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楓一怔,立即手去了白弟子的脈搏,隨后,眉頭蹙起,不解道:“我剛才明明給你吃過治療傷的靈藥了,你不應該還吐!”
他通脈象,看這白弟子的脈搏,也不像傷得這麼重的樣子。
白弟子虛弱道:“抱歉,應該是我的傷太重了吧,咳咳,還真是多虧了冷公子的藥,否則,我這會兒恐怕都沒機會和你們說話了。”
蕭九君長眉一挑,手中折扇輕搖,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可是,你一個人留在這里,就不怕蕭氏的人追過來嗎?
比起這個誰都能進來轉一圈的客院,那地道似乎是個更適合藏的地方吧?”
“這樣好了,我們兩個干脆好人做到底,再帶你一程!”
白弟子一驚,連忙搖頭:“不……我這破子,恐怕……經不起顛簸,而且,兩位帶著我,也不方便蔽行蹤!”
蕭九君卻一把提起了他的領,角浮出一抹殘忍笑意:“不用擔心,我的輕功一向很好,對著虛云宗的地形也足夠悉,保證不會被人發現。”
“至于你的,呵,地圖都落在我們手里了,你對我們來說,其實沒什麼用了,所以,能不能活下來,就看你自己的命了!”
白弟子還要說話,蕭九君卻一指封住了他的啞。
這下子,世界終于清靜了。
他提著那白弟子,和冷楓換了一個彼此都懂的眼神。
這人未必可信,還是帶著他一起走好了。
隨后蕭九君施展輕功,當先躍出了房間。
冷楓也跟了上去。
三人一路上以輕功疾行,由蕭九君帶路,巧妙地避開了巡邏的弟子,以及追殺白弟子的人,繞行有人至的山林,很快就來到了地圖上標示出來的那座荒院前。
那荒院坐落在兩片松林之間,遍地雜草,院墻傾頹了大半,院門腐朽不堪,的確是很長時間沒人踏足的樣子。
蕭九君把白弟子扔到了地上,順手解開了他的啞。
“咳咳咳……”白弟子一落地,就捂著肚子咳嗽起來。
這一路上,蕭九君真是半點兒都沒把他的死活放在心上,他被顛簸得渾的骨頭都要散架了,那略包扎好的傷口,也重新崩開了。
冷楓冷冷看了他一眼,面無表地問道:“就是這里?”
白弟子雖然恨極了這兩人,卻半點兒都不敢表出來,強爬起來,忍著痛地說道:“沒錯,就是這里。”
“既然這室如此,你怎麼會知道?”
蕭九君像是突然想起這個問題一般,瞇了瞇眼睛,魅天的桃花眼里,流轉著一抹深邃。
“我師父也是在偶然機緣下,才知道這里有個室。”
白弟子生生出一個笑容道,“想來是蒼天有眼,不忍見我師父死于小人之手,特意給我師父留下了這麼一條生路。”
蕭九君冷哼了一聲,語氣不善道:“燕青臨或許是小人,但你師父——也沒明磊落到哪里去!”
白弟子不敢反駁,連忙轉移了話題,低低道:“兩位去室里見燕掌門,我就留在這里,幫兩位風如何?”
蕭九君挑了挑眉:“你這是……不敢跟我們一起下去?”
白弟子連連搖頭:“怎麼會呢,只是……在下重傷,就算下去,也只會給你們添麻煩,怎敢連累你們呢……”他毫不懷疑,一旦自己為他們的累贅,這兩人絕對不會理會他的死活。
蕭九君冷笑了一聲。
俯,又揪起了他的領,毫不客氣地拎著他走進荒院,淡淡道:“沒關系,反正我們也不在乎你的死活,如果下面有什麼機關暗,需要炮灰探路的話,你倒是還能做個不錯的盾!”
盾?
白弟子哭無淚。
冷楓默不作聲地跟了上去。
荒院之中,有一口積滿了灰塵的水缸,移開那水缸,就是地道的口。
冷的氣流從地道口吹出,三人進地道之中。
先是一段斜向下的階梯,而后是一段長長的甬道。
那甬道中幾乎沒有,一片黑暗,蕭九君取出了一粒夜明珠,照亮了前行的路。
他提著白弟子,走在了最前面,甬道四壁都是干燥的石壁,腳步落在巖石路上,清晰的足音反復回。
冷楓跟在了后面,握著佩劍,一路上小心戒備。
但整個過程卻出乎預料的平順,沒有遇上任何機關暗,就連一只毒蟲都沒有,一行人很快就來到了一座石門前。
那白弟子掙扎了一下,才被蕭九君扔到地上。
他不敢抱怨,連忙爬起來,指了指石門道:“就是這里,我跟師父曾經悄悄來探查過,沒發現任何機關暗,里面也沒有!”
蕭九君不置可否,推了推門。
石門有些重,但對于年男子來說,用足了力氣,仍舊能推開,對于習武之人來說,就更容易了。
門后是一間石室。
石室中點著一盞油燈,燈火雖然不算敞亮,卻足以照亮他們所見的房間。
但是,冷楓和蕭九君并未看見燕掌門。
他們看見的,只是一面木制屏風,屏風上什麼都沒有,一片空白。
但兩人都能聽到,屏風后,有人的呼吸聲傳來,那呼吸聲輕浮且急促,的確是重傷之人所有,鼻子還能嗅到空氣里苦的藥香。
難道燕青臨就藏在屏風后?
蕭九君抓起白弟子,直接往房間里一扔。
“啊!”
白弟子落到地上,發出一聲慘,些許跡出裳,滲進了地面上。
沒有任何機關啟的跡象。
白弟子疼得齜牙咧,小聲抱怨:“現在你們總該相信了吧,這里面本沒有任何機關暗,也不是陷阱!”
冷楓和蕭九君對視了一眼。
而后,冷楓上前一步,把蕭九君攔在了后,不容拒絕道:“你在外面等著,我自己進去就行。
那是我的私事,我不希別人手。”
蕭九君搖了搖手里的折扇,笑道:“論機關暗,我比你行,你若是擔心我跟著你涉險,大可不必。”