？”

　“那個人說——”

　陳禹深吸一口氣，“是魔人手骨打磨出來的。”

　他接著解釋說這種東西在迦南屬于違品，據說會造不可逆轉的傷，一切治療手段都無濟于事。

　蘇璇沉默了。

　還從未遇到過什麼魔人骨骼打造的武。

　自從數十年前，魔人降臨首都星，毀掉整個神圣星域，殺死數十億聯邦公民之后，這種生就了噩夢般的存在。

　而且一直有傳言說，他們就像是異能者的克星，擁有能讓異能無效化的力量。

　再不濟也可以大幅削弱異能的影響。

　蘇璇：“那把刀還在嗎？”

　陳禹：“它在進蘇璞的心臟之后，就溶解掉了。”

　只能用一次的東西？

　蘇璇：“你說蘇璞的尸還有溫——”

　陳禹冷笑一聲，“他這輩子都只能是一躺在床上的行尸走。”

　他當然也是故意為之。

　這會是蘇承語夫婦心頭的一刺，給他們留一點希，讓他們還要分出力去治愈他們的兒子。

　但那是不可能的。

　曾經聯邦的榮艦隊里，強悍的異能者比比皆是，卻還是抵不住魔人的攻勢全線潰敗，無數的軍和指揮喪命在魔人手中。

　有些了重傷僥幸逃掉的人，都因為自愈無法生效，只能眼睜睜等死。

　甚至他們迦南的國王出的基亞蘭家族，曾經也是風無限，高手如云，為了保護民眾而英勇戰斗，最終與魔人廝殺里相繼凋零。

　如今魔人暫時銷聲匿跡，遠離了人們的視線，但他們擁有的力量卻是毋庸置疑的。

　“好吧。”

　蘇璇又問了幾個問題，確定陳禹也不知道蘇承語的能力。

　“蘇玉呢？”

　“這我知道。”

　陳禹毫不猶豫把人賣了，“是木系異能，早就通過四級異能者考核，可以憑空生出藤蔓，我見過用藤條擰斷合金鋼條。”

　蘇璇：“你可以用異能封的能力嗎？”

　陳禹：“……不可以，我只能削弱。”

　蘇璇想起秦梟的分析，看來那家伙說得對，陳禹只能封那些對能力掌控和開發程度不高的人。

　否則就只能削弱。

　陳禹：“如果你要對付，僅憑我們兩個恐怕做不到。”

　蘇璇并不急著對付蘇玉，更何況對方明顯比自己強，“我知道了。”

　和蘇璞不一樣，那可是正記經當繼承人培養的，自從蘇承語為家主之后，他肯定也會不余力地將資源用到兒上。

　十年時間，足以培養出像樣的高手了。

　兩人的談結束之后，蘇璇坐在窗口發呆，思索著自己下一步該如何。

　腦再次震起來。

　屏幕顯示的是陌生的終端號碼。

　不過，說不定是一筆新的生意？

　那些甲方之間也會互相推薦雇傭兵，或許是老客戶給別人推薦了自己。

　蘇璇也就接聽了。

　“你好。”

　蘇璇拿起一個新的外賣包裝盒，“拒絕人口毒品易，打砸燒搶給錢就做，專業討債老賴克星——”

　話沒說完，外放的語音里響起一個陌生又有些悉的男聲。

　“我是韓豫。”

　蘇璇的聲音戛然而止。

　蘇璇：“啊？”

　“我從托馬斯那里要到了你的聯系方式——所有在協會注冊的雇傭兵，都有份芯片登記，份芯片直接綁定你的腦，所以他——”

　蘇璇滿頭黑線，“我不至于不知道這個，你想干什麼？”

　都到了這種地步，也就不否認自己的份了。

　韓豫沉默了幾秒鐘。

　既然是這樣，上次那個在協會大廳里遇到的人，或許就是了。

　韓豫：“最近有沒有自稱極夜星航公司員工的人去找你？”

　蘇璇：“為什麼極夜星航公司的員工要找我？”

　韓豫：“他們想要報復我。你不是曾經詢問我的傷，那些傷就是他們的船長用異能留下的，如果——不對，他們應該已經知道我被人救了，或許會一起報復你。”

　蘇璇：“哦，所謂他們為什麼要報復你呢，你做了什麼？”

　韓豫似乎被問住了。

　過了幾秒鐘。

　“那不重要。”

　韓豫低聲說，“重要的是，你不能再留在這顆星球，接下來這里會變得很，有些人——”

　他沒繼續說下去。

　“嗯，誰？要做什麼？”

　蘇璇打開外賣盒，里面是酸辣無骨爪，澄黃的檸檬片和紅綠的辣椒圈彩斑斕，聞起來鮮香撲鼻。

　“如果你只說一半的話，我是沒法憑腦補給你續上后文的。”

　戴上薄薄的一次手套，“如果你不想告訴我，那就掛了吧，謝謝你的提醒，我要吃飯了。”

　“等等！”

　韓豫急忙說：“我現在認識了一個人！一個消息靈通的人，告訴我了一些事，這顆星球，不，這片星域，很快會變得更更危險——”

　他可真夠鍥而不舍啊。

　蘇璇都有點恍惚了。

　不過，想想原著里為了一次救命之恩，他和容茵訂婚，對幾乎百依百順，十多年相，許多矛盾和爭吵，才磨平了那些激，只剩下網上惺惺作態的秀恩。

　但即使如此，他也依然愿意為容茵花錢，今天買首飾明天買飛船。

　所以說這家伙果然是有什麼報恩癖吧，只想通過這種行為自我。

　蘇璇只能這麼理解了。

　“你真這麼關心我記，不如先幫我把暗網懸賞去掉？”

　“什麼？！”

　其實，正如隊友所說，想賺零星懸賞的人，確實都不是什麼高手。

　對現在的而言，那些人已經沒有威脅了。

　而且這間公寓就像是被施了魔法一樣，目前為止還沒有誰能追蹤到這邊來。

　但早晚要解決這個問題。

　蘇璇嘆了口氣，“我來到這顆星球不足一天，就被掛了暗網懸賞，你猜是因為什麼？”

　韓豫似乎還沉浸在震驚中，“你被掛了暗網懸賞？”

　蘇璇：“你自己搜一下吧，五十萬賞金。”

　那邊又沉默了半分鐘。

　“我看到了。”

　韓豫聽上去有些低氣，“看那個懸賞時間，你來暗星不足一天就被懸賞了？”

　暗網懸賞里的照片，赫然就是荒星上回收公司的員工照。

　這基本可以排除是在暗星得罪了什麼人——否則誰能這麼快弄到以前的照片？而且為什麼要用相似度已經沒那麼高的照片？

　蘇璇：“哦，我忽然想起一件事。”

　“？”

　蘇璇：“你不要告訴你認識的任何人，關于我的實力不是零星而是三星的事。”

　韓豫：“…………”

　蘇璇：“不對，你別告訴任何人你和我聯系過，如果有人問，你就說不知道我的死活，你還在找我，呃，最好說你已經放棄找我了。”

　韓豫頓時哭笑不得，接著又反應過來這話里真正的意思。

　“你什麼意思？”

　他有些震驚地問：“你懷疑是我邊的人要殺你？”

　如果這話換別人來說，他必定會生氣，因為這聽上去實在是太過莫名其妙，但是——

　韓豫：“你見過我的手下？他們有誰找過你？”

　他和他們失聯過一段時間，算算日子，如果他們有誰見過，也并非完全不可能。

　韓豫心里頓時轉過一堆念頭，卻聽見對面的孩嗤笑一聲，“不一定是你的手下。”

　“什麼？”

　蘇璇：“如果有人想得到你手里的東西，又誤會那樣東西在我手里，他們會怎麼做？”

　韓豫沒有說話。

　“你記不記得，在我離開荒星的時候，我說有人在外面找你？”

　韓豫：“……嗯。”

　當時誤會是來殺他的人，后來他知道那應該是容茵在找自己。

　蘇璇：“你可以從那些找你的人查起，哦，不知道他們是不是姓容？”

　韓豫似乎有些錯愕，“你怎麼知道的？”

　蘇璇：“我遇到的殺手，他親口告訴我的，說是一個姓容的人派他來的，嗯，他死了沒幾個小時，我就被掛暗網懸賞了。”

　韓豫：“…………”

　容茵不至于在荒星隨意自己的姓氏。

　所以蘇璇也不可能在說謊，只能是因為這就是事的真相。

　如果他們兄妹的目標是髓石，并且誤以為自己將髓石給了蘇璇，因此派人去殺，在暗殺失敗后又直接掛了懸賞，這似乎也說得通。

　不過，他們怎麼知道他手里有髓石？

　“其他的記;也無所謂了，現在想想，最初你認為我是弱者，也沒什麼病，畢竟如果我沒有你強，你說什麼我都沒辦法。”

　蘇璇一邊啃爪一邊說，“再見，我要吃飯了。”

　大廳里人影一閃。

　某位雇傭兵先生也回來了。

　他一邊摘掉戰手套，一邊腳步不停地走了過來。

　有一瞬間，蘇璇腦海里閃過小說中那些男主被上司暴打的場面，忽然就笑出聲來。

　“？”

　秦梟低頭看了一眼，那雙冷淡深邃的綠眸有點疑。

　蘇璇指了指自己的腦，“他是，嗯，他認識掛我懸賞的人。”

　韓豫：“？”

　他似乎很想解釋兩句。

　接著，韓豫聽到耳機另一邊傳來陌生的低沉男聲，“你還在糾結這個？讓他告訴你那些人在哪，我現在去殺了。”

　韓豫：“……”

　旁邊的孩笑了起來，“我自己殺吧，哎呀其實也無所謂了，什麼時候遇到順手宰了吧。”

　那個男人似乎應了一聲，“記得查查他們上有沒有暗網懸賞，你不是缺錢麼？”

　“說得好，差點就忘了。”

　通話被掛斷了。

　韓豫面無表地看了看腦，給某個手下發了一條語音，又看了看容茵先前發來的消息。

　容蓄也來了這顆星球，他們兄妹想請他吃個飯。

　他回復了同意，并且詢問時間地址。

　“……”

　“明明是他主搶了人家的髓石。”

　蘇璇也對此到離譜，“他死活不愿告訴我，不就是自己理虧嗎？”

　秦梟顯然對韓豫是哪蔥和做了什麼毫無興趣，即使他依稀記得有這麼個人，也懶得深討論。

　在旁邊的人抱怨的時候，他正低頭翻著手邊花里胡哨的外賣盒，“你真喜歡吃這家啊。”

　以他倆的質，幾天不吃飯也毫無影響，然而為了滿足口腹之，除非有急事，誰都不會省掉一頓飯。

　雖然也不會次次都在一起吃，但確實經常流點外賣，反正不過是發個消息確認一下。

　“嗯，他們今天又有上次那個限量的爪，我發手速搶到一盒。”

　蘇璇一手拿著盒子，一手還戴著油乎乎的手套，順便舉起一完整的沒有啃過的爪。

　“咱倆一人一半啊，為了答謝你上次——”

　話音未落，黑發青年忽然傾過來咬了一口。

　“嗯。”

　他低著頭，纖長的睫輕輕抖著，含糊不清地應了一聲，“不用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